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間每天都有千千萬萬的人死去,同時也有千千萬萬的新生命降生。
在醫院的兩年裏。雖然已經不在那麽懼怕人的生老病死。可是當身邊的親人離開的時候。還是忍不住會產生刻骨銘心的傷痛。
今年4月,阿奴的奶奶因為心髒病突發,離開了人世。
淩晨三點鍾。奴媽媽從醫院打回電話的一瞬間,阿奴就已經感覺到那種不祥的預感了。慌亂的套上衣服。杯具的打不上車。一路小跑來到醫院的時候。家裏人已經基本都到齊了。
雖然已經不在醫院工作的阿奴,對於這種情況還是很明了的。奶奶已經不行了。阿奴趕到的時候,醫生還在竭盡所能的搶救。可惜,奶奶已經停止心跳將近半個小時了。阿奴知道,奶奶現在完全僅靠氧氣罩裏的一口氣維持著生命。
眼淚無聲的宣泄著。奶奶。是一個在阿奴生命裏非常重要的人。阿奴自從學會說話的第一句,便是喊的奶奶。
奶奶也很疼愛阿奴。還記得小時候,隻要是周末,奶奶便會趕來家裏,將阿奴接走。奶奶不習慣坐車。所以隻是牽著阿奴的小手,在林蔭小道上走著。十幾年如一日。隨著年齡漸漸長大的阿奴。開始喜歡上周圍的新鮮事物。不在是那個喜歡天天跟在奶奶PP後麵的小鈴鐺了。
回想起這幾年,阿奴很少回奶奶家去。每次回去,奶奶那雙渴望的眼睛。
就在前幾天,奶奶還來過電話,在電話裏對阿奴說:“阿奴,回家來看看,奶奶想你。”阿奴隻是搪塞的應付著。隻要忙完這幾天工作,一定回去看望奶奶。
可是,今天,此時此刻,奶奶就躺在阿奴麵前。也許過了今天。阿奴就一輩子失去了那個慈愛的奶奶。
醫生已經開始將儀器撤離了。阿奴的心也隨之沉了下去。茫然間開始有反應,發瘋一樣的視圖阻止撤走儀器的工作人員。
爸爸將阿奴摟到懷裏,任由阿奴無止盡的哭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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縱使在有萬般的不舍,還是沒能挽留住奶奶離開的腳步。
奶奶就這麽走了,享年72歲。
接下來的幾天,就是處理奶奶的後事。因為阿奴的奶奶是基督教信徒。所以對於如何下葬的問題。家裏起了爭執。
爸爸在家排行老二。是奶奶最偏愛的兒子。奶奶去世的打擊,似乎也讓爸爸一夜間又老了很多。爸爸主張:火葬,墓地。風光下葬,一樣不能少。
可阿奴的大伯,卻說奶奶是基督教徒,不能下葬,否則會阻擋住奶奶登入天堂的腳步。隻能火化後,將骨灰撒入大海。
阿奴當然死也不願意,如果將奶奶的骨灰都撒了。那唯一的念想都沒有了。
三日後,奶奶順利火化了。但由於奶奶走的急,墓地還沒有選托。還有這邊家人不同的爭議,奶奶隻能暫時存放在殯儀館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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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奴病了。認識阿奴的人都能看的出來。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連日來無止盡的流淚。阿奴的一雙美目,在那幾天居然變成了紅彤彤的兔子眼。如果你走近看,可以驚恐的發現,那是一雙飽經風霜老人渾濁的眼睛。
奴媽媽帶阿奴去醫院看了下。醫生也說不出個所以然。隻是開了些消炎藥,和眼藥水。診斷上寫著:疲勞過度。就將母女倆打發了。
可能是吧,連日的哭泣也沒有好好休息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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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奶奶的頭七當晚。阿奴跟爸爸媽媽在路口給奶奶燒完紙回家後。阿奴感覺到非常的疲倦。便早早就睡下了。
半夜的時候,阿奴迷迷糊糊的感覺到,身邊有一雙熟悉的眼睛,一直看著自己。猛然驚醒。是奶奶。阿奴掐了把大腿,疼!!!不是夢,真的是奶奶。
奶奶正站在電腦桌邊上望著自己。
阿奴想努力看清楚奶奶。可是越將眼睛睜大,反而越看不清楚。隻是隱隱約約的看見奶奶一襲白衣,微笑著看著自己。
不對啊!奶奶走的時候,明明穿的是紫紅色的壽衣。
阿奴剛準備開口。奶奶卻飄了過來,準備擁抱阿奴。阿奴隻感覺一團白色的輕飄飄的東西撲天蓋地的席卷而來。
然後就如同溺水般難過。強烈的窒息感,讓阿奴感覺自己快要死了。想掙紮,卻四肢不能動彈。想喊媽媽,卻發不出任何聲音。
不知道過了多久。阿奴猛然一蹬腿,坐了起來。
眼前的一切消失了。原來是夢。
滿身都汗水,阿奴卻感覺脊背陣陣發涼。那可是最疼愛自己的奶奶啊,為什麽會感覺到害怕呢。真是不應該。
難道奶奶有什麽不放心的事情,想跟自己說。阿奴定了定神。小聲喊道:“奶奶,阿奴知道您回來看我了。您有什麽事情就出來說吧,阿奴不怕。”
奶奶沒有在出現。接下來,阿奴又一次昏昏沉沉的昏睡了過去。
不知道什麽時候,阿奴居然來到一個戲台看戲。唔!!!有個十八九歲模樣的男孩,表演的真好。阿奴隨著人流一起鼓掌喝彩著。
突然在喧鬧的人群中,看到了奶奶的影子。這個時候,阿奴好像已經忘記了奶奶已經不再人世的事情。
追著奶奶來到了小時候住過的舊屋裏。奶奶正在床頭搗鼓著什麽。阿奴好奇的湊上前一看,咦!!!奶奶居然在擦粉。隻是,奶奶的技術實在不好。大片大片的白粉糊在臉上,很是詭異。奶奶轉過頭,試圖想給阿奴也擦粉。
就在奶奶手裏的粉撲就要落在臉上的一瞬間。阿奴覺察到了不安。奶奶,奶奶已經不在了。慌亂的逃出門去。
門口的場景又變了。路對麵是個新開的超市。阿奴看見奶奶走了進去。
阿奴緊跟著追了進去,看見奶奶正在一排一排的轉喲,似乎在找什麽東西。阿奴湊過去問道:“奶奶,你在找什麽啊。阿奴幫你找。”
奶奶轉過頭來,空洞的看了阿奴一眼,又轉過身,繼續自己忙活著。這一眼,讓阿奴感覺到從未有過的淒涼。那雙給過自己無數慈愛的眼睛,此時,居然是一雙空洞的沒有一絲情感的眼睛。
就在阿奴失神的時候。奶奶又一次轉過頭來,還是那雙空洞的眼神:“你家有燈嗎?”
“有啊。奶奶怎麽這麽問。”阿奴不解。
“真好,我家都沒燈——”奶奶麵無表情的說著。
“沒燈?怎麽會呢?奶奶是在找燈啊,那阿奴給奶奶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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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一次從夢中醒過來,這算什麽。夢中夢嗎?
床單已經被汗水濕透。阿奴回想起夢裏奶奶說家裏沒燈,就忍不住大哭起來。哭聲吵醒了爸爸媽媽。阿奴哭著跟媽媽說了自己坐的夢。
第二天,天一亮。奴爸爸不顧大伯的反對,直接去陵園挑選好一處墓地。選了個日子,將奶奶下葬了。
從那以後,阿奴在也沒有夢到過奶奶。阿奴那雙渾濁的‘老人眼’也隨之消失。但是阿奴知道,奶奶會一直在身邊守護著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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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必童鞋們看到這裏,一定也會想,阿奴的奶奶這麽疼愛阿奴,為什麽還會托夢嚇阿奴呢。
阿奴知道,奶奶因為惦記阿奴。也許想過要將阿奴帶走的念頭。可是畢竟是至親的血脈啊,奶奶這麽舍得阿奴這麽小就離開人世呢。
後來,奶奶跟阿奴說家裏黑,沒燈。可能是因為奶奶遲遲沒有下葬,所以有些抱怨了。而阿奴,是奶奶最疼愛的孫女。當然就將這個事情,托阿奴的口轉述了。
童鞋們,不要懷疑奶奶對阿奴的愛。阿奴相信,奶奶是世界上最最最最最疼愛阿奴的人之一。不管奶奶在哪個世界,都是永遠不會改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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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備注:老人已經走了。死者為大。請親們不要過多的議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