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笑驚歎,“這個也能驗證?”
“隻要有交集,不管是語言上的,還是行動上的,都可以作為信息的反饋。當然,這個信息有可能具有一定的危害,所以我試探的行為是在和所有人分開,進入這場遊戲後才開始的。”
司馬天智別有意味的道,“想不到你還是個會考慮別人安危的人。”
“我一向都有著替別人著想的良好習慣。不過替別人著想之餘,也是怕被別人的存在影響了自己的正確判斷,有些事還是自己來方便點。”
這句話的意思偏激點理解就是,嫌別人累贅。但是話由秋羽嘴裏說出來,卻偏偏讓人無法去偏激的理解,反而覺得這樣的情況是理所當然。
當司馬天智也意識到自己有了這樣的心態後,心裏終於出現了巨大的不安。會覺得這樣的情況理所當然,那就證明在潛意識裏,認可了秋羽遠超自己的能力。
可以合作,可以借用力量,也可以覺得秋羽很厲害,但是唯獨這種認可,絕對不能出現在自己的身上,否者,自己的驕傲與力量之源將會崩塌。
見司馬天智突然變得沉默下來,秋羽沒有一絲波動的繼續自己的話,“進入這場遊戲之後,對方的善意就更加明顯了。先不去研究命運的力量是否也能影響到監管者為我們做些什麽,至少在我看到的部分,我獲得了很多不起眼但是很重要的幫助。”
“我進入的,是一個隻要自己不主動離開,就絕對不會出現危險的地方。當時我有考慮過這是對遊戲參與者的照顧,總不能一進遊戲,連反應都來不急就被掛掉。可是後麵聽錢笑說,他可是一進遊戲就遭到追殺,這就排除了進入遊戲時總會有安全環境的設定。而我卻恰好是在一個安全的環境,這點既可以理解為隨機的運氣,也可以理解為我受到了命運的眷顧……”
秋羽的這段說明,又讓錢笑積累了一肚子的問題,既然司馬天智已經不願意開口了,那麽提問的角色隻能繼續由他來承擔,“既然可以理解為運氣,也可以理解為命運的眷顧,可為什麽聽你的口氣,你是怎麽斷定一定是後者的?還有,既然大家都是一起的,命運眷顧您的時候,就不能順便眷顧我一下嗎?我進入這裏的時候多危險啊。”
秋羽安慰似的拍了拍錢笑,“事情並不能單獨來看,往往有很多個條件集合在一起才能得到一個答案,我買一次彩票結果中了頭獎可以歸結為運氣,可是連續十次都中頭獎,這就不是用運氣可以解釋的了,何況,我還在十次之外,還在繼續中著彩票……至於你嘛,你的遭遇就是達成我判斷的重要條件。如果你進入遊戲時也是在一個安全的環境中,就會造成我作出,進入時的安全是遊戲設定的判斷了。”
錢笑拚命做出一副咬牙切齒的模樣,“靠,從頭到尾我就是個可憐的棋子啊。”
“作為棋子才是安全的,沒有人會無緣無故的浪費一顆棋子。在你將命運的信息傳達給我之後,可是還有著繼續存在的價值,所以雖然你遇到了危險,但危險卻是在你的可應付範圍以內,這也包含了命運編織者要傳達的幾個重要信息。”
“幾個?”錢笑茫然了數秒後,恍然道,“第一點您已經說了,就是您的安全是命運的眷顧而非運氣。第二點是他能無視空間與距離的障礙,同時影響到我們的命運。第三點是,他能有分寸的掌握影響的程度。第四點則是在暗示我們,如果他想幹掉我們的話,輕而易舉,所以不會有欺騙我們的可能。”
秋羽繼續接道,“第五,在告訴我們他能無視時間的障礙,因為這場遊戲是在獨立於正常宇宙的時間中進行。第六,不管是我還是你的遭遇都說明,在我們進入這場遊戲時,命運編織的巨網已經形成,我們是掉進網中的人,而非我們進入了這裏以後,命運才開始發生的改變。還有最重要的第七點,命運編織者是一個以條件為餌的棋手,但反過來說,如果有不接受他誘餌的棋子存在,那麽他的棋藝再高明,也會因為棋子本身的意外而輸掉整個棋局,所以他需要願意和他合作的棋子。”
“這不是秋炎姐姐教你的嗎?使用這個比喻要注明出處哦。”
秋炎總是有太多神奇的地方,剛剛還有些消沉的青丘,居然已經完全恢複過來,正對著秋羽打著俏皮的手語。
“咳……”
秋羽麵帶尷尬的偏開了腦袋,這個動作引得青丘掩嘴輕笑起來。
“大師……”錢笑反複皺著臉,“您說的五、六點都確實是我遺漏了的,但第七點太缺乏證據了吧?”
“那麽繼續說我的驗證吧。”秋羽也學著錢笑的樣子皺了下臉,“在所有的事件中,我都能得到命運的眷顧。但是在進入這場遊戲時,雖然把我們分開更能顯示命運的力量,但是集合在一起的話,也應該有著同樣的方法來證明。就這一點來看,如果說命運一直在盡最大的力量幫助我,那麽沒把我們集中在一起,就是命運無法直接做到的事情。這也符合我對命運隻有由編織來改變,而不能強行扭轉的推論。在集合我們的事件上,因為缺乏把監管者編織進去的力量,所以命運編織者做不到違背監管者意願,把我們放到一起的事情。”
“從這一點來說,我又得到兩個答案,一個是,命運編織者希望我了解到他的力量程度。另一個則是,他給我提供便利,是希望我在意識到他存在的情況下信任他,然後由這個信任……嗯……這部分內容稍候說。”
“總之,對於完全無力自保的我,他給我送來了兩個無論是人品、性格,還是對接下來道路都相當熟悉的人。即使是我的話,也實在想不出這個世界中,還有比傑克和庫侖作為我最初接觸對象的人了。”
“對不起,打斷一下。”一直沉默的蘇昊突然開口道,“我的問題和你解釋的整個事情無關,隻是因為個人原因想知道,你為什麽要說那兩個人是最適合的接觸對象。”
秋羽定定的看著蘇昊,三秒後,蘇昊心虛的低下了頭。
“就是你不問,相關的內容我在後麵也會說到,不過既然你以問他們兩人為主,那稍微說下吧。”秋羽轉頭看著傑克和庫侖所在的郵輪消失的方向,頗有感觸的意味,“這個世界裏,絕大多數的人都是那種為求生存而不擇手段的人,而庫侖卻是個相當稀有的例外。在我剛進入這場遊戲不久,他們兩個就出現在了我所在了樓下。當我第一眼看到他們時,他們已經快成為大老鼠的食物。不過能讓其中一人逃脫的可能也有——就是讓其中一個人成為老鼠的食物,為另一個人爭取時間。”
“在危機的時刻,人表現的都是最直接的本能。麵對死亡,傑克的本能是拚命的向著能生存的方向掙紮,絲毫沒有想到推庫侖給老鼠作食物。就這一點來說,和傑克在一起,至少不用擔心他是個陰險的人。而庫侖……我不知道他這樣的人是如何生存下來的,他居然在這種要命的情況下,向著老鼠的方向移動,想以自己為餌幫助傑克爭取活命的時間。這樣的人,絕對是相處最安心,在任何組織中,都最能帶給其他人安全感的珍貴存在。”
“一個是不會犧牲別人來拯救自己的人。另一個是願意犧牲自己去救別人的人。命運為了讓我接受他的這次編織,以及表明自己的善意,給我送來了兩個我絕對不會拒絕的好人。而且接觸的方式也相當完美,不但正好讓我看到他們展現出本性的一刻,從而節約了很多時間和麻煩,也讓我成為了他們救命恩人,使得他們的本性圍繞著我而繼續發揮作用。總之,從那一刻開始,我和他們的命運被完美編織在了一起。”
“在我無抵觸的與他們接觸之後,被命運埋藏在他們身上的各種條件也開始正式發揮作用。庫侖對各種哲理的完美記憶,反複將我帶向對這場遊戲,甚至是宇宙的更深了解之中,大概這些都是命運編織者將自己所知,以最相近的形式,借庫侖之口轉達給我。而傑克卻是一個現實中,命運之途的向導,將我帶向命運渴望我勝利的方向上。這裏要補充的是,命運的安排相當周密,如果沒有傑克的引導,依我的能力,或許真的會找到一架飛機……但是所謂命運,是對有智慧的生命才存在意義的概念,所以命運的力量對於各種怪物來說應該不會起到什麽作用。上了飛機的我們,除了破壞行程的方式之外,即使是命運編織者想救,恐怕也會有心無力,我們的結局隻能被各種怪物華麗的被幹掉。命運編織者為了確保種情況不會出現,除了傑克的存在外,還在那個聚居地裏安排了一個在不久前還收到過廣播的收音機,這點通過那裏的科學家之口強調著說出來時,我已經意識到了收音機可能會發揮重要的作用,隻是當時為了實現我的觀察計劃,故意忽略了這個明顯的提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