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心慌慌

第三百二十五節 阿讚仲的鬼故事(五)

第三百二十五節、阿讚仲的鬼故事(五)

皮拉爾警官非常的聰明,他之所以這麽說,也是出於對阿讚仲的了解。如果不出意外,他一定會準時赴約的。

夜,一抹斜月,幾點殘星。

阿讚仲懷著一種極度悲憤的心情如約來到了美碧生前的大學。今天的夜色似乎看起來很糟糕。霧蒙蒙的視覺效果,讓阿讚仲感覺到極度的不舒服,他想他是太需要休息了。

阿讚仲的背影看起來有點像喝醉的老漢,往日的風采早已隨著美碧的逝去而逝去。原本以為自己趕到的時候,皮拉爾他們會先一步到達。可是,四下裏傳來的冷清讓他再一次清楚的感覺到,這裏,隻有他一個人。

一個月內連續的命案發生,這棟寢室樓也早已人去樓空了。

不知道哪裏的水龍頭沒有扭緊,此時正發出嘀嗒嘀嗒的流水聲。在空蕩蕩的寢室樓裏格外清晰。阿讚仲深吸了一口氣,朝著六樓的美碧寢室走去。這是一棟古老的寢室樓,各種腐朽的黴味,讓他不由的皺起了眉頭。

今晚是怎麽了,為什麽總感覺到心神不寧。

無法集中精神的阿讚仲晃晃悠悠來到了寢室門口。門,大開著。裏麵黑洞洞的。

對於這裏,阿讚仲並不陌生,在之前的多少個日子裏,他以美碧表哥的身份混過值班的阿姨來到這裏。隻是今天與往日不同。因為這裏少了他心愛的美碧。

人走茶涼,睹物思人。

坐在美碧的寢室床上,看著床頭上那個屬於他倆的合影,阿讚仲癡癡地笑了起來。

一陣冷風刮過,讓他不自然的打了個寒顫。

“你來了。”他想,她應該來了。

誰,是誰。他在跟誰說話。這裏靜極了,會讓人很容易聯想到一些東西——

“過來坐啊。”阿讚仲拍了拍身邊的位置,平靜的對著麵前的空氣說道。

床,發出‘咯吱’一聲響。像是有人坐了上來。

“你還好嗎。”阿讚仲繼續自言自語道,他的表情平淡,眼神處於放空階段。

“你是不是從接到電話,就知道了。是我約你,而不是皮拉爾警官——”空氣中一個曼妙的聲音響起,聽上去感覺不錯。

“是。”阿讚仲淡淡地說道。

月光終於擠出了雲層,透過玻璃窗灑了進來。在此刻,寢室裏多了一個人,她正緊緊的挨著阿讚仲坐著。不,應該不能稱其為一個人,因為,因為她已經不屬於人類了。她是美碧。

“那你還敢來——”美碧的語氣聽上去怪怪的,像是挑釁和嘲弄。

“是。”阿讚仲並不去看她一眼,因為她此刻已經不在完完全全是曾經的美碧了。

“是嗎。”美碧揚了揚細長的眉毛。不知道在鬼的世界裏,她算不算長相標致的。

“是。”阿讚仲遲疑了片刻,繼續說道,“因為是美碧找我。”

“——”

“你怎麽這麽傻呢,以前是,現在是,以後——”美碧的話語聽起來有些哀怨。

“以後也是,如果有以後的話。嗬嗬,你今天叫我來,不就是想要我的命嗎,如果是這樣,當然就沒有以後了。”阿讚仲微笑,他轉過頭,看了看月光下的美碧。嗯,還是這麽漂亮,除了脖頸處那一道深深的裂痕——

“你愛我嗎。”

“我愛你。”

“那讓我吃了你好嗎。”

這是多麽坑爹的對話。說完,美碧便撲了上來,雙手掐住了阿讚仲的脖子,隨著‘劈劈啪啪’的聲音,正在一點點兒的加著力度。

“為什麽不躲開。”美碧瘋狂的吼叫著。

“因為我愛你。”阿讚仲的臉由白轉紅,再由紅變白。但是他始終保持著微笑,盡管那個微笑看起來有些滑稽。

“那你就去死吧,哈哈哈哈哈——”

冰冷的笑聲劃破寂靜的黑色,如果可以選擇,阿讚仲希望在這一刻就這麽死去。

————

次日的第一抹陽光灑在臉上,阿讚仲醒了過來。他沒有死,當然,並不是美碧放他一馬。而是胸口的法器救了他一命。他揉了揉頭痛欲裂的腦袋,掙紮著從地上爬了起來。今天的他,看上去比昨天還要糟。

拖著疲倦不堪的腳步回到家裏,準備倒頭就睡,盡管不知道是否能睡的著。

“咚,咚,咚,仲——”

才剛剛躺下,門外便響起了敲門聲,那是媽媽的聲音。

遲疑了幾秒,還是選擇了開門。他現在活在世上的唯一信念,應該就是給媽媽養老送終了。如同行屍走肉一般的打開了房門。劈頭蓋臉的一巴掌,讓他那通紅的雙眼變得憤怒起來。但很快,又垂下了眼皮。

“如果你在繼續頹廢下去。那我就死在你麵前,我沒有你這樣的兒子——”老媽媽丟下一句話,便轉身離開了。絲毫不去理會身後阿讚仲的摸樣。

————

“然後呢。”

阿讚仲再次卡殼一般的停住了話題,秦曼曼忍不住又一次做出了詢問。

“然後,然後,然後有人介紹了左思齊哥哥給我認識。至於是如何幫助美碧和灼拉的,這個他會比我敘述的更加清楚。”阿讚仲笑了笑,露出八顆潔白的牙齒。

“啊,不帶這樣的。怎麽這麽掃興啊。”秦曼曼有種被人吊住胃口的感覺,這讓她有些不爽。

“我們到了,下車吧,別讓左思齊哥哥等急了。”

曼穀繁華的機場出現在了眼前。他們趕到的時候,已經是黃昏時分了。在晚霞的映襯下,這座不夜城顯得更加華麗與曼妙。

秦曼曼和阿讚仲將機場前前後後,左左右右找了三遍,可是卻沒有左思齊的蹤影。這個該死的家夥,不知道跑去哪裏了,這讓秦曼曼心底剛剛壓製下去那被‘拋棄’的憤怒,如同野草一般,死灰複燃了。

“這該死的臭神棍,我恨死他了。”

秦曼曼很想哭,隨著夜色的來臨,她開始感覺到害怕和孤寂了。她身無分文,沒有身份證,沒有登記證,在異國他鄉,這個看似繁華和諧卻處處隱藏著無線危機的城市,她該怎麽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