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禹疆坐在席上,心裏卻牽掛著不知四長老與九長老那邊進行得如何了,幸好可以用心語與水流觴無聲交談,否則真要活生生憋死她了。
水族現在隱隱已經是五大仙族中最強的一族,加上與土族算又是姻親,所以派來接待他們的,自然不會是隨便一個普通的土族子弟。土思凱在土族中雖然不能與三名族長候選人媲美,但卻是幾位長老屬意的未來長老人選,法力方麵雖然並不出色,可是待人接物很有一套,協助長老們處理族長的雜務也得心應手,又是土思徑同父異母的弟弟,所以一直很被看好。
寧禹疆是個不太善於掩藏自己心情的人,在坤原之上既覺得似乎時刻被窺探,又擔心同伴的安危,神態之間便露出一些不耐來。土思凱見了,馬上主動提出離接任大典還有些時間,可以帶他們四處走走,參觀一下土族的宮殿,水成壁也是第一次來到坤堯宮,心裏對這個地方也頗有些好奇,既然主人家願意帶他們一遊,那自是再好不過。
於是一行九人的水族“觀光團”在“地陪”土思凱的帶領下,開始坤堯宮半個時辰的參觀旅程。
坤堯宮雖然深藏地底,但是在這裏抬頭仰望,卻可以看到天空與日光,雖然是法力所造成的假象,光線也不如地麵上那麽明亮溫暖,也足以教人讚歎。不過除此之外,就沒太多值得誇耀的東西了,宮殿看起來占地麵積應該不小,但是可能因為在地底,始終還是會受到空間的影響,看上去宮殿既不巍峨高聳,也不精巧奪目,都是以岩石泥土堆砌而成,實而不華。
土思凱確實是個很好的社交人才,一邊指點眼前的景物,一邊說些相關的軼聞典故,把本來普普通通的石頭宮殿渲染得充滿傳奇和神秘,成功提升了在寧禹疆心中本已經跌到接近穀底的評價。
幻風寒趴在籃子裏偷偷窺探著宮殿周圍的動靜,這個地方他待了一百多年,宮殿景物已經在沒有什麽可以讓他好奇驚喜的了,他現在滿心隻有深入敵營的四長老與九長老,不知他們是否已經解決剩下的二長老或七長老呢?
他們今天特地在大殿舉行之前約一個時辰才到,就是為了避免對方有太長的應變時間,同時己方又能夠有一定的時間去控製住一兩個關鍵人物。
目前土思徑一係法力最強的三長老、五長老已死,二長老與七長老的法力與四長老及九長老都在伯仲之間,如果有心算無心,應可製住至少一人,到時再要破壞族長接任大典,勝算就會大很多。
本來也可以讓四長老與九長老冒充是水族的隨從,但是要隱藏他們身上的氣息不易,而且水族地位非同一般,土族定會派出得力的人選接待,要想脫離水族一行獨自潛入宮內行事,反而諸多不便。
但是冒充三長老受傷的隨從就不一樣了,自有人把他們送到二長老、七長老麵前。
土思凱帶著他們穿過中心宮殿前花園時,迎麵飛奔而來一名土族侍從,拉著土思凱要借一步說話。土思凱認出那是二長老身邊的親信,心知發生了大事,連忙向水成壁告罪一聲,走到一旁去。
寧禹疆與水流觴對視一眼,他們都清楚地看到兩人談話之前還小心地施法把聲音隔絕,顯然要說的事情極端機密。
“會不會是四長老和九長老的事情被發現了?”寧禹疆以心音詢問水流觴。
“不知道,不過此刻他們越亂越好,亂起來對我們更有好處。”水流觴安慰道。
幻風寒見四下並無外人,探出頭來咬住寧禹疆的衣袖扯了扯,低聲道:“我趁現在溜進去看看!”
寧禹疆還未答話,水流觴斷然道:“不可,你此刻一身功力無法使出,如果遇上意外,反而不妥,不管這次的行動成功與否,你活下去對於他們而言,這一切才有價值。”
幻風寒雖然很不爽水流觴,但也知道他說的有理,他平常也不會這樣沉不住氣,可是關心則亂,一顆心像是被幾隻貓爪東撓一下,西撓一下,覺得多等待一刻都難受之極。
遠處土思凱等兩人已經談話完畢,土思凱快步走回來,一臉歉然道:“今日大典事物繁雜,我一個下屬處事不周出了點意外,派人來向我求助,讓幾位貴客見笑了。”
水成壁笑道:“思凱你太客氣了,你有事你去忙吧,我們正想回去拜訪一下木族、火族與金族的朋友。”基本上水成壁也是個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的家夥,適合扔出去做公關。
他這話正合土思凱之意,土思凱客氣幾句便招來兩名心腹侍從,請他們代為引路把水成壁等帶回坤原大典場地之上。
寧禹疆以心語對水流觴道:“我用傀儡術把這兩個人控製住,讓他們頂替我兩回到會場去,如何?”
水流觴也正有此意,爽快答道:“好!”
說話之間,他們一行正好走到宮門附近一個較不顯眼的凹處,寧禹疆負責展開遮蔽法術,暫時令附近經過的人無法看到他們這一行人,水流觴突然出手將兩名帶路的侍從放倒。
水成壁見大哥如此,大吃一驚,道:“大哥,為何……”
水流觴轉頭道:“我與小薑糖有要事需處理,待會兒會讓這兩人暫代我們的身份,隨你回到會場上,拜托你幫忙遮掩。”
他並沒有說明原因,但是水成壁依然毫不猶豫地點頭答應,寧禹疆和水流觴一個是他心中仰慕之人,一個是他暗暗崇拜的兄長,這種感情足以讓他做出一切不理智的決定。
水流觴與寧禹疆的速度很快,不過一陣已經把變裝以及施法過程都完成,水流觴拍拍水成壁的肩頭,拉著寧禹疆,拎出幻風寒,轉身便往宮殿方向走去。
水成壁掃了一眼其餘幾名驚疑不定的水族侍從,開口道:“走吧!”一行人快步往坤原而去,來的時候是十人,離開的時候除了地陪已經離開,人數上毫無差異,隻是細心觀察會發現隊伍中有兩人神情迷茫,動作僵硬,仿佛行屍走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