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八節變蛋也是一種蛋
落月,孤寂。
長長的走廊空蕩蕩的。少了幾分之前的怨氣,反而有一種更加潦倒孤寂的感覺。男人背倚著冰冷的牆坐在地上,冷風,帶著他若有若無的哀歎飄飄蕩蕩,穿梭在這條不算太長的走廊裏。
“唔!!!哎喲——”
陶小沫喃昵著睜開眼睛,有些自得的伸了個長長的懶腰。這倒是有些讓人浮想聯翩。剛才在睡夢中還又打又罵的,怎麽這也沒多大會兒的工夫就大幅度轉變了?難不成夢裏還有些什麽別的橋段和情節嗎!!!
懶腰伸到一半,突然像被點穴一般卡殼了。半張著的小嘴呈O型,胳膊停在空中,表情從懶散轉換成緊張,最後定格為驚慌失措——
她突然記起,剛才那恐怖的場景。那隻黑暗中抓住自己腳脖子,可卻又看不見,摸不著的物體。此時,會不會還在自己身邊。陶小沫使勁的掐了下大腿,疼痛感直逼腦門。就差沒忍住嚎啕大叫了。
周圍靜的可怕,陶小沫四下望了望。陡然發現,這裏,還是那個夢魘一般的七樓走廊。冷風嗖嗖的鑽進她的脖頸,剛剛睡覺醒來,忍不住打了個哆嗦。黑暗中,她有些無法適應。一隻小手哆哆嗦嗦的在周圍地麵上來回摸索。
突然,她摸到一隻手!!!
“啊————”
陶小沫嚇壞了,這,這是誰的手。黑暗中,她無處可逃,背後緊緊貼著的牆壁,傳來陣陣寒涼,深入骨髓。
突然,距離她不到兩米的地方,她看見了一個,更讓她驚恐萬分的東西。那,那東西有著紅紅的眼睛,在漆黑的夜裏,一閃一閃,一閃一閃。陶小沫害怕極了,心髒都要提到嗓子眼上了,頭皮劈劈啪啪的響個不停,就像是隨時都有可能靈魂出竅——
那到底是什麽東西,陶小沫不敢去想。她緊閉著眼睛,在腦海裏一次次咒罵著那個人麵獸心的‘道帥’。空長了一張帥哥的皮囊,實際上,就是一個道貌岸然,貪生怕死的偽君子。陶小沫越想越生氣,越生氣越想。好像在此刻,她除了在心裏狠狠的咒罵那個人以外,就壓根無法生存下去。這也算一種轉換思緒的辦法了吧。
“爛人,破人,賤人,不是人。混蛋,龜蛋,變蛋,王八蛋——”
“————”
她閉著眼睛咒罵著,一不留神,心裏想的,就溜出了嘴巴——
“我能問下,變蛋是什麽蛋嗎——”
“——”
黑暗中,一個聲音不緊不慢的傳了過來。陶小沫渾身猛地一震,她壓根沒有細聽這句話的內容。在這種恐怖的氣氛下,她已經無法控製自己的大腦正常運轉了。
她哆哆嗦嗦的睜開眼睛,其實也就是把眼睛眯成一條細縫。她要讓視覺小一點,在小一點。從而達到降低恐怖物體對於眼球的刺激——
那雙二米開外的血紅色眼睛,此時不在閃爍了。隻是死死的盯著自己,似乎在表示一種無聲的憤怒。突然,那雙眼睛掉到了地上,此刻,正在地麵上打著滾的朝自己的腳邊駛來。
“啊——”
陶小沫嚇壞了。她發出驚悚的尖叫聲。這一夜,什麽事情都被自己碰上了。這輩子,她在也不想親身遇見靈異事件了。她恨死這些不屬於陽界的物體。她恨死這些足矣嚇破自己膽子的物體——
“噠、噠、噠、——”
一串穩而不亂的腳步聲又在這個時候出現了。腳步聲鎖定的方位,正是這已經快要崩潰的陶小沫。
“噠、噠、噠、——”
“啊——救命啊——好漢饒命——”
陶小沫感覺自己要死了。她全身的血液在這一刻已經無*常運轉了。
————
“噗嗤——”
黑暗中,這串腳步聲聽到了她的麵前,並且發出一個忍俊不禁的笑聲。
“好漢饒命,好漢饒命——”
陶小沫慌亂中,把‘好漢饒命’當做‘媽咪媽咪哄’來使用。當然,這一切,在旁人眼裏是多麽的匪夷所思啊。
“既然你誠心誠意的叫我好漢,那麽我就大發慈悲的饒你一命了。起來吧,看看我是誰——”
這個聲音倒是有點耳熟。是誰呢。陶小沫一時間想不起來。
“爸爸?不是!大舅?不是!初戀男友?不是!周傑倫?s-hit!!更不是!——”
一束白色的日光燈光線射到她的臉上。她有些慌亂的拿手去遮擋。習慣了漆黑的夜裏,猛然一見光亮,還真有點受不了呢。
透過手指縫,陶小沫看到了那個讓她從頭酥-到尾的人影。
修長的眉毛,高挺的鼻梁,一雙細長的眼睛顯得格外迷離。嘴唇很薄,自然上揚著,在完美的臉上劃出一道極美的弧度。眉眼間擁有著無與倫比的憂鬱,就像那醉人的酒心巧克力,有著揮之不去的濃鬱。
“是你,居然是你,道帥,真的是你——”
唔!!!‘道帥’,‘盜帥’,不記得自己有這個一個代號啊!!!他揚了揚眉毛,顯得有些拘謹。女孩灼灼的目光,毫不掩飾的欣喜——
“真的是你,我以為你丟下我,自己逃命去了呢,嗚嗚嗚——”
陶小沫眼眶一紅,鼻子一陣發酸,一股莫名的委屈直衝麵門。滾燙的眼淚大顆大顆的滑落下來。要是在此刻能有一個肩膀,豈不是美事一樁——
男人有些無奈。果然被自己猜到了,敢情這小妮子在夢裏咒罵的真的是自己。
“唔!!!那個,你沒死,好端端的活著。唔!!!我能問下,變蛋?是什麽蛋?”
“————”
“————”
陶小沫止住哭聲,認真的想了一會,做出了自認為還算合理的解釋。
“變蛋也是一種蛋,可食用。經過了加工,變成的一種皮蛋,大概就是和鬆花蛋差不多的蛋吧。”
“————”
這個和罵人似乎扯不上一點關係,比拐了十八道彎的遠方親戚還遠方。
————
既然陶小沫已經醒來了,男人也是時候要繼續下麵的安排了。他抱起依舊還在沉睡的秦優優,三個人終於離開了這棟永遠沒有天亮的寢室。
黑夜,孤寂。
走出寢室樓,一陣溫和的秋風恰到好處的刮了過來。讓感覺到一種久違的安逸。
寢室樓外,依舊是黑漆漆的夜晚。
這讓陶小沫有些吃驚,在寢室樓裏的時間已經夠久的了。為什麽走出了這滲人的鬼樓,還是永遠看不見日頭的黑夜呢。
“好了,現在已經沒有危險了。隻有優優,我要帶走她,她的同伴還在等著她——”
男人背對著陶小沫,修長的背影在漆黑的夜裏隨著微風輕輕搖曳著。
“好,好吧。可是,可是你能告訴我,你叫什麽名字嗎?總算相識一場。我,我叫陶小沫——”
這是陶小沫第二次自報家門了吧。
“知道的太多,對你沒有好處——”
冰冷的聲音在一望無際的黑夜裏,讓陶小沫從頭涼到腳。心,是寒涼的。
男人走了,他抱著懷裏的佳人,頭也不回的走了。
陶小沫蹲在地上,有一種從所未有的失落。這無邊的黑夜,自己又能去哪裏呢。許久才站起身,朝著校門口的方向走去——
————
四周漆黑一片,以往熟悉的校園,在黑夜中也顯得陌生至極。
秋風將落葉卷起,在地上頑皮的打著漩。
陶小沫獨自走在黑夜的校園裏。她的大腦,在此刻不停的重播著剛才寢室樓內的一幕幕。就如同一架不知疲憊的投影機一般。當然,情節她也會適當的刪選,隻留下擁有他的畫麵。
這是一片綠化極好的休息區,陣陣泥土特有的清香撲麵而來。陶小沫有些茫然,在她對於這所新學校的認識範圍裏,好像沒有這一個場景。腳步也隨之慢了下來——
看看周圍陌生的場景,在黑夜中顯得格外猙獰。回轉過頭,想找到來時的去路,隻可惜,除了伸手不見五指的黑夜,一無所有。
陶小沫咬了咬牙,掉轉過身,朝著來時的路退了回去。因為她隱隱約約感覺到這片從未來過的地界,透露著某種不安的因素。
環視四周,以往生機盎然的大樹,在黑夜中,猶如一個個揮動臂膀,齜牙咧嘴的怪獸。
也許是晚上的原因。秋風吹動,引來一串串樹葉唰唰的響聲。乍一聽,有些像哭聲。
突然,陶小沫停住了腳步。
這裏,這裏明明是剛才來過的地上,那一片綠化極好的休息區。麵前的假山,就是最好的路標,足矣證明剛才她確實來過這裏。
這種感覺,就如同被人當頭打了拍了一板磚似地,耳朵裏發出嗡鳴的響聲。她揉了揉疲乏的眼睛,待到她睜開的時候,依舊是一望無際的黑夜和麵前這座詭異的假山——
這裏有著一大片參差不齊的灌木叢,灌木叢如同雨後春筍,平地而起。不一會兒的功夫,凹地的四周便密密麻麻的長滿了叫不上名號的灌木叢。隨著夜風的襲來,搔弄起舞。在吝嗇的月光下,詭異至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