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禹疆在為自己的計劃做準備的同時,妖魔族正為了她的身世問題而煩惱不已。
“魔主待在那山崖上已經有好幾個時辰了,我們要不要上去跟他打聲招呼啊?”黯日魔君揉著自己那張娃娃臉,不是太有魄力地提議道。
幾名魔君的眼光霎時全部匯集到他的身上,夜漪影難得對他柔聲細語道:“要麽……你去吧!”
黯日幹笑兩聲,伸手指指水蝕月道:“他跟魔主比較投契,他去比較好吧!”
水蝕月一臉莫名:“我什麽時候跟魔主比較投契了,明明是你認識他比較久。”
“你們不是都被鳳族的女人甩了嗎?我想這個同病相憐……”一句話沒說完,四道殺人眼光同時射向他,分別來自水蝕月和夜漪影。
水蝕月咬牙切齒道:“小夜,如果我把他打成殘廢,你不會介意吧!”
夜漪影冷笑道:“不介意,打死了也沒關係,記得別讓他死得太痛快!”
黯日哀叫一聲,一下閃到夜漪影身後,撒嬌道:“小夜,人家跟了你幾百年,你怎麽可以這樣狠心?!”情狀比白天風妍語對魔主那一套還要哀怨可憐十倍。
滅焰魔君的臉皮抽搐幾下,想起當年自己年少無知,曾經對大名鼎鼎的黯日魔君崇拜不已,誰知真正認識不過數日,數百年來心中第二偶像就已經徹底崩塌幻滅。
當初如果問他黯日魔君是什麽樣的人,他一定會毫不猶豫地回答:妖魔界排名前三的強者,修為登峰造極,神秘而優雅的妖魔族精神領袖之一。
現在問他黯日魔君是什麽樣的人,他會毫不猶豫地以鄙視不屑、恨鐵不成鋼的語氣啐道:“那個死皮賴臉,好吃懶做,整天頂著一張娃娃臉裝嫩,一天到晚想吃軟飯的混球!”
“魔主這樣,你們還有心情開玩笑?!”滅焰魔君覺得自己有必要提醒一下這幾個人,身為下屬之道。
“他都這樣百多年了……”蝕月魔君伸個懶腰。
“你跟靜語姐姐比較熟,你覺得,她會不會跟別人……呃,生下一個女兒?”這個問題,夜漪影已經問過水蝕月很多次。
水蝕月長歎一聲,回答道:“靜語她隻是看起來文弱溫柔,實際上是個十分有主見又拿得起放得下的女子。她既然與魔主分手,便不會再拖拖拉拉。不過,我覺得很難有人能在短時間內得到她的心,還能夠讓她甘心為他生兒育女。魔主都沒能辦到的事情啊……”
幾個人同時沉默了。
他們不知道,他們的談話內容,全數聽在魔主耳中。隻要他願意,方圓百裏之內的聲音,都可以聽得清清楚楚,何況那幾個人,並沒有特意使用法術以避人耳目。
魔主看著滿天星鬥,心中一片煩亂……
靜語啊靜語,你真的這麽快就忘情於我,投入別人的懷抱了嗎?我不能相信、不敢相信也不願相信。
當日是我負了你,你可知從你離開的一刻我就在後悔,他們都說你已經魂飛魄散,但是我覺得你還在,隻是藏了起來不願讓我找到。
轉眼已經一百二十多年,每天對著一張與你相似的臉懷念你,卻隻是讓我更想你,更覺得空虛難過。
曾經以為一統三界是我此生最想做的事,但是你離開之後,我忽然覺得無所謂了,雖然這已經是唾手可得的事情,但完成了之後我又該做什麽?你已經不在我身邊了……
雲夢澤荷苓坊內,木族、雷族、土族的族長以及長老們正在為明日該由誰出麵應對魔主而爭論不休。
木族族長照例保持沉默,將話語權完全讓予雷族族長雷宏正。
雷宏正道:“本來小兒亦英打算代表木族出戰,老夫想讓年輕人長點見識也是好事,但若要他麵對魔主,莫說三招,就是半招,怕也是承受不起的。難得有一個平手的機會,若因亦英的修為低微而浪費,未免可惜。明日還是由三長老接魔主三招更有把握。”
他口中的三長老,正是本來打算出戰的土族三長老,此人在土族中是公認的第一高手。
土族眾人紛紛皺眉,五長老陰陽怪氣道:“明人不說暗話,三長老功力在土族中雖然不錯,但畢竟年邁。魔主與木族向來交好,亦英賢侄上場,看在‘故人’情份上就是過不了三招也不至於有性命之憂。土族與妖魔族素無往來,且仇深似海,魔主對風族的小族長又是勢在必得,他可不會對我們手下留情。”
除了沒有提風靜語的名字,這幾乎就是挑明了說木族與魔族一直過從甚密、關係曖昧了,雖然這樣臨陣退卻有損聲名,但是現在也不顧上這些了,死道友不死貧道就好。
雷宏正冷笑兩聲道:“土族各位也知道魔主對風族小族長誌在必得,又怎麽可能會對亦英留手?亦英不過是初出茅廬的年輕人,眾位都是成名多年的前輩高賢,卻讓他去當此大任,未免太過……”
他當時會答應讓兒子上場,並沒有想過兒子能夠得勝,確實是存著魔族中人不會對兒子下重手,正好讓兒子長一番見識,也在五大族麵前露個臉的心思,反正也不會有人真的指望一個少年可以力敵成名數百年的魔君,這一戰如果意外勝了固然名聲大噪,就是輸了,也雖敗猶榮。
看到水流觴大勝裂原魔君之時,他就後悔了,兒子此時上場去,不是正應了“人比人、比死人”的一句俗話嗎?
難得現在有這樣的轉機,他又怎麽肯答應讓兒子去冒險?尤其現在水向天夫婦一口咬定風靜語已經移情別戀、還與別人誕下一女,魔主萬一遷怒整個木族,兒子上場就是凶多吉少了!
他兒子不止一個,可是最成才的就是雷亦英,怎麽可能讓他莫名其妙去當炮灰?!
雷族土族正爭持不下,忽然聽到一名少女插口道:“你們不用爭了,明天我去接魔主三招!”
木族、雷族、土族的重要人物幾乎齊聚於此,竟然沒發現有人闖入,大吃一驚扭頭看去,隻見廳門一開,走進來一名身穿藍衣的小丫鬟,正是白天將風妍語殺得慘敗的那個神秘小姑娘。
寧禹疆從紫雲居離開,打聽到木族客人居住的地方,便單槍匹馬地趕了過來,正好撞上雷族和土族為了誰出戰之事針鋒相對。
“你是何人?!”雷宏正皺眉道。
寧禹疆笑道:“這有什麽重要的,明天隻要你們想辦法拖延,讓水族族長夫婦晚個一頓飯功夫到擂台即可。”
三族族長互相交換個眼色,他們本來就不相信有人可以抵擋得住魔主的雷霆三招,水向天或許有此能耐,但是他早早便推說受傷,明擺著不會出頭。
這次仙魔大戰,魔主不參與便罷,一旦參與,仙族根本沒有取勝的機會,現在隻求自家人不要有損傷就好,既然有人願意主動請纓出戰,那是求之不得的好事。
就算這丫頭說謊,拖延一下水向天夫婦的時間,對於他們而言也並無損失。
最重要的是,在場眾人此時已經隱約猜到了寧禹疆的真正身份,心中都覺得既然事情因她而起,由她去應付魔主也是理所當然。
她願意主動站出來是最好,否則水向天夫婦二人為了保住她把她藏起來,到時魔主要人要不到,對仙族開刀,還不知道要白死多少人!
寧禹疆看他們沒意見,就不再多說什麽,徑自離開到青木苑拖了水瀟寒,去爬水成壁院子的牆。
水成壁本來一個人坐在窗邊正看著院牆出神,忽然看到牆上冒出兩個少女的身影,幾乎以為是因為自己日有所思導致出現了幻覺。
寧禹疆在牆頭一眼看見他,懶得跟他客氣了,拖著水瀟寒跳下牆頭走到他麵前道:“我不知道你最近為什麽忽然給我臉色看,但是我現在需要你幫忙,關乎你們仙族的安危!”
“你說吧!”水成壁盡量讓語氣冷淡一些,隻有他自己知道,心中的喜悅雀躍。
“你修煉了冰淩境界的,有沒有試過盡全力的話可以讓溫度降到多低?”寧禹疆問道。
水成壁不是太了解溫度是什麽,但是大概能猜到意思,想了想道:“我不知道該如何形容。”
寧禹疆知道這個世界沒有像自己那裏一樣有準確的溫度計量,隻好死馬當活馬醫,把水成壁拐帶到水瀟寒收藏玄冰藻的藥房裏。
水成壁的傷勢已經好了大半,借助他和玄冰藻的“冰力十足”已經可以達到她想要的效果。
三個少年男女一直忙到深夜,才把東西準備好。
寧禹疆知道明天水叔叔和阿姨肯定會對自己實施“嚴管”,就算有木族、土族的人幫忙,自己也無法從他們眼前脫身去實施心中的計劃。
即使自己成功脫身,一旦他們發現自己不見了,估計會馬上醒悟過來,那自己的計劃依然會功敗垂成。
左思右想之下,隻好尋求同伴的幫助。
“我明天想代表木族去接魔主的三招!”寧禹疆對水瀟寒和水成壁宣布自己的計劃。
“不行,那太危險了!魔主的厲害,白天時你也見識到了,回來時與母親說起,她曾說,就是君父也未必能接得住他三招的,他本來就想找你晦氣,你這樣自動送上門去,如果有個萬一,那可怎麽辦?”水成壁第一個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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