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工廠就在幾百米之外。
當然，現在看起來，那裏隻是一個普通的城市廣場。
也不知道啟光國是否已經能看到和所有人不同的未來景象，反正秋羽今天吃的虧已經夠了，再小心都沒有錯。不停讓啟光國看清楚是否有什麽不對勁的地方。
一開始，啟光國還顯得迷迷糊糊，嘀咕軍工廠是關了門的，喪屍近不去。但等他真看到了些什麽後，臉色越變越難看。
“奇怪了，怎麽會這樣！”
“哪樣了？”秋羽鬆了口氣，即使提供的是壞消息也比沒消息好，至少可以知道該朝哪個方向準備。在農田裏，就是因為沒有準備，險些被穿著強效應裝甲的喪屍打死。而現在有了一支軍隊，以及幾十把激光步槍，能做的針對性準備可就相當多了。
啟光國看了看軍工廠方向，又看了看秋羽及其身後的士兵，然後再次看向了軍工廠，“我們回去吧。”
秋羽心裏一沉，“是認為我們打不過？”
啟光國認真點頭道，“絕對打不過。不知道什麽原因，軍工廠的自動防禦係統被人啟動了。隻要接近到一定範圍就會被進行身份識別，通不過的人都會被射殺。”
“那你去給我關掉。”
“除了自動防禦係統，還有不少武裝喪屍在遊蕩。”
“為什麽喪屍還會武裝？”
“不知道啊，這個世界還有很多東西我們都沒弄明白，經常都會出現匪夷所思的事。”
對這個毫無邏輯的不講理世界，秋羽隻能學著原住民們，用平常心去對待了，“那些喪屍武裝到了什麽程度？”
“激光步槍加輕量型戰術外骨骼，但這隻是我看到的，不排除還有用更厲害裝備的。”
“軍工廠的自動防禦係統大概有多強？”
啟光國皺眉道，“有二十四座激光炮台，四座等離子炮台。不管從哪個方向過去，都會受到超過半數的有效火力打擊。以我們現在的裝備，衝不到門口就會被全滅。”
這個難度超過了秋羽的預計，但解鎖的難度越高，便意味著收獲越大。為了接下來的計劃，更加不能放棄。
“你說自動防禦係統會進行身份識別吧？那為什麽沒攻擊那些喪屍？難道他們都是你的同事變的？”
“不可能，我們走的時候是關閉了工廠的，連一個看門的都沒留下。而且就算是我的同事，也不會在變成喪屍之後又拿上裝備吧？至於為什麽沒有被自動防禦係統攻擊……”
啟光國的話被人接了過去，“是有人用最高權限更改了係統的設置。”
接話的人是被啟光國硬拉來的原槍械部首席工程師顧懷。
他的話讓啟光國遠比秋羽更加激動，“你說什麽！用最高權限更改！不可能，那些人連自己都顧不過來，怎麽可能到我們廠來改防禦係統的設置！”
顧懷沉默了半天，連秋羽都看了三次表，準備催促他時，才緩緩道，“有最高權限的可不止我們的政府啊。”
啟光國咬牙道，“可是......混蛋，我就知道，這場災難果然是他們弄出來的。”
秋羽擠出一個笑容，“能跟我具體說說嗎？”
兩位恢複了不少記憶的原住民，對視了片刻，啟光國剛要開口，顧懷卻搶先道，“雖然已經研究了好幾年，但我們還不知道那些家夥的手段到底到了什麽程度……你還是不要知道比較好。”
秋羽心中抓狂，自己不知道的話，還怎麽拯救這個城市？誰都可以不知道，但唯有自己，必須知道。就怕他們是受到遊戲力量的限製，才不能告訴自己。
“我可是聯隊長。”
這個話讓顧懷猶豫了一下，但最終還是搖了搖頭。不過，搖頭的舉動比起遊戲限製，更像是個人的意願。
秋羽突然湊到他耳邊，壓低聲音道，“警察係統那些外星人的手段，我大致也知道一點。”
這話讓顧懷一驚，“還以為你是走運才當上這個聯隊長的，看來沒我想的那麽簡單啊。你是異域來的吧？”
這個時候不能有半點猶豫，秋羽立刻點頭，“是的。”
顧懷神情緊張的追問道，“是人類嗎？”
這場遊戲中已經多次出現人類相關的設置，最初秋羽以為監管者是為了照顧地球文明，才創建了這個世界。但現在已經證實這裏是真實存在於宇宙中的。那麽這個世界，多半是它從近乎無限廣闊的宇宙中，特意選擇出的，與地球文明具有高相似性的存在。
如果連監管者都覺得這裏的人與地球人相似，甚至相同，那麽拋開“地球”二字，稱他們為人類也不算錯。可這隻是基於自己一方的理解。在這些原住民的眼裏，人類絕對不會是指外形或者基因上的相似。
“我是人類。隻是這個世界有太多奇怪的地方，我也不知道這個人類是否和你說的人類完全一樣。”
秋羽這個模棱兩可的回答，反而得到了顧懷的認同，“是啊，如果我們躲不過這場災難，那麽我們是否還有資格被稱為人類呢......可以告訴我，你是從什麽地方來的嗎？”
異域的定義是到不了，也很難觀察到的地方，也就是說，即使自己隨便說個名字，都能蒙混過關。就算顧懷還要追問更具體的東西，隻要把地球加上這個城市的所見揉合一下，就能創造出一個既像“人類”又充滿異域風情的地方。
但秋羽能從顧懷的口氣裏聽出，他並非想套出什麽，這個問題僅僅是因為某種異樣的情緒有感而發。秋羽那顆堅實的心脹，像是被什麽東西觸動了一般，讓他不自覺的說出了實話，“我來自地球，是地球上的人類。”
顧懷和啟光國的身體同時一震，幾乎衝破情感極限的衝擊，險些讓兩人連戰立的姿態都無法保持。
啟光國像是缺氧的魚般，突出的雙眼死死盯住秋羽，嘴巴不停開合著，但卻發不出一絲聲音。而顧懷，則因為理解方式的不同，在震驚中還參雜著悵然若失與自責。
“是的，地球，隻能是來自地球啊......明明沒有多長時間，但我們卻險些連這一點都遺忘......這個城市算什麽？隻要還有人......請告訴我，你值得信任！”
麵顧懷那足以灼傷雙眼的注視，秋羽回以不輸於他的認真。
“我值得信任。以地球的名義起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