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寧禹疆帶著幻風寒和幻感冒與四長老一起出發往土族的坤堯宮而去。
坤堯宮在廉國境內偏西厚土山一帶的崇山峻嶺之中,是一座規模極大地地宮,入口一共有八個,按照八卦方位排列,但是這個八卦卻是活的,或者說,坤堯宮是一座在地底不斷飄移轉動的宮殿,如果不是土族中人,就算派出千軍萬馬在這片山林中守候十年八載,也不可能找到坤堯宮的入口。
厚土山上建有仙觀,是廉國國民供奉土族大仙之處,土族也會偶然派出使者到觀中顯聖,以保持廉國百姓對於土族大仙的虔誠。
寧禹疆與四長老自然是不必通過厚土山仙觀與土族中人聯係,但是他們手上的有用信息,都是來自於幻風寒提供,而幻風寒幾個月前就離開了土族,被鯪鯉神獸黃金甲帶到凡間,這幾個月中土族的情況究竟如何,他們都全不知情。
坤堯宮門禁森嚴,要無聲無息潛進去難度頗大,所以寧禹疆一行人離開了皇宮,第一件事便是考慮如何掩藏身份,秘密到坤堯宮中一探究竟。
寧禹疆有隱氣珠,再以易形術變化容貌,不愁被人認出來,而且一行人中現時以她的法力最高,所以商議之後,一致決定由她先行潛入坤堯宮探聽虛實。
計議已定,寧禹疆與四長老便分頭去找合適的“替身”,好頂替其身份混進坤堯宮。四長老較為熟悉附近地形與土族的活動習慣,所以他負責大範圍搜索,寧禹疆則辦成普通凡人少年,混在一大堆上厚土山上香的信眾中,看是否能在山上仙觀中碰到土族的使者。
厚土山地形險峻,土族的仙觀依山而建就在山頂,雲霧繚繞之間頗有幾分仙氣。寧禹疆不確定附近是否會有土族中人出沒,為免打草淨勝也沒有使用仙術,像普通人一般挽著裝了幻風寒與幻感冒的籃子,緩步上山。
籃子上蓋了一大塊花布,露在外邊的是普通香燭,不仔細看也不會發現一雙“禽獸”的身影。
“真不想帶你們來,你們說,是不是皇宮裏夥食太好,把你們吃胖了,怎麽我覺得籃子越來越沉?”寧禹疆見身邊幾尺內無人,於是壓低聲音開始逗自家的寵物說話,主要是逗幻風寒說話,感冒現在還不具備和她流利對話溝通的能力。
“再過兩天,我可以,自己走。”幻風寒比她還鬱悶,無奈附身的這隻土狗身體根本無法和仙身相比,雖然有寧禹疆每日仙藥伺候,外加他自己已經把二長老的功力完全吸收了,但是依然無法從根本上提升這個土狗身體創傷複原速度。
還有兩天,還有兩天自己就不必癱在籃子裏任由這個小惡女欺負戲弄了!幻風寒心裏暗暗高興,一邊試著慢慢活動四肢,為兩日後的自由作準備。
“你說真的假的?不會一瘸一拐的吧?那樣好難看的,你跟在我後麵好丟臉,而且拖慢我的速度。”寧禹疆想象著幻風寒東歪西倒四肢不協調的走路姿態就想笑。
幻風寒咬牙切齒,強迫自己假裝沒有聽到話裏的挑釁嘲笑。
寧禹疆也不想把他氣成一個悶嘴葫蘆,於是改個話題道:“我記得四長老說,六長老把你的真身帶去修補了,不曉得多久能修好?你本來長的什麽模樣?好看不?”
幻風寒沉默了一陣道:“如果六長老沒有遭遇什麽意外,此刻怕已經把我的軀殼修補得差不多了……”他本來的模樣……他本來也算是土族裏有名的英俊少年,可惜……他與六長老分手之時情況十分危急,能夠逃出生天的可能性並不高。
察覺到它的情緒低落,寧禹疆有些後悔自己幹嘛提到這令人擔心的事情,故作開朗道:“你放心啦,你現在這麽醜都能走大運讓我救出來,六長老也應該能夠撞上好運的。”
“哼!”幻風寒比較能習慣寧禹疆的說話方式了,麵上雖然作不屑狀,心裏還是有些感激她的“體貼”的。
“我見過你們土族好幾個長老,不是我說,四長老算是人品比較好的,其他那幾個一個比一個討厭。我有沒有告訴你剛到這裏,二長老、五長老、七長老就在路上想抓我,那個時侯我連法術是什麽都不懂!”寧禹疆想起與水流觴到雲夢澤路上的那一段風波,對於這幾個長老仍是心存芥蒂。
幻風寒有些好奇,寧禹疆之前對土族的不屑溢於言表,究竟是曾經發生過什麽事讓她對整個土族都產生了成見呢?
“你怎麽,逃跑?”如果寧禹疆當時連法術都不會,她怎麽鬥得過土族三個長老,其中五長老的功力,他們前幾天才領教過呢。
“誰說我逃跑了?!跑的是他們!當時我身邊有人,把七長老打敗了,三個糟老頭子拉不下臉,就跑掉了。”寧禹疆得意洋洋,與有榮焉。
“誰打敗,七長老?”幻風寒問道。
“水流觴啊。”寧禹疆提起水流觴,眼神不由自主柔和了幾分。雖然她對水流觴沒有男女之情,但是總覺得這個人令她感到很親近、很信任。
水流觴的名頭,幻風寒自然聽過,加在他頭上的光環可就多了,水族的未來繼承人,五大仙族眾多族長長老一致鑒定過的頂級天才,別人要修煉四五百年才能達到的冰淩境界,他一百多歲就達到了,還有容貌如何俊美不凡,溫和有禮,是五大仙族中少女的夢中情人等等。
幻風寒當初在土族中天份雖然也備受肯定,但是卻不止一次聽聞姑姑從水族中傳來的消息提及水流觴的法力進境如何如何快,要族長哥哥小心防範等等,言下之意土族年輕一輩中無人是他的敵手。
聽見寧禹疆嘴裏說出這個人的名字,和那一臉的懷念,幻風寒莫名其妙覺得嘴裏發酸、心裏也酸,比父親搖頭歎息說他不如水流觴時還要更酸!
“他長得,很好看?”雖然相處時日不長,但是幻風寒從寧禹疆日常的言行舉止中不難發現,在她眼裏,長得好看與否絕對是評價人、事、物的重要標準。否則,她不會動不動就嫌棄他和感冒長得醜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