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六節、古怪的小樓(上)
什麽叫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眼下的局麵顯然就是這種情況。此時此刻,此情此景。早已不在是單純嬉笑的時節了。悲傷,壓抑,不舍,絕望,各種複雜的情緒油然而生,由心而生。
當滿臉胡茬,不修邊幅的狄銳再次見到沈雨桃時,第一感覺就是絕望。這是來自於老天的詛咒嗎。
“媳婦兒,我——”
僅僅隻看了一眼,淚水便迷住了雙眼。鼻子酸澀的厲害,胸口堵的讓狄銳快喘不上氣來。他哽咽住了,激動的情緒讓喉結部位不住的抖動著。
“你是誰——”沈雨桃厲聲問道。
“我,我是狄銳,我是你的狄銳,我是你的男人!!!”狄銳脖頸兒的青筋快速的跳動了一下。
“狄銳?”沈雨桃揚了揚眉,露出狐疑的表情。
“對,我是狄銳。”狄銳重重的點點頭,眼神中的絕望卻越來越重。
“——”
“桃兒,我,——”
狄銳的雙眼布滿血絲,臉頰上的胡茬也如同雨後春筍,密密麻麻的相繼而來。他摸了摸臉,然後調整微笑,盡量做出一臉淡定的模樣。可是,卻和往日的他依舊有著係數不盡的不同。但是不管怎樣,如果深愛過,又豈能忘卻?
“我要你死——”
沈雨桃快步上前,右手鎖住了狄銳的脖頸。以往那雙芊細的嫩手,在此刻卻發揮了驚人的功效。最令人膽寒的是往日那雙柔情似水的雙眸,隻在轉眼間變成了冷血無情的黑洞。她,她竟然沒有白眼珠。
“我,愛,你——”狄銳隻感覺頭皮發麻,陣陣窒息感縈繞在腦海。他斷斷續續的說出心中最想說的那句話。一雙眼睛卻始終充滿著柔情。
“要,你,死——”此時的沈雨桃就如同一隻發了瘋的小獸,她沒有感情,沒有感覺。隻是一味的想要至狄銳與死地。
“為了我愛的女人,我投降——”
閉上雙眼,已是淚流滿麵。
狄銳的臉色已經由白轉紅,由紅變青,由青變黑。身子也變得越來越輕,也許,死亡對他來說是唯一的解脫,是唯一的出路。他愛她,以投降告終——
直到狄銳軟如爛泥,如同脫了骨一般癱倒在地。
嗯,他死了。
沈雨桃露出了滿意的笑容。
烏雲密布,悶熱的下午天空轟隆隆的打著雷。這是暴風雨來臨的前兆,伴隨著這一切的還有那似乎刮不停的狂風。
“早告訴你會是這個下場,你偏偏不聽——”
當遙遠趕回來的時候,隻有狄銳冰涼的身體在地上躺著。
而沈雨桃又去了哪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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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優優隻覺得眼睛重得抬不起來,長長的睫毛上掛著來曆不明的幾滴珠水,眨巴了幾次,晃悠悠的跌落了下來。視線迷迷蒙蒙的,透過依稀水氣,映出媽媽那張越來越模糊的臉。
這裏,便是她們闊別了近二十年的秦家老宅。
雖然時隔二十年之久,可似乎這裏的擺設一點兒都沒有變動。如果非要細說和往年有什麽不同之處。恐怕就是這院落裏若隱若現透露出的點點哀傷。
哀傷從何而來,這到是讓薇薇子有些想不明白。
當年自己離開秦家,為的就是很好的成全他們。可照目前的情況來看,雖說秦家不論是在社會上還是國際上都是風生水起。但家境卻是背道而馳的一種局麵。這對於薇薇子來說,似乎應該值得一笑,可是此時的她,卻完全的笑不出來,甚至有些莫名的難過。
秦優優走上前輕輕的攬住媽媽那強裝振作卻隱隱聳動的肩膀。她理解媽媽此時此刻的心境,自己又何嚐不是呢。
昨夜夢裏的男人,他真的是爸爸嗎。在夢中,秦優優看不清對方的麵孔。可話又說回來了,倘若是看清了對方的麵孔,自己也未必能認得出來。在秦優優的腦海裏,爸爸,僅僅隻是個書中的詞語而已。
“媽媽,我們進去吧。”秦優優柔聲地對著媽媽說道。
“不,我們不進去。”薇薇子搖了搖頭,那張幾乎看不出歲月痕跡的麵孔,異常的冷漠。
“啊?為,為什麽啊。”聽了媽媽的回答,秦優優多少還是有些吃驚。既然來了,為什麽不進去?
難道,難道說媽媽還是放不下心中的怨恨。這也難為她了,這種事情,擱在誰身上,誰都不會那麽灑脫。隻是冥冥中總是覺得這裏有一些需要自己去揭曉的秘密,否則,將會遺憾終身。這也是秦優優非來不可的原因之一。
“我想,先去一個地方。”薇薇子的眼睛中閃過一絲旁人不易覺察的神色,可縱使是在細微的動作,也逃不過冰雪聰明的秦優優。
秦優優沒有繼續詢問下去,隻是乖巧的點點頭。剛才在媽媽眼睛中捕捉到的神色,是一種緊張且又帶著按捺不住的興奮。這種情緒通常會感染人,比如說現在的秦優優,已經隨著媽媽的心情而緊張了起來。
天空陰的似乎能滴下水來,空氣裏四處彌漫著悶熱的潮氣。母女倆正一前一後的朝著秦家老宅的後院走去。
這裏一定很少有人來,路邊的野草已經竄到又一人高了。兩個人深一腳淺一腳的走著,時不時的還總要回頭張望著,是怕有人追來?或許是吧。
幾間低矮的瓦房,被幾棵果樹和大榆樹圍繞著。木板釘成的柵欄用紅漆刷了刷。這裏便是剛剛路過的那間小院。也正是秦家老宅屋後的獨門別院。
推開小院的籬笆門,薇薇子輕車熟路的繞過了這幾間不起眼的瓦房。嗯,對於這裏,她並不陌生。
當一棟二層小樓出現在視野中時,秦優優和媽媽薇薇子不約而同的倒吸了一口冷氣。這裏,不是記憶中的二層小洋樓。而是,而是一棟說不上什麽感覺的房子。
這讓人覺得,似乎用什麽詞語來形容都不那麽合適。如果非要找一個詞來描述的話,古怪?可以用古怪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