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四節、如假包換
漫漫長夜，無心睡眠。
在薇薇子心裏，秦世豪是優秀的，是光彩奪目的。她沒有打算能夠完全占有他的心，但是卻沒有想過隻是在自己嫁進秦家的第二年，秦世豪的心裏就已經沒有了她。
碧荷。這個名字是薇薇子最恨的女人，沒有之一。
薇薇子無法想象，碧荷是用什麽手段，能將秦世豪這麽一匹如同脫了韁的野馬一般的男人束縛住的。如果說恨她，那不如說恨並嫉妒著。她曾經發瘋了一般去嫉妒這個看起來長相刁鑽，媚氣十足的女人。這份嫉妒，並沒有隨著時間的流逝而流逝。而是如同一顆毒瘤，在無數個日日夜夜裏，慢慢滋生，愈長俞大——
已經有將近二十年沒有見過他了，不知道他還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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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飛逝，一眨眼已經過去將近二十個年頭了。還記得那一年，仿若隻是一夜之間，所有的一切都發生了驚天的改變。當碧荷抱著一個女嬰出現在自己麵前的那一刻，薇薇子感覺到天都要塌了，連呼吸都感覺到心會痛。
“秦世豪已經不愛你了，你留得住他的人，你留不住他的心。我為你感到悲哀，作為一個女人，你輸得體無完膚——”
這是碧荷出現在薇薇子麵前說的第一句話，也是唯一的一句話。兩個女人幾乎沒有對話，可是當碧荷說完這句話，薇薇子的內心防線也就著實崩塌了。
當天夜裏，薇薇子就收拾東西離開了秦家。要說收拾東西，其實也就是帶了幾件秦優優的換洗衣物。而那衣物也是外婆做的。別的她什麽都沒有帶走——
那是一個下著大雨的黑夜。沒有人來送行，薇薇子瘋了一般逃出了秦家。她甚至不願意當麵去質問秦世豪。因為她怕她忍不住會有和他同歸於盡的想發。事後，秦世豪沒有來找過自己，但是離婚協議很快就辦了下來。很簡單，薇薇子甘願放棄所有的所的財產，選擇帶著女兒淨身出戶。
沒有原因，她隻是不想被人看不起。特別是自己心愛的男人。
在後來，秦家似乎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聽說秦家的大少爺秦世爵得了一種怪病。那是一種很奇怪的病症。在世界上都沒有幾例。至於具體是什麽，外界人就不得而知了。隻是那種病隻能長期呆在屋子裏，永遠不能見光。
薇薇子也曾想過，也許是自己與秦世豪的緣分已盡。所以在往後的二十年裏，兩個人再也沒有過任何交集。包括他們倆愛的結晶，秦優優，秦世豪甚至都沒有來看過一次。
有人要問，薇薇子你恨他嗎。
可怎麽又能不恨呢。這是一種發自內心的憎恨，用恨的牙根癢癢來形容都是輕的。
那薇薇子你愛他嗎。
又豈是一句愛字能了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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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的月亮，放出冷冷的光芒，在昏黃路燈的配合下，越發使人感到寒涼。萬點繁星如同灑在天幕上的顆顆夜明珠，閃爍著慘淡的光輝。
“你是誰。”
“我是你的爸爸。”
“你是，我的父親？秦世豪？”
“如假包換。”
“噗——”秦優優居然被這個男人的話語逗笑了。他真有意思，秦優優心裏是這麽想的。
當然有意思了，父親也有如假包換的嗎，如果假了，就換個真的？
“你怎麽證明呢。”秦優優歪著頭，問麵前這個看不清身影的男人。
“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男人說道。
“什麽意思，你能說的詳細點嗎，我聽不太明白——”秦優優的心裏突然像是被貓狠狠的撓了一下一般，火辣辣的揪著疼。這種疼痛，會讓她感覺自己是在做夢。哦對呀，難道自己是在做夢？
“大千世界，無奇不有。誰又能保證一點兒不摻假呢。說不定，你身邊的人都是假的——”
“什麽，什麽意思——”
“真亦假來假亦真——”
“喂，喂，你給我說清楚——”看著麵前的男人麵孔越來越模糊，秦優優焦急萬分，她猛然一使勁兒，結果腳踢在了床頭櫃上，夢，醒了。
居然是在做夢。
還好是在做夢。
這真是一個奇怪的夢啊。
秦優優從夢中醒了過來，隻見她滿臉是汗的坐在床上直喘粗氣。這摸樣就像是剛剛參加完馬拉鬆長跑一般，體力透支的厲害。
夢裏的男子看不清麵孔。但是他的聲音秦優優還是記得的，有些耳熟，但是想不起來。
“啪嗒——”
隨著一聲清脆的響聲，房間的燈被打開了。潔白的日光燈如同瀑布似的灑了下來，讓滿臉汗水的秦優優，有了幾分少許的淡定。
“媽媽，是你啊。”秦優優的表情很乖巧，如果仔細去看，定能看出她眼神中夾雜著的歉意。
是的，媽媽已經生病了，還要半夜跑來看自己。是不是剛才在夢中的喊叫聲吵醒了媽媽呢。真是的。
“優，做噩夢了吧。不怕——”薇薇子坐在床邊，疼愛的抹去女兒臉頰上那分不清是汗水還是淚水的液體。
“嗯，不過也不算啦。”秦優優先是點了點頭，隨後又用力搖了搖頭。這是肯定加否定？還是標準的吃了吐。
“噗，嗬嗬。到底是還是不是啊。”薇薇子笑了起來，眼神裏滿是慈愛。
“也不算是噩夢啦，隻不過是一個很奇怪的夢。我夢見，夢見一個男人。看不清楚臉，但是他的聲音我感覺到很熟悉。最主要的是，他說，他是我的爸爸——”秦優優說話的表情很糾結，淡而長的柳眉緊緊的聚在一起。露出讓人忍不住想要戀愛她的樣子。
“什麽——”薇薇子誇張的叫了起來。當然，也難怪她會如此的反映。要知道，自從秦優優懂事開始，就在也沒有稱呼過‘爸爸’這個詞語。而且本身薇薇子對於這個代名詞，就有著一種解不開的千絲萬縷。
“是的，他說他是我的爸爸。他還說——”
“他還說了些什麽——”薇薇子的心髒歡快的跳著，她緊張極了，那巨大的心跳聲，讓她感覺到自己不知道會在接下來的那一秒，從嘴裏蹦了出來。
“他說，他是我爸爸，如假包換的爸爸。他還說這個世界上，什麽都有可能是假象，包括最親近的人——”
“還有呢——”薇薇子的表情很奇怪，她的五官怪異的糾結在一起。她這是怎麽了，出了什麽事情嗎。
“媽媽，你，你怎麽了。隻是，隻是一個夢而已——”秦優優被媽媽的表情嚇了一跳。
“沒，沒怎麽。你繼續說，他還說了什麽——”薇薇子拉住女兒秦優優的小手，追問道。
“後來就沒什麽了，我想問他來著，可是他轉身走了。我剛準備追他，就從夢裏醒了過來——”
“———”
這代表著什麽。為什麽薇薇子會有一種奇怪的感覺。這種感覺讓她既不安又有些莫名的興奮。
“他，他張什麽樣，你還記得麽。”薇薇子在屋子裏踱著步子來回走動著。
“不，不記得了。而且我根本看不清楚。”秦優優搖了搖頭。看到媽媽反常的舉動，自己也感覺到一種非比尋常的觸動。“媽，你這是怎麽了。”
“我，我沒事。”薇薇子的臉色緋紅，眼神間滿是閃爍。她此時心裏有一個念頭，但是這個念頭，讓她自己都嚇了一跳。“優，明天陪我去秦家一趟好嗎。我想見見你的父親——”
“什麽，為什麽——”秦優優的眼睛圓圓的瞪著，那模樣像是看見了外星人一樣。
“我突然有一種奇怪的想法。”薇薇子有些興奮，又有些不安。這讓她的表情看起來有些奇怪。不過，不能否認的是，雖然已經年近半百，可她依舊還是美豔動人的。
“什麽想法——”秦優優用手用力的抵住胸口，她此時感覺到一種莫名的心跳。冥冥中覺得會有什麽事情發生。
“我現在說不清楚。不過，我一定要見你的父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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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大概就是春天。遠處的群山連綿起伏，變得蒼綠了。近處山坡上的小草也在沉睡了一冬後悄悄地鑽出了地麵。
不得不承認，媽媽的車技要比自己好的多。秦優優有些無奈的坐在副駕駛座位上，眼睛望向窗外。她在想什麽，沒有人知道。
幾間低矮的瓦房，被幾棵果樹和大榆環圍著。木板釘成的柵欄用紅漆刷了刷，這就是大致的農村小院。當車子繞過這座小院的時候，薇薇子和女兒秦優優幾乎是在同一時間感覺到了心中的異樣緊張。
如果不是親眼所見，誰也不會相信，這是坐落在秦家老宅屋後的獨門別院。是的，沒錯。是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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樹影在地氈上移動，大渲爐裏一爐好香的煙氣，嫋嫋不斷地上升。東麵的窗台沐浴在太陽光裏，上麵附著的金碧錦繡，反射出耀眼的光彩。中堂掛著一幅唐伯虎的真跡，張牙舞爪寥寥幾筆，卻又生動之際。西壁是一幅馬和之的山水圖，那種細軟柔和的筆觸，直欲凸出娟麵來。
這裏便是秦家的老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