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用其他技能彌補嗎？”秋羽聲音有些發澀。
“也就是說你不會打架咯？”
少女的警惕再降低一階，仿佛關於打架的問題除了涉及招聘網管的要求外，還是在試探秋羽的危險性。
“不一定什麽事情都需要用打架來解決，我在化解矛盾方麵相當有經驗。”
確實，秋羽才剛剛化解了幾十個文明的矛盾，所以單就這一點而言，這個世界上恐怕不會有人比秋羽更有發言權了。
“那麽試用三天？”少女瞬間就將所謂的生存必備要求拋到了腦後。
“管吃管住。”
“成交。”
少女好說話得讓秋羽不禁有些擔心，“這樣就行了？”
“這樣不行嗎？”少女誠摯的反問。
“不多問我點其他東西，或者登記下之類的？”這樣看起來是在自找麻煩，但有些麻煩是躲不掉的，即時解決比積累在那裏讓自己提心吊膽得好。
“哦，對，是得登記下，免得鎮裏人有找茬的借口。”
看少女恍然大悟的表情，似乎在秋羽提醒之前從來沒想過這些。
花了半天時間，少女才從吧台後麵找出了一張彩色的食品包裝紙和一個電擊器，撅嘴沉思了片刻後，把電擊器放回去，找了隻簽字筆，唰唰唰幾下，在食品包裝紙上龍飛鳳舞的寫下幾排大字。然後有板有眼的對秋羽作起了詢問。
“姓名？”
“秋羽。”
“性別？”
“你不會自己看嗎？”
“這是工作，配合下啊。”
“……男。”
“以前做過什麽職業？”
“學生。”
“說點有氣勢的。”
“地球軍總司令。”
“好……地球軍總司令。”少女一邊說著，一邊寫在了紙上。
“喂，你是真相信，還是在開玩笑？”秋羽汗顏。
“有氣勢一些，可以在出現打架事件之前讓對方有所顧忌。”
如果是這個原因的話，說是警察或者黑幫老大或許還多少會有點用，但說到地球軍總司令……即使這個身份是真的，但放到一個穿越到平行空間的網管的頭上，能起到作用的話才真是奇跡。
但是看著少女認真記錄的樣子，秋羽依然找不到絲毫能說明她是在開玩笑的證據，於是，秋羽的大腦出現了第四次的短暫停機。
“軍銜。”少女的古怪詢問還在繼續。
“啊？”秋羽的停機也在繼續。
“不是說你在現實裏的總司令軍銜，我說問法則裏的軍銜。”
“那邊”現實裏的軍銜蘇昊還真沒告訴過自己，但想來，總司令的話，不是元帥也得是上將吧，至於名為法則的虛擬遊戲裏的軍銜，秋羽倒是相當清楚。
“未入伍。”
“……”少女無語的盯了秋羽半天，“你該不是這個鎮裏的反法則人士，專門來找我尋開心吧。”
眼見對方又有棄筆從電擊器的趨勢，秋羽連忙解釋到，“不不不，我今天剛剛才從外地來，人生地不熟的，所以才想先找個工作。”
少女再一次輕易相信了秋羽的說法，“那以前沒玩法則的原因是什麽？”
“為了帶領地球軍反抗凶狠的異星侵略者，沒時間玩。”秋羽哪知道什麽原因是合理的，隻能用另類的事實來敷衍。
“這樣啊……”少女把筆往吧台上一拍，似乎本就因為缺少睡眠而布滿血絲的眼睛又變紅了幾分，“沒玩法則的人都是被人類進化所拋棄的草履蟲，今天先給你來個崗前培訓，體驗下法則的精彩。”
少女走到一顆金屬大蛋的旁邊，用手在蛋殼上敲了兩下，刷的一聲，小半的蛋殼收進了殼壁裏，露出內部水晶膠般的內壁和一些環狀的發光線圈。
“111111型遊戲倉，理論上可支持一千一百年的連續遊戲。”
少女的聲音透著驕傲，秋羽的大腦裏透著眩暈。
“這東西很貴吧？法則還真不是窮人能玩的。”既然已經被對方接受了完全沒玩過的說法，秋羽索性本色出演遊戲小白的角色。
“怎麽可能。”少女鄙視的看了秋羽一眼，“這個型號的遊戲倉可是最高級的，而且限量發行的，全世界隻有十萬套。其他人用的遊戲倉，不對，絕大多數的人根本用不起遊戲倉，都是用的頭戴式終端，即使進入深度睡眠狀態也最多連續遊戲七百二十小時，算上營養液和大腦活性劑……”
在少女的近乎吹噓的背景音中，秋羽默算了一下，光是這間網吧就有兩百台遊戲倉。全世界限量十萬台……不說其他，光是兩千萬人口的京都裏麵的政府人員都不夠分，這一間小小的網吧能弄到這麽多還真是讓人讚歎。
“這機器多少錢一台？”秋羽試探著問道。
少女的誇耀停了下來，撅嘴想了片刻，“不太清楚，大概兩億左右吧。”
“兩億……”秋羽試著以日元的比值來理解，但失敗了，最後在腦海中跳出的是裏拉。為了對得起所謂的最高級和限量兩個詞，又補了一句，“用這個機器每小時多少錢？”
“兩元。”少女隨口道。
“哦。”秋羽平靜的點頭。如果再認真的去思考，那根本就是給自己找不自在。
“進去吧。”少女拍了拍艙壁。
所謂沒吃過豬肉也該見過豬走，如果少女拿給秋羽的是個頭盔，秋羽還真不知道該怎麽辦，可既然是大多數人都用不起的高級遊戲倉，秋羽倒好問了，“哦……這個東西應該怎麽用？”
“進去就行，裏麵的活性膠會自己適應你的身體。”
“不需要什麽上網卡，腦袋接口什麽的？”
“這就是我這裏遊戲倉和那些頭戴式終端的區別了。”少女再次進入得意狀態，“頭戴式終端必須和使用者腦波對應，一個人的腦波被記錄後就再也不能給其他人使用了，但我的遊戲倉不用任何認證，別說人類，就是動物也可以使用。”
（那還真得感謝這個高級物品了，不然頭戴終端光是方式未知的認證關，恐怕自己也過不了。）
“進去就行？”秋羽用收戳了戳活性膠，感覺還是有些沒譜。
“進去就行。”
少女不耐煩的把秋羽推了進去。秋羽本來還有幾個疑問，但剛一進入遊戲倉，身體就被膠質體完全包裹，隨後聽到唰的一聲，蛋殼再次恢複了密閉狀態。
身體完全受到束縛，加上一片漆黑，讓秋羽瞬間寒毛直立，腦海裏飛速計算著自己中計被俘的可能性有多高。但在秋羽的分析還在進行中時，突然感覺腦袋出現了短暫且輕微的眩暈，輕微得讓秋羽都以為這是自己心跳加快時的自然反應。隻有眼前的景象說明這確實是某種東西切換時的副作用。
仿佛剛才隻是眨了下眼睛，短暫的黑暗之後，映入眼簾的便已是一條寬廣的商業街。
街道的兩旁，炫目的招牌閃爍出迷離的光芒。穿戴成卡通造型的人在店鋪門口派發著商品的傳單。巨大的LED屏幕上，不畏寒冷的模特用誇張的姿勢展示著自己傲人的身材，以及身上那套作為商品真正需要出售的服裝。
一個和同伴打鬧著的小孩在跑動中，撞在了秋羽的腳上跌了個跟頭，迅速爬起來後，對秋羽做了個鬼臉，繼續向著遠處跑去。
即使已經經曆了好幾次監管者力量下的時空轉換，秋羽依然震驚於眼前的世界。明明在感知中，自己的身體還在那個大雞蛋裏，但是眼前的世界不管是視覺，聽覺，還是是腳踏實地的觸覺，都執拗的和自己從未出過錯的感知唱著對台戲。
秋羽突然有些迷茫於錢笑那個，自己很適合這裏的說法。這是一個真實得讓五感找不到一絲破綻的完美虛擬世界，感知蔓延的力量被真實所束縛，自己進入到這裏之後，感知的力量依然被留在現實之中。所以，別說站到什麽力量的頂峰，光是失去了感知的庇護這一點，就讓自己連自保的信心都不足。
“走吧。”
在秋羽發呆之時，少女已經出現在了秋羽的身旁。
被這個世界的力量消去淩亂的頭發和青黑的眼袋之後，眼前的少女絕對可以在少女兩字前加個“美”字做修飾。而且不同於在現實中的膽怯與無精打采，現在的少女身上散發出一股濃烈的自信氣息。
這樣的氣息秋羽並不陌生。在地球上時，那些成天玩遊戲的人在現實中完全是一副存在感無限接近於零的行屍走肉姿態，可是一進入遊戲中，各種霸氣瞬間爆發，別說現實中的一些小小的困難，就是麵對毀滅世界的惡魔，也絕對敢衝上去爆裝備。
秋羽在和司馬天智第一次接觸之時，還研究過是否讓這些比起現實，更適合毀滅遊戲的人作為中堅力量進入遊戲中。而和這類人在某些方麵有諸多相似之處的司馬天智也相當讚成這樣的想法。畢竟在這個公平的宇宙中，不適合現實世界的人，總有適合他們的所在。
如果不是生存點還過於緊張，或許司馬天智已經建立起一支因為覺悟不同，所以比蘇昊手下那些精英更加強大的部隊。
“去哪？”秋羽收回了紛亂的思緒。
“又不是來購物，說過是帶你玩法則吧？當然是去選個進入法則的身體咯。”少女不待秋羽回應，就踏著歡快的節奏向遠處一座幾乎沒入雲端的大廈走去。
直到少女走出十多米遠後，秋羽的才重新啟動大腦追了上去，“這裏……這裏不是法則中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