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心慌慌

第三百節 新婚燕爾,如膠似漆

第三百節新婚燕爾,如膠似漆

翌日,當第一縷陽光穿破翻湧的雲潮,投射到灰黑色的混凝土路麵時,阿爾這座美麗的小城,就如同被手指撥弄的甲殼蟲一般慢慢蘇醒了。看似平靜的郊外複式洋樓,實則是剛剛被一陣詭異的風暴狂轟亂炸過。

“媽媽,媽媽,媽媽——”

這是陽光刺痛窗玻璃後,房間裏回蕩著最後一絲昨晚噩夢的證據。

隻可惜,當破曉的黎明一遍遍肆意的洗刷著大地後,所有的證據,都緩緩的灰飛煙滅了。

這是一個噩夢嗎?

不,這並不隻是噩夢這麽簡單。

在這間屋子裏,淩亂的場景,就像是剛剛經過二戰的洗禮,殘破的讓人看不過眼。清晨的涼風襲來,窗台上懸掛的一串精致的海貝風鈴,發出‘叮叮咚咚’清脆且又悅耳的聲音。

唔。

屋裏傳來一片悸動。

秦優優,冉夕,還有狄銳,紛紛從零亂不堪的角落裏爬了出來。這風鈴的聲音,差一點又叫他們嚇閃了腰。

“我不出來,我不出來,它沒走,它沒走——”

這是沈雨桃歇斯底裏的吼叫聲。此時,她正蜷縮在鞋櫃的角落裏。原本嬌小的身體,在此刻被她緊緊的團成一個球狀物體,連腦袋,都被深深埋在了雙膝裏。她是在發抖,而且抖的很厲害。

“相信我,它真的已經離開了,天亮了。你先出來好不好——”

狄銳紅著眼眶蹲在鞋櫃跟前,這會兒,他感覺到心力交瘁,並且有些透不過氣來。尤其是他看見自己心愛的女人,明顯是受驚過度,甚至有些精神崩潰後,更是難受的心裏如同打翻了五味瓶一般,很不是滋味。

“我不要,我不要,別碰我,啊,啊,啊——”

無論狄銳和秦優優他們如何勸說,這沈雨桃就跟吃了稱砣鐵了心一般,寧死不屈。到後來,隻要有人接近她,她就又吼又叫,又打又鬧。

誒。

也難怪會變成這樣。

昨天晚上的經曆,凡是稍微正常點的人都無法接受。能夠接受並且消化掉的,無非兩類人:一,內心異常強大,有極好的心裏素質。二,神經大條到精神早已分裂,簡稱,神經病。

冉夕正坐在窗台上,目光略微有些呆泄地看著他們。

他的臉色蒼白,白的就像是剛剛生產出來的白紙,沒有經過墨染一般,很白很白。他沒有說話,隻是這麽呆呆的坐著。清晨的陽光並不是很強烈,也不足以驅散一夜的惡寒。他時不時的會產生一些顫抖的表現。那是因為他總是在不經意的時刻,又想起了昨天夜裏……

如果有人問,昨天夜裏怎麽了?有多可怕?那麽,他們四個會異口同聲的回答你:很可怕,很可怕。

冉夕,他在昨天夜裏的故事中,充其量隻是一個客串而已。就連並非主人公的他,都能嚇成這樣,那麽當事人沈雨桃,現在躲在鞋櫃裏不願出來,是不是就可以理解了呢。

————

漫天紅雲,滿海金波,紅日像一爐沸騰的鋼水,噴薄而出,金光耀眼。

清晨的景致,確實別有一番情趣。整潔幽深,小徑曲折多遍。巷中都用鵝卵石鋪路,踩上去很有質感。在這裏,隻要多停留一小會兒,就會覺得有一股子凝滯的滄桑感撲麵而來,就好比是鄉下人自釀的陳年老米酒,古樸而又香醇,入口幽香,再也戒不掉了。

“你是說,除了你和沈小姐之外,連你的兩個朋友也見到了沈小姐夢中的嬰孩兒?”左思齊聽到狄銳沙啞嗓音的講述,不由的皺緊眉頭,當他得知就連事不關己的朋友都親眼所見後,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半天吐不出來。

“是的。就在昨天晚上,我們四個人眼睜睜的看見那個嬰孩兒肆意的在房間裏遊走,不但不能反抗,反而還會被它操控軀體,產生不可抵抗的自虐——”

聽見電話那邊老友的聲音,狄銳感覺到頭腦冷靜了許多。可是一旦在腦海裏憶起昨兒夜裏的畫麵,周身又會忍不住的顫抖起來。就像是把電複律機的電流開到最大,重複不間斷的做著心髒複蘇。

他轉身朝外間走去,他不想在敘述的過程中,再次驚嚇到早已不堪一擊、脆弱的如同瓷娃娃一般的沈雨桃。

天際出現了一抹紫紅色的朝暉,像綻開的紅玫瑰,萬道金光透過樹梢給樹葉上塗了一圈又一圈金色銀色的光環。

一臉疲倦的狄銳無力的捏了捏天明穴,開始給電話那端的老友左思齊,講述昨天夜裏的恐怖經曆。

思緒,在一刻被殘忍的打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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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時分,狄銳夫婦與好友秦優優,冉夕聚餐後,紛紛回到住處。

這裏是阿爾小城獨具風格的葡萄莊園,一棟複式的洋樓拔地而起,白牆紅瓦,幽雅至極。這是狄銳送給老婆沈雨桃婚後的第一份禮物。著實讓沈雨桃美美的開心了不少時日。可誰曾想到,噩夢卻也接踵而來。

秦優優,冉夕,分別住在東麵的客房中。就在他們熟悉完畢準備進入夢鄉的時候,突然傳來的尖叫聲,劃破了黑夜。就像是黑夜中一把無形的利刃,毫無破債的捅進了他們的心窩中。

“啊,啊,啊——”

一連串歇斯底裏的尖叫聲正是浴室裏沈雨桃發出的。

當秦優優和冉夕慌亂的趕到狄銳夫婦二樓的主臥室時,就看見狄銳正站在浴室的門口,拚命的拍打著。可是無論他如何的發力,這門,卻怎麽都打不開。

“桃兒,桃兒,開門,開門,砰砰砰,開門,砰砰砰——”眾人合力拍打著房門,說起這個房門,可別說,真有一翻情調和講究。

新婚燕爾,如膠似漆。

狄銳為了增加浪漫的情調和氣氛,專門將浴室改造成四麵毛玻璃狀。此時,浴室的四周被奶黃色的落地窗緊緊遮蓋,看不清內部的情況,但依稀可以看見裏麵的影子。

“啊,啊,啊——”

沈雨桃隻是一味的嘶吼,慘叫,別為其它回應。這高分貝的尖叫聲在寂靜的夜裏,分外響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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