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想在羽民穀多留幾天好好玩個夠的,結果因為木瑕雪不純潔的提議,導致寧禹疆見到兩位帥哥都覺得有些訕訕的,所以第二天吃早飯的時候,不得不認真考慮離開的問題,美味的點心水果,在她的心不在焉之下都變得沒了味道。
木瑕雪倒是沒什麽所謂,施施然地與孔雀兩兄弟談笑。毓秀童子低頭坐在一旁,假裝自己是一件擺設。
“風族長在想什麽?”雲錦笑著問道。
寧禹疆顧左右而言他道:“我在想,這世上真有鳳凰神鳥嗎?”
雲璧笑道:“鳳凰神鳥自然是有的,不過鳳凰族長居海外仙島,已經難得一見。風族長在水族時可見過水大公子身邊的白精白靈兩兄妹?”
寧禹疆點頭道:“當然見過,白靈是我的好朋友!”
雲璧道:“蛟龍族與鳳凰族同為神獸,不過蛟龍族在三界之中還要稍微常見一些,鳳凰族中曾有一隻白鳳凰為風族一位族長的座下神獸,此後似乎就再難得一見了。”
“能夠得到這兩族的神獸,除了主人本身的實力必須受到神獸的認可外,更要看機緣,水大公子的雙生白蛟龍和蝕月魔君的黑蛟龍,不知羨煞仙魔兩界多少人呢!”木瑕雪話中透出隱隱的豔羨之意。
想不到白精白靈還有那條暴露狂的黑泥鰍竟然這麽有名氣啊!另外兩個就算了,白靈一個天真膽小的小丫頭,可看不出來有什麽厲害的。
雲錦歎道:“不過蛟龍族與真正的龍族畢竟還差了那麽一點。”
“真的有龍?”寧禹疆見過白靈的真身,也覺得不怎麽像印象中的龍。
“龍族絕跡多年,也有人傳說,龍族其實本來不存在,是修煉到最高層的蛟龍族所化。”雲錦笑著補充道。
眾人天南地北地閑聊,慢慢氣氛又熱絡起來。正在此時,忽然木瑕雪的一名隨從走進廳來,俯身到她身邊低聲說了幾句話,眾人雖然坐得很近,但是卻半個字都聽不懂,想必使用了某種秘語。
木瑕雪越聽臉色越難看,慢慢站起身對雲錦、雲璧道:“木族中有要事,我要先行趕回去處理,這便告辭了。”
轉頭又對寧禹疆道:“風妹妹,可否送我一程?”
寧禹疆知道她有話要對自己說,聳聳肩跟著她出門。她一路想甩掉這個大包袱,沒想到兩人才達成和平友好協議,她竟然就要主動消失了。
兩兄弟聞歌知雅意,躬身一禮,隻將兩人送到廳門前便止步不前了。
“雷族族長替雷亦英向君父提親。”木瑕雪說著話時麵帶寒霜,沒有半點待嫁女子的嬌羞。
“你不喜歡雷亦英?”寧禹疆了然道。
不喜歡?她從來沒有考慮過喜不喜歡的問題,在她心裏雷亦英是她的競爭對手,是她掌握木族實權的擋路石,她對他的感覺,排斥有、猜忌有、戒慎有,喜歡?她又怎麽會喜歡自己的對手?!
她根本就是討厭他、恨他!如果沒有他處處咄咄逼人,君父不會一味要求她忍讓低調順從,要安心當個傀儡。
他現在竟然直接向君父提親了,是想借著娶她名正言順接管木族嗎?她才不會讓他如願!
“說這些也沒意義了,風妹妹,你所說的風族禁地之事,還有你母親身亡、以及如何將你送到人界的詳情,我會找機會向君父打聽清楚!”木瑕雪主動道。
寧禹疆側首看著她,這事木族族長也知道?
“我隱約聽族裏的長老提過,風靜語風族長去世之時,君父也在她身邊……”木瑕雪笑得狡黠。
“然後?”才不信這個女子會日行一善、助人為樂呢!肯定是有所求的!
昨夜她對此事隻字未提,想必原本是打算留著一個籌碼的,但是今日她臨時有事必須離開,所以才不得不提前將籌碼拋出。
“向風妹妹討個人情,希望有日需要你幫忙的時候,你可以念在這點情分上,出手相助。”木瑕雪毫不隱瞞自己的目的。
這不跟周芷若一樣嗎?不過還好,她也沒什麽東西不舍得的,隻要能順利回家,答應她又何妨?
寧禹疆爽快地點頭答應,但還是事先聲明道:“我能力有限,做不到的也沒辦法哦!”
“放心,定是風族長力所能及的。”木瑕雪笑一笑轉身帶著兩名仆從離去。
雲錦雲璧已經吩咐了兩隻白雕等在一旁,三人騎上白雕,轉眼便消失在雲端。
寧禹疆回到廳上,雲錦迎上來道:“風族長,家母想請你到房間一敘,不知可否賞麵?”
“好啊!”反正現在左右無事,木瑕雪剛走,自己若是馬上告辭,總有些不是太好,讓她去麵對這兩兄弟,又總覺得別扭,不如去陪陪那位似乎與自己母親很熟的阿姨。
昨日見過的那名病弱的白衣美婦人此時躺在房中閉目養神,寧禹疆後來才知道原來這個看起來這麽弱的婦人,不但是孔雀兩兄弟的母親,也是鳥族的族長,三人都姓羽。
羽族長的房間也是一個“鳥巢”,就建在那株巨大榕樹主幹的最頂端。
寧禹疆走到她身邊盤膝坐下,端詳一下婦人的臉色,問雲錦道:“阿姨這是什麽病?可曾找人醫治?”
“水族八夫人曾經來看過,可惜尚缺一些藥物,她上個月來信說藥物已經找齊了,這幾天就能把藥煉好了送來。”那婦人睜開眼睛道。
雲錦雲璧兩兄弟連忙上前去將她扶起身。
“我這是傷,早上起來還好,一旦過午就會越來越虛弱,昨日真是失禮了。”婦人微笑道,眼睛不離寧禹疆的小臉。
“阿姨你想跟我說什麽?”寧禹疆被人看慣了,也渾不在意。
“也沒什麽,不過看到你就想起故人,忍不住就想多多親近。”
寧禹疆想了想,這個阿姨似乎對母親所知甚多,不妨打聽一下關於風族禁地的消息,婦人聽了她的問題,卻是神色一變。
“是誰告訴你風族禁地之事?”
“水叔叔和我阿姨啊。風族禁地……有什麽不妥嗎?”
婦人身子輕輕顫抖一下,苦笑道:“那是一處不祥之地,囚禁了天地間最邪惡凶殘的惡魔。”
“咦?!”這個水叔叔和阿姨都沒有提起過呢。
“隻是,那惡魔已經被你……你的母親封印住了,至少有九千九百年不能再出來為禍人間了,此刻你就是到禁地去,也不會有什麽危險,難怪水族長會告訴你。”
寧禹疆聽到九千九百年,心中忽然靈光一閃,他們都說自己一百歲,就是說自己出生之時,距離惡魔出世之日,剛好一萬年!
自己出生了被送到另一個世界,然後母親風靜語也去世了,封印惡魔的是她,這之間會不會有什麽聯係?
“我母親的死與禁地中的惡魔有什麽關係嗎?”寧禹疆問道。
“你果然聰明,你……你母親就是為了封印這惡魔而死的。”婦人仿佛陷入回憶。
原來萬萬年前,三界中出了一個惡靈,吸食了無數人魔神三界高手的精魂,橫行三界、無人能敵,更將天地間最邪惡陰毒之氣匯聚一處成為巢穴,正巧就在風族的屬地巽風崖附近。
這惡靈的道行日高,三界中人合力依然無法將之徹底消滅,惡靈每次出現,三界便是一片腥風血雨。
所幸這惡靈雖然厲害,卻無法離開巢穴超過一年,否則就會魂散靈滅。
三界中的高手商議甚久,終於研究出一個強大的法陣,可趁惡靈返回巢穴之時,將之封鎖在巢穴之內,使之無法出現作惡。
但是這個法陣唯一的問題就是每隔萬年,就會有一個時辰失去效用。如果在這個時辰中被惡靈衝出巢穴,那麽即使一年後它被迫重返巢穴之內,這一年中對三界造成的損害也會十分驚人。
風靜語當年正逢法陣失效,惡靈重出之時,為了解決此事,她竟決定一個人闖入惡靈巢穴之內阻止惡靈現世,最終雖然成功,她卻就此也一去不回。
寧禹疆想了想,實事求是道:“如果惡靈離開巢穴超過一年就會死,那位什麽不讓它出來,然後攔著不讓它回去,那不就一勞永逸了?”
羽族長歎道:“哪有這麽簡單?那巢穴是惡靈一手所造,與惡靈邪氣互相吸引,隻要它願意,就是千裏之外,也可在一瞬間回到穴內,不管什麽法陣都無法阻攔。”
“我聽說,娘親過世時,身邊尚有幾個朋友,為什麽要把我送到異界去呢?”
羽族長眼中有些什麽一閃而過,搖頭道:“我也不知道,她自然有她的用意。”
這些人,每一個對自己都似乎並無惡意,可是說的話偏偏都不盡不實,大概有什麽重要的關節瞞著自己呢……寧禹疆心中歎口氣,今日知道的已經多得超乎想象,原也沒打算能把所有事情搞清楚。
他們在鳥巢中曬太陽,閑話家常的時候,有個人正匆匆掠過羽民穀,向著巽風崖疾奔而去。那個人正是從魔宮出來尋找寧禹疆的魔主,他出發的時間比寧禹疆稍晚了一點,趕到雲夢澤時,她已經離開數天。
一路追到仙湖城,卻再感覺不到一分一毫她的氣息——不知道是不是他太倒黴,寧禹疆剛好在城外遇上了薇色與她的寵物浣熊土豆,被土豆纏怕了,所以戴上了隱氣珠隱藏身上的氣息。
魔主打聽到她要到風族屬地去,所以連忙急急趕去,偏偏寧禹疆一路慢行,結果魔主追得太過,一下子跑到了她的前麵,兩人再一次錯過。
這樣的巧合,隻能歸咎為人品問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