無聲錄像播放完畢,呂智謀利索地關掉電視,點燃一根雪茄,狠狠吸了一口:“很好,如果我是個有刺激愛好的攝影師,看到這盤錄像必然會動心,如果委托人再開一個誘人的價格,我就會心甘情願地冒著生命危險去一棟鬼屋拍照。”
“其實這麽做對於委托人而言也很有風險。”麥克斯韋發表見解:“之前你們分析了那幕後黑手的兩種行動手段,顯然兩種手段都有一個共同的特點——不能節外生枝。但是,這樣大手筆的聘請攝像師又鬼,又贈予孟結海綿,難道不怕攝像師反過來敲詐一筆?”
“對噢,你不說我都忘了,這攝像師既然是去拍鬼的,身上怎麽也備了一支孟結海綿噴霧劑吧?李推,你在那家夥的腰包裏找到噴霧劑了沒?”巴頓忍不住問道。
李推攤開右手,掌心托著一隻銀白色唇膏狀噴霧劑,搖頭歎道:“找到了噴霧劑的容器,但裏麵的孟結海綿已經耗盡。這個委托人很聰明,給攝像師準備的量很低,隻夠他塗抹膠卷、攝像頭和自己i的眼睛。”
“一點都不剩了?”林笑笑奪過噴霧劑,掰開瓶口,很不甘心地朝手心裏倒了倒。結果最後一滴透明的噴霧劑在他掌心流轉,眨眼間流入指縫。
“算了,不要糾結,主神不可能一開局就讓我們拿到孟結海綿噴霧劑,那麽做一方麵是在開後門,另一方麵其實是在害人。現在就算我手裏有一支填滿的噴霧劑,你們敢對著眼睛噴嗎?”呂智謀勾起食指,比作噴霧器的噴頭狀,朝一眾隊友噴了一圈,不懷好意道:“你們誰敢第一個入手孟結海綿?”
沒有人回答這個問題,人們打心眼裏都不希望親眼見到不幹淨的東西。一不小心被連上了詭絲那就隻能認了,但目前任務的進度明明沒必要接觸那些鬼東西,自然沒人想接觸。
“這個攝像師不給力,明知道這裏有不幹淨地東西,心裏還是沒能承受住,被那惡鬼活活吊死。”
“你還別嘲笑人家,人家走南闖北多年,什麽光怪陸離的事情沒見過,理論上心理素質算好的了。心理素質這麽好的人在雙眼塗上孟結海綿後都被那不幹淨的東西嚇到,可見那東西真的很嚇人。可能他死前的樣子比較恐怖,然後死後被保存了下來。”
“是的,不是每隻鬼都像影片裏的小男孩一樣。五官不端正、缺胳膊少腿的鬼魂估計不在少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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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這是我整理出來的資料。注意聽一下。死者名高翰霄、男、台北人、年齡34,自由攝像師,03年拿過台北市攝影大賽的亞軍,放棄了很多公司的邀請,甘願當一個自由拍攝人,喜歡拍攝稀奇古怪的東西,最近三年去了八次大陸、兩次香港、一次泰國,隻為拍到自己心中所需的畫麵。”司馬對著筆記本電腦屏幕快速讀到:
“我們在他的隨身攜帶的檔案裏得到這些線索:委托人安排他每天晚上7點到9點、每天早上6點到8點,以及每天中午11點到13點定時抵達我們今晚去過的那棟公寓。今天是他第一天任職,出師未捷,晚上八點鍾左右喪命。”
司馬說完這些之後刻意頓了頓,等待隊友發話。
林笑笑撇了撇嘴:“看來那個委托人對這個房間裏的孤魂做足了功課。他知道這個鬼魂每天哪些時間段會出現在公寓裏。”
“調查過那間公寓過去的死人記錄嗎?我覺得那公寓曾經死過人,但是由於房價低廉,或者是警方對死者的死因隱瞞工作很到位,以至於公寓裏剩餘的房客沒有全部搬走,但是後來又出現了突發情況,怕是有人在公寓裏撞鬼,且不止一次,這才使得公寓裏剩下的人全部搬了出去。”李推咬了咬拳頭:“就如我們今晚看到的一樣,有些房間的家具搬得一幹二淨,那些人顯然是第一批搬走的人。而有的房間裏還保留了部分家具,顯然是後一批搬走的人,鬧鬼之後他們避之不及,哪裏還有閑工夫收拾東西。”
“分析得不錯。”司馬在鍵盤上敲了幾番,調出一項新資料:“三年前這個房間裏死過一個人。是男性,年齡25歲,姓名李宗強。警察以上吊自殺結案。”
說道這裏,眾人沉默了片刻。
“上吊自殺?果然是比較特殊的死因。這種死因是有很高概率形成不滅亡魂的。現在那房子裏遊蕩的那個不幹淨的東西就是一隻吊死鬼嘍?難怪經驗老道的攝像師被秒殺,看來吊死鬼的相貌不容直視。”林思雨吐了吐舌頭。
叮!
主神提示:
觸發推理任務一:調查1號鬼魂。
“都接到了?”呂智謀拔出口中含住的雪茄,放到掌心紮了個洞,傷口再不像以前那麽快就愈合。他不禁皺眉,這狼人血統被剝奪之後真叫人不適應。
“主神居然給它編號了?看來有編號的鬼魂還不止一個!”劉三難撓了撓腦袋,一想到這次任務的複雜程度,他立即頭皮發麻。
“現在有必要去查清楚那個叫李宗強的死者。死因是上吊自殺可以接受。但必須搞清楚他死前所經曆的事情,他的陰魂不散,必然是這塵世間有他所愛的事物。”黃青陽托著下巴說道。
“也可能是所恨的事物。不要被影片中的劇情蒙蔽,想想司馬所說的DVD版結局,再想想過去主神的任務設計風格。你們覺得這次任務遇到的鬼魂都是‘因愛長存’的溫順貨色?我打賭,大多數都是‘因恨長存’的貨色。”李推的陰謀論症狀又發病了,第一時間否決了黃青陽的猜想。
“那還等什麽?現在就去警察局,把當年徹查這個案件的警員揪出來,我們都不用去翻檔案室,直接拷打或者賄賂幾個警員就OK了。”林笑笑搓了搓雙手,這次任務一開場他就極度有自信。
他覺得這次任務是為他量身定做的,以往的任務他還擔心自己沒有兌換物而被隊友甩開一大截,一些肥的流油的支線任務跟他無緣。
這次就不一樣了,大家站在同一起跑線,作為中洲隊中智力值偏高的隊員,他認為這項靠腦子的任務就是為他量身定做。
巴頓惡狠狠地瞪了胖子一眼,暗暗罵道:“死胖子得瑟什麽?不就是上次任務得到托爾的巨人力量腰帶嗎?說不準你都沒機會穿了。哎,雷神真是瞎了眼,把那麽好的道具送給你。”
“別犯二了。這大半夜的你上哪去賄賂警察?當麵威脅警察都不一定有機會。人家都在家裏睡大覺,不知道台灣這邊的警界很腐敗嗎?”呂智謀賞給林笑笑一個爆栗:“今晚哪都別去,任務世界裏主神給的任務計時可不分白晝,大半夜的你覺得是該睡覺了,沒準主神安排的危機正在醞釀之中。”
“明天一早去警察局調查。別忘了我們現在就比凡人強了一點點,這片世界的頂級格鬥高手甚至比我們的身體素質更勝一籌。除了呂隊長,其他人估計吃了槍子就會有生命威脅。”司馬冷冷地提醒道:“能不跟警方發生衝突就不發生衝突。主神這次沒有定下任務時限。這意味著,我們得一個個死絕之後任務才算結束,或者我們得跟那個叫鬼王的家夥進行長期的抗爭。”
……
一眾隊員兩兩一間住了五間房。並非中洲隊的資金不足,而是賓館的閑置房間隻剩五間。
沒了紫檀書箱和佐為之帽,司馬竟然還是失眠。
在宇宙魔方裏對家的那些年就讓他厭倦了睡覺,近日除非在自家的靜心閣的木床上,否則在哪睡覺都難以入眠。沒了佐為之帽,這回真的被主神陰到了。
加上林笑笑被安排到同一間房,聽著胖子的呼嚕聲,司馬更難入睡。
【晚上睡不好,就意味著他白天更容易犯困,司馬一旦犯困,意味著至少十幾個小時不問世事。怎麽說呢……在這次任務中,他睡著後自己倒是絕對安全了,但隊友會活得很累。】
李推跟呂智謀躺在一間房裏,一旁的呂智謀在抽睡前的最後一支煙。
淩晨兩點。
林笑笑發出殺豬般的叫聲。
好在司馬大半夜的還沒睡著,第一時間就控製住局麵,在一旁不停地提醒:“來,不要看你的前麵,麵轉過來,對我看著……”
李推睡覺睡得很淺,隔壁司馬的聲音他聽得一清二楚。其實是司馬故意說得那麽大,為了引來隔壁左右隊員的關注。
【死胖子,怎麽睡覺睡好好的突然看見不幹淨的東西?】
李推拍醒呂智謀,快步趕向隔壁房間。
【這大半夜的果然是主神開啟任務進度條的大好時機,怕什麽來什麽。可是……為什麽一上來就找胖子?司馬一直都睡不著都沒看到不幹淨的東西,他一個倒頭就睡的人怎麽就中槍了?】
“你去開門,我就來。”
呂智謀起床後沒有急著衝向林笑笑那邊,倒是擰開床頭櫃的水杯,倒下一灘水在臉上拍了拍,這才瞬間清醒了很多。
看到呂智謀的這個細節動作,李推恍然大悟:“原來如此,難怪隻有胖子能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