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羽盡量平靜道，“外星人要對你們動手的消息，就是這些流浪漢賣給你們的？”
“是的，他們從來不撒謊，不管是商人還是傭兵，從未出現過不良的信用記錄。當他們告訴我們災難即將降臨時，我們便立刻信了大半，支付了龐大的物資，向他們購買更詳細的信息。隻不過，這個詳細的信息反倒讓我們對他們的話產生了懷疑。”
“但現在證明是事實了吧？到底是什麽樣的信息，會讓你們連接受都困難？”
顧懷搖頭，“隻是一小部分，更多的東西，我們根本沒有辦法去證明。”
“例如？“
“例如，他們說自己……我還是從頭說好了。在我們支付了大量的物資後，他們給了我們一張地圖，據說那是這部分流浪商人與其它城市交易，以及根據自己所見進行繪製的。聽到其它城市時，我們相當激動，那意味著這個世界確實有其它人類。然而他們卻說……”
秋羽接到，“說那些城市不是人類，而是其它文明的。”
顧懷驚訝的看了秋羽一眼，但想倒它有強大的力量的幫助，又很快釋然，“是的，那張地圖上，有上百座城市，而屬於人類的城市隻有我們一座。可他們卻很肯定的說，這裏絕對還有其它人類的城市，而且還不少。隻不過因為分布較為平均，所以在他們探明的這一塊，才隻有我們一個。”
“上百個城市啊，那這個世界還真夠大的。”
“大得遠遠超過你的想象。”像是為了平複自己的心情，顧懷長長吐出一口氣，“這張地圖涵蓋了三千億平方公裏。而這個麵積，還僅僅是接觸我們的這一批流浪漢所探查的。按他們的計算，這三千億平方公裏，還不到這個世界總麵積的萬分之一。”
“咳咳咳……”秋羽被自己吸進去的涼氣嗆得咳嗽起來，“這不可能。”
“是的，這不可能。無論是我們的觀察，還是基本的物理法則，宇宙中都不可能存在那麽巨大的星球。這個程度的物質集中在一起，早就塌縮成黑洞了。但我們現在感受到的，可是和地球上完全沒有差別的重力。不管這裏是天然還是人造，光是防止塌縮所需要消耗的能量，就是一個宇宙級別的恐怖數字。很難相信富有到什麽程度的文明才會負擔得起這種浪費。”
秋羽默默的點了點頭。這裏的人類似乎進入中級文明已經有了一段時間，但依然還隻是一個中級文明。而會和人類發生戰爭的那些外星人，雖然最後的手段看似驚人，但頂多就是高級文明。不然，就不會打什麽戰爭了，直接一口氣就能把地球吹飛了。再退一步說，就算他們真的是超級文明，但超級文明還有來自其它宇宙的敵人，一個不慎，龐大的文明就可能瞬間灰飛煙滅，根本不可能無所顧忌的幹這種看起來毫無意義，又過分奢侈的事。
在排除了所有的可能之後，僅有的兩個答案出現在秋羽腦海中，但現在沒有和顧懷探討的必要，隻是靜靜的聽他說下去。
“在這個不正常的大小之外，關於災難的信息也匪夷所思。他們一方麵說，我們是在被劫持我們的外星人馴養，一邊又說我們中存在那些外星人的災難。外星人會通過一種超越法則的手段查找這個世界中是否存在會威脅到他們的城市，一旦發現，就會用城市本身所擁有的力量將其毀滅。”
“為什麽是城市本身擁有的力量？”
“這個問題我們也有問流浪商人，但他們的答案很奇怪，說是外星人每次直接插手這個世界，都有可能被更強大的力量發現。一旦開啟了這個世界的運行，他們便盡可能的不再出現在這裏。就連警察局裏的外星人，也隻是創造這個世界的外星人在這個世界裏挑選出來的狗腿子。”
秋羽突然問到，“你們聽說過越法者嗎？”
一直與秋羽流暢對答的兩人，突然變得茫然起來。這本身就是秋羽要的答案。
超越法則的手段查找威脅，多半就是擁有預言類能力的越法者。而插手這個世界就有可能被發現，則多半是命運編織者的力量。
這個信息意味著敵人很強大的同時，也意味著因為受到更強大的敵人約束，這個世界很難被他們直接幹涉。
選擇這裏作為遊戲場所，對監管者來說，可以節約很多力量，而對人類來說，則有著超乎想象的施展空間。隻要心夠大，那麽收獲也同樣會大得驚人。
秋羽兩眼發光的說到，“忘掉這個問題，你繼續吧。”
顧懷從茫然狀態中脫離，奇怪的錘了錘額頭，“雖然對流浪商人的話有所懷疑，我們卻不敢不信。為了防止外星人利用我們的力量摧毀我們，所以便把所有強大的武器全都交給了他們。”
啟光國驚叫道，“難怪我說我們的重武器怎麽會不夠，原來是交給流浪商人了！為什麽要交給他們？”
“因為他們說有能力從這個城市脫身。在相信災難即將發生的前提下，我們隻有兩個選擇，要麽銷毀那些武器，要麽，付出一部分代價，讓他們來替我們保管。隻可惜，那些外星人早就有了應對這種情況的手段。我們沒有了可以毀滅自己的武器，他們便把我們本身變成武器。”
秋羽問道，“你們就沒有像過雇傭流浪傭兵來保護城市？”
“有，但他們的答複是，災難沒有發生之前，無法給出準確的定價。等他們確認應該的價格之後，會回到裏來。”
啟光國嗤之以鼻，“什麽叫準確定價？明明是他們要先看看這趟渾水是不是他們趟得起的。”
聽到這裏，秋羽已將越來越搞不清楚流浪漢的定位了。既不像監管者為了這場遊戲特意弄出來的，也不像是被外星人束縛在這裏的。可他們的行為卻又兼具兩個可能的特點。
“出來了。”
啟光國的叫聲喚回了微微走神的秋羽。
向他所望的軍工廠方向看去，一名士兵正向這裏招手。這不是求援，而是在表達，任務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