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心慌慌

第二百四十七節 女生寢室的七樓(上)

第二百四十七節女生寢室的七樓(上)

陶小沫抬起左腳,準備跨出窗戶,就差那麽一丁點兒的距離了。

可就在這時,一陣微風夾雜著一股沁人心脾的香味,猛的撲了過來。將陶小沫整個人撞得一晃,隨即翻倒。來者正是尤物秦優優。

“哎喲,我的屁屁——”

秦優優抱著陶小沫重重的摔倒了地上,順帶做了無辜的肉墊。雖然隻是靈體,但她依舊能夠感受到屁屁上傳來的陣陣的疼痛。

而陶小沫隻感覺到渾身劇震,緊接著,聽覺也變的越來越清晰。就像是普通人遊泳的時候,耳朵進了水,又倒出的感覺。

一時間,世界沸騰了。

周圍喧囂了。

嘈雜的聲音拉幫結派,一個個爭先恐後的放大貝率,鑽入耳膜。

“出了什麽事情——”

陶小沫茫然的看著身下正疼的呲牙咧嘴的秦優優,大大的眼睛眨了眨。

要不是看見對方那一臉無辜的窘樣,此時的秦優優真恨不得跳起來,隨便爆個大計,就將她砸出銀河係。

不過,現在隻能咬牙切齒的作罷了。

陶小沫並沒有注意秦優優的細微表情,隻是用力的甩了甩有些麻木的腦袋,有些昏昏噩噩,她不清楚剛才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情,隻是一時間感覺到自己像是遭遇了什麽,又錯過了什麽。

是的,陶小沫不知道自己剛才究竟有多麽的危險。隻差一點點,一點點她就可以成功的離開這個世界,離開這個敵眾我寡的處境。

秦優優可來不及跟她多費唇舌去解釋,隻是艱難的爬起身,一手拖住思維還在外太空翱翔的陶小沫,一手尷尬的捂住不知道是否已經摔成重傷的屁屁。雖說是一瘸一拐,腿腳不太利落,可使出當年獨步武林的必殺技“淩波微步”的時候,卻絲毫也不遜色。一個側身,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朝著大門奔去。

門口的劉菲此時早已急出一身冷汗,剛才的狀況她在門外看的清清楚楚。陶小沫受到了不明氣體的蠱惑,正欲攀上那房間天花板上的上吊繩。要不是秦優優在最危急的時刻衝上去,撲倒她,恐怕這會兒的功夫,陶小沫就去陰間領火車票去了。

“哐當——”

房門在沒有絲毫預警的情況下,自動關閉。

巨大的回音久久不散。

秦優優和陶小沫卻因一步之差,被關進了這處充斥著陰晦氣息的寢室裏。劉菲的臉也消失在了她倆的眼前。

此時,屋裏屋外出奇的安靜。陶小沫像是心領神會一般的閉住了幾次準備開口詢問的嘴巴。

她能感覺到,這間屋子,有不尋常的東西。

而寢室門外的劉菲,也像是在房門關閉的一瞬間,突然人間蒸發了一般。再也沒有發出任何回應或者急促的敲門聲。

————

這裏實在是太安靜了。

陶小沫能夠清晰的聽見自己劇烈的心跳聲“砰砰砰”,像是要從胸腔裏蹦出來。

淒慘的月色,星星點點的從殘破的窗戶上灑落,流瀉一地。

“吱——吱——”

“吱——吱——吱——”

接觸不良的燈泡忽明忽暗,發出刺耳的導火聲,不知道會在哪一刻徹底暗淡了下來。

殘缺不全的窗玻璃,抵擋不住旋轉而來的陰風。甚至將那僅存的幾塊爛玻璃碴子都快要刮下來了。

寢室裏四處彌漫著濃烈的血腥味,苦中帶鹹,像是置身於屍山血海的屠宰場。

陶小沫緊緊的攥住身邊秦優優那雙似乎有著淡淡餘溫的小手。這是她現在唯一的依靠了。就如同落水者手中的救命稻草,死死的攥住。她的心裏很空,沒有設想的那麽恐懼。有的僅僅隻是空蕩蕩的大腦,空曠的軀殼。這也許是恐懼升華後的錯覺吧?

周圍的黑氣愈來愈濃重,陶小沫的手心溢滿了汗水。此時的她,完全不知道如何是好。之前腦海裏準備的幾個‘戰術’也在這一刻煙消雲散了。

就在陶小沫的思維遨遊太空的時候,危險卻沒有給她任何反應的機會,就像久違的戀人,上來就是一個熊抱。

說時遲,那時快!!!陶小沫隻感覺到後腦襲來一陣沁人骨髓的陰風,心頭一驚,一連串的反擊動作還未跟上節奏,後頸就被一隻惡寒的手給死死扣住。

“哼哼哼——”

耳邊傳來一個女人的笑聲。這笑聲,一時間竟無法用語言來形容。就譬如捏著鼻子,舌尖抵住上齶,氣流從喉結下穿過時的那種毛骨悚然的音符。

“救……救我,尤物——”

陶小沫的心沉入穀底,雙手虛空亂抓,空白的腦海裏隻浮現出了兩個毫無力度的大字。“完了”!

“哼哼哼——”

又是一聲蒼涼的笑,貼著頭皮爬了過來。

————

“放開你的臭手,她是我的。”

秦優優聲音出口的同時,身形消失在原地,下一刻,已是出現在了陶小沫背後白衣女的身前。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的手法格住了對方的脖頸。

濃密的烏雲被風吹散了一小會兒,月光在這一刻顯得格外明亮。

透過潔白的光暈,秦優優的眼睛越瞪越大,原來的憤怒已經被滿臉的驚訝所取代,是的,這張臉,無論是輪廓,還是五官,每一個細節,皆是妙不可言。

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在如此時節,如此場合下,想出這種另類的詞匯來形容。但麵前的這張臉在月光的映襯下,真的有些令人語無倫次,一時間亂了思緒。

是美嗎?不!這張臉其實和美這個字眼完全掛不上勾。

那是醜?NO,也不是。因為如此比擬會顯得更加牽強。

對方長著一張四四方方的國字臉,濃密的眉宇下,那雙空洞的眼眸顯得略微有些小了。鼻子上的肉太多,嘴巴也不小。總之,整個五官沒有任何出彩的地方,哪怕是僅僅一處。

若是身為男子,恐怕也還說的過去,但無論從衣著還是發飾,包括那讓人膽寒的獰笑,都能證明,她,是個女人。

白衣女一愣,顯然沒有料想到秦優優會以如此迅捷的速度出現在自己的麵前,並且拿住自己的喉管。

陶小沫隻感覺掐住自己脖子的冰手抖動了一下,隨即身子一輕,慣性的向前跌去。

唔!!!

待到她重新恢複理智的時候,才發現,自己的雙手此時正卡在自己的脖頸上?!!是自己要殺自己嗎?陶小沫的腦袋“轟”的一聲響,眼睛一黑,像是炸開了鍋。

對對對!!!半晌,他猛然回憶起來,曾經在某本書上看見過,鬼隻是一種虛無縹緲的靈體。因為沒有實體,所以它們根本無法直接傷害人類。縱使它戾氣在重,怨氣在深,哪怕是法力無邊,最多也隻能操控人的意識,讓人在幻覺中自殺。

這麽說,剛才,根本就不是被鬼鎖喉,而是自己掐住自己的脖子。

如果這個理由成立的話,也就是說,這間屋內的怨靈,非同一般!

就在此時,眼前接二連三出現的畫麵,讓她來不及思考到底是自己想要掐死自己,還是被靈體操控了意識。因為,因為那一切,太過滲人,也太過令人,不可思議!

————

牆壁上已經開始風幹的血跡,不知在什麽時候變的鮮豔起來。像是剛剛灑落的玫瑰花蕊,殷紅殷紅的。在潔白的牆壁上盛放出大片大片的血色詩篇。

隻是塗鴉的人到底是誰,我們無從得知。

啊!!!那是什麽!!!

陶小沫的心提了起來,之前隻看見牆壁上大片大片噴滿的血跡,而忽略了血跡的來源。就在那麵滿滿都是滲人鮮血的牆根上,還蠕動著一個‘人’。

那個‘人’此時的樣子像是剛剛蘇醒過來一般,此刻正一點點的想要直起身來。如同軟骨病人一般的身體顫顫巍巍,搖搖晃晃。脖子無力的耷拉在胸前,幾次想要掙紮的抬起,可都無力的垂了下來。漆黑的長發夾雜著一些豆渣類的物體淩亂的披散在臉前,看不清容貌——

啊!!!

陶小沫捂住嘴,極力克製住自己顫抖的身體,不要叫喊出聲來。此時,就在這軟骨‘人’身後的那張床上,霍然還直挺挺的躺著一個‘人’。還好,它是躺著的。可就在陶小沫剛準備收回視線的那一秒,床上的那個‘人’猛的坐起身來。腦袋的擺動位置,正好是與陶小沫正視的位置。因為距離的原因而看不清具體五官,可陶小沫卻感覺到陣陣惡寒射到臉上。那分明是被人狠狠怒視的感覺——

“嘎,嘎吱——”

沒有任何喘息的機會,那殘破不全的窗戶此時發出嘎吱嘎吱的巨響。像是被什麽東西大力的拉扯住,想要拽開一般。

“嘎,嘎吱吱吱——”

“砰,嘩啦啦——”

早已腐朽的窗框終於斷裂開來,重外向內不規則的倒下。緊隨其後的則是玻璃破碎而發出一連串稀裏嘩啦,叮呤當啷的聲音。

窗台上有‘人’!!!

雖然在玻璃破碎的那一瞬間,陶小沫已經提前想到,甚至做了些心理準備。可當那身穿鮮紅色衣服的女‘人’出現在窗台上,並且開始一點點往屋裏攀爬的時候,心,還是劇烈的抽動了一下。

“賤人,你居然敢摸我咪咪——”

秦優優怒氣衝天的吼道,將已經徹底嚇傻掉的陶小沫猛然驚醒。

剛才掐住自己脖頸的鬼手,應該就是出自這位白衣猛女的吧。

這會兒工夫,秦優優正死死攥住白衣女的衣領,施展出一套連環巴掌神功。

陶小沫先是全身一陣惡寒,隨後又有些想要笑笑。她揚了揚嘴角,麵部肌肉已經因為緊張而變得僵硬無比,此時笑比哭要難的多,有些無奈,也隻好作罷。

這是一間不超過八平方寢室,此時卻門庭若市,熱鬧非凡。它們像是得到了某種響應一般,從四麵八方接踵而來,目的隻是為濟濟一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