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中洲隊上一輪任務的收獲,兌換五個甚至六個重生十字架都不成問題。
即便嫌棄成本太高,兌換兩到三個十字架用來求穩也說得過去。
畢竟這次十字架的重生機製有額外改動,不慎出局的輪回者選擇原地複活,也可以選擇在主神空間複活,且斬斷任務關聯,不受任務失敗的懲罰。
亂中求穩的良策被呂智謀在任務之初就直接忽視了,此時後悔已經來不及。
“他娘的!這國產任務比我預想中棘手的多。”
呂智謀從失落中走出,放下巴頓的屍體,重新站起來。
他畢竟是久經沙場的熱血男兒,損失一名隊友的悲慟適時藏在心裏。
“離她遠點,現在好好說話,都別動粗!”
呂智謀伸開雙手將麥克斯韋和黃青陽推到身後,手頭用力一按,兩人各自坐進一片沙發。
“看來,再沒有搞到孟結海綿之前還真不能輕舉妄動,走到哪都可能有幾雙無形的眼睛盯著我們。”呂智謀抬手看了下輪回者手表。現在任務世界的時間還沒到上午11點。
而且即便現在已經到了11點鍾,李宗強的鬼魂也不見得百分百會歸家,在這片任務世界,導演想表達的思想跟《聊齋誌異》一樣,都是表達“鬼比人有情”。
影片中小男孩被囚禁之後,無限循環的日常生活節奏就自然而然被打亂了,那麽這次任務中朝朝暮暮牽掛著廖小潔的李宗強也會有相似的境遇,廖小潔剛剛才受人恐嚇,李宗強一怒之下或是無意識的情況下殺死一人,這個小細節很可能也改變了他今天的行程。
“賭一下吧,等到11點之後再向她問話,先穩住,不要暴露殺氣。”呂智謀坐到兩名隊員中間,點起一根雪茄,翹起二郎腿盯著正對麵的廖小潔,故意凶神惡煞道:“不知道你現在的心情如何,不過,你的確已經害死了我們一個弟兄。這件事還沒結束。聽好,我希望你能配合我們一次,現在表露的自然一點,可以去衝杯咖啡,泡杯茶、或者打開電視,最好把空調開了。表現的越自然越好,我不希望這間屋子裏再出現人命。你也不希望你的定居之地再死人吧?”
廖小潔的神情還是有些恍惚,她端起茶幾上的一杯蘇打水,輕啜一口,神智清醒了很多。跟呂智謀預想中一樣,這個女人並不笨,隨機應變能力也很強。
她沒有按照呂智謀吩咐的去做,因為比起泡咖啡、沏茶這類分散注意力的小動作比不上一個心理承受力超強的女強人瞬間自我調節。
她就這麽安然地坐在那裏,心跳正常,沒有半點不適,使得屋子裏那個不幹淨的東西隨之平複心緒。
“我要崩潰了。最惡心的就是我們根本看不到他在哪?卻要做好隨時被他弄死的準備。”黃青陽抱著腦袋痛苦呻吟,他開始後悔自告奮勇地跟過來了。本來李推隻安排呂智謀和巴頓來處理廖小潔的支線任務,他當時也不知怎地頭腦一熱,居然跟了過來。
“我為什麽要配合你們?”
廖小潔抬眼望向客廳門外那幾個被撂倒的保安,語氣中帶著難以掩飾的氣憤。
本來被人私闖名宅,現在還要端端正正地坐在這裏配合,稍微有點自主思想的女性都會反感。
“哼,你也別得意。”呂智謀吸了一口雪茄,斜眼道:“雖然有李宗強護著你,但我從你的眼神中可以看出……你並不希望他一直纏著你。如果我沒有猜錯,你近些年住在這棟豪宅裏,已經不是一次感受到他的存在吧?你不是個迷信的人,所以你一直在懷疑究竟是他的靈魂真實存在,還是你得了心理疾病,產生幻覺。之所以有這種懷疑,是因為你內心深處對他還是有一定的愧疚感,當那種愧疚感上升到一定高度之後,你便會產生心理疾病。你受這種心理折磨的日子已經很久了,理應感激我們今天突然登門造訪,讓你得以確認——並非你有心理疾病,而是李宗強的鬼魂真實存在!”
“然後呢?”廖小潔挑起柳眉。
這說話的口吻讓一旁的黃青陽極為不爽。
“然後?”呂智謀一聲冷笑:“然後我要告訴你,我們有能力讓一隻鬼魂永遠的離開人世!你信嗎?”
麥克斯韋和黃青陽沒有出聲,這個時候說話反倒會讓廖小潔覺得三個人是在合夥騙人。
廖小潔低頭沉思了片刻,最後還是爽快地答應了:“說說看,怎麽把他弄消失?”
麥克斯韋低沉一笑:“整個台灣知道這個方法的人都不多,我們現在隻是合作夥伴,並非情報共享夥伴,你隻需要配合我們就行,不需要知道太多。”
廖小潔咬了咬嘴唇,壓下心中的不滿,輕柔道:“那好,說說怎麽配合。”
“首先,你就坐在那裏。心態放寬。你要知道鬼魂的日常行動很多倚靠地是腦電波。人一旦高度警覺或者認為自己生命受到威脅,腦電波震動頻率會發生突變,你的頻率如果驟變,沒準現在就坐在你腿上的李宗強就能立即感應到,繼而撲向我們這邊,建立一根……”呂智謀說到一半,轉變話鋒:“撲到我們這邊,用超科學的方式剝奪我的小命。所以,想跟我們配合,首先你要保證我們的生命安危。”
“知道了,說重點。”廖小潔有點不耐地說道。
“看準時間,11點我們準時開始,我們問什麽,你答什麽,不要有所隱瞞,放心,我們不會問一些過分的問題。”
廖小潔猶豫了片刻,最後還是艱難地點頭:“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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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李推和司馬率領的大部隊真如火如荼地趕往一間小型攝影樓。
在司馬強大的情報搜索之下,中洲隊總算找到了新的目標人物:民間一流攝像師——崔永康。
崔永康平時在一個四人合夥的工作室工作,昨天夜裏接到一份單子,今天一早就離開工作室單獨行動去了。
司馬一行人得到這個消息的時候,第一反應就是——完蛋,晚了一步!
“如果昨天晚上就開始入手調查,今天就不太可能會晚了。”林笑笑撓頭抱怨。
“其實是一回事,昨天晚上司馬能查到崔永康這個人,但絕對查不到他接了單子。”李推一臉平靜道:“我們是今天去了崔永康的工作室才知道他接到了特殊的單子。如果不是他的三個同事有一定的嫉妒心,估計也不會向我們透露這麽多情報。”
“是的。他的幾個同事不像說謊的樣子,這崔永康的接到的單子神神秘秘,而且那個胖乎乎的同事在廁所裏看到崔永康拿出一支像唇膏一樣大小的噴霧劑!”林思雨抿唇道:“看樣子很可能是跟高翰霄一樣,同一個委托人下的單子!”
司馬走在隊伍麵前,回身急促喊道:“動作快點。既然是同一個委托人。既然主神讓我們這麽輕鬆就查到了崔永康。那就隻有一個可能——這個崔永康命不久矣!”
……
永康攝影。
這間攝影館在台北市堪稱入流。門麵雖然不大,但裝修精致。隔著玻璃就能看到內部有豪華的攝影設備。門外還豎立著多枚崔永康的得意作品。
砰!
李推毫不客氣地一腳踹開“永康攝影”的大門,一腳步入。
長期混跡無限空間的直覺告訴他——完蛋了,來遲了一步,這裏已經死過人了!
攝影館深入有一間隔間專門給愛美人士拍攝個人寫真,這裏光線極度昏暗,周邊又有黑幕遮擋,置身其中,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鐺!
林笑笑打開手電,在封閉環境下探照一圈。
“在這裏。”
劉三難長期修習箭術,眼力果然過人,率先找到了崔永康。
這是個三十歲出頭的長發男子,束著個馬尾辮,斜靠在一支兩米多高的三腳架邊。
看到這人的死相,在場人士率先想到了大S的死相。都是那種不可抗拒的恐懼。
“瞳孔收縮,手指甲在地板上刮了很長的劃痕,死前做過短期掙紮,但沒有什麽效果。體表沒有損傷,八成是死在鬼魂之手。”
“被某個鬼魂強行鏈接了詭絲。”
“不對勁。李推,你有沒有覺得哪裏不對勁?”司馬在崔永康的口袋裏摸索了一陣子,找出了一小瓶孟結海綿海麵噴霧劑,搖了搖,發現還有小半瓶。
任務開始第一天,總算弄到了孟結海綿,這理應開心,但司馬和李推卻怎麽也高興不起來。
李推掃視周圍一圈,咬了咬拳頭:“兩個疑點。一:我剛才進來時一路看得很仔細,沒有找到委托人給的黑色檔案袋。按照上次那個姓高的攝像師的死亡現場來看,委托人給的資料應該就在死者身邊。第二個疑點:這個攝像師應該死在拍鬼現場。而不是死在自己的攝影館裏!”
李推的一句話頓時點醒了眾人。
大家來這家攝影館的初衷其實是找崔永康當麵對話,如果見不到本人,就打算一直守株待兔。
因為委托人不會安排攝像師一天24小時蹲在拍鬼現場。蘇永康必有回來的一刻。
可是,等大家來到蘇永康的狗窩時才發現,這家夥居然暴死在自己的地盤。
這完全不符合常理,打破了大夥對本次任務節奏的認知。
此時此刻,已經有隊員開始崩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