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四個人千想萬想沒想到他們的飛劍離目標尚有半丈忽然失去控製,變得如同麵條一邊軟綿綿掉到了地上!
這些都是他們以本身功法冶煉的兵刃,與他們算不上人劍合一不過也差不多了,飛劍被柔兒的強大法力硬生生剝離了原主人的控製,眨眼就被扭曲彎折成一堆破銅爛鐵,他們幾個同受重創,頓時被逼得口吐鮮血。
四個人眼看著自己冶煉了數百年的兵刃轉眼被毀,都氣得失去了理智,也顧不上恐懼對手的高強法力,瘋了一般向著柔兒撲過來。
柔兒怎麽敢讓他們近身,心念再動,地上那一堆變形的飛劍幻化作無數細細的金針向著四人蜂擁而去。
四個侍衛隻覺得眼前金光一片,一股寒意混合著對死亡的恐懼瞬間湧上心頭,憑著求生本能拚盡全力急閃到殿外,危急之中也顧不上儀態動作了,什麽懶驢打滾、餓狗撲食統統使了出來。不過他們的動作仍是慢了一些,雖然避過了大部分的金針,每人身上仍被紮了至少十幾下。
他們剛才飛劍被毀已經受了內傷,此刻再被這漫天的金針一嚇,膽都要被嚇破了,四個人也顧不上身上被紮的一支支金針,拔腿就往外跑,轉眼逃得不見蹤影。
許巧宜見人都走了,再也按捺不住,衝上來拉著柔兒上下打量,確認她沒少一根頭發,這才放下心來。
“看來你們要馬上離開了。”窗外傳來寧禹疆的聲音。
母女二人齊齊轉頭去看,發現寧禹疆不知何時已經回到這座宮苑裏,一手按住窗台,一躍跳進殿內。
剛才四個侍衛闖進來,幻感冒就已經偷偷告訴了寧禹疆,寧禹疆馬不停蹄趕回來,剛好看到柔兒大展神威,將四個惡客射成針包。
柔兒抬眼看著她道:“我不走,按原定計劃,先把我娘親送到巽風崖去。”
寧禹疆側頭看著她,見她神情堅定,於是爽快地點頭道:“那好。正好我可以借阿姨的身份一用!”
“咦?”柔兒與許巧宜一臉不解。
寧禹疆笑眯眯取出從水流觴那裏“打劫”來的易形小鏡,對著許巧宜上下左右照了一遍,又把鏡子反過來麵對自己……很快,現場就多了一個“許巧宜”,與原裝正版唯一不同的是這個“許巧宜”的額頭上多了一個藍色的圖騰。
柔兒有些明白她的心思了。
三人一鳥抓緊時間走到花園中,幻感冒化作一隻較不顯眼的烏黑巨雕,雙翅一展,帶著真正的許巧宜騰空而起,轉眼消失在夜色之中。
寧禹疆回到宮殿內,取出水瀟寒特製的軟皮貼片,把額頭上的放心肉印子遮擋起來,又讓柔兒仔細看了一遍,確定沒什麽破綻,便去取了一身許巧宜的衣服換上。
“現在有一個很重要的問題!”寧禹疆正色道。
“什麽?”柔兒被她的嚴肅態度唬了一跳。
“你要記得,從現在起,我是你的娘親啦!快叫一聲娘親來聽聽!賺死了!平白多了個這麽漂亮能幹的女兒!”寧禹疆奸笑道。
柔兒被捉弄了,瞪眼氣道:“你……你……你這個壞家夥!都這時候了,還有心情戲弄人!”她從來沒有在娘親臉上看見過這樣“奸詐”的笑容,明明是一樣的臉孔,看上去卻真的……好怪!
“好了好了,不說笑了,我們現在難得有機會深入九重天的核心,你要記得,不要在別人麵前露出馬腳!待會兒有人再來,你就假裝為了我勉強留下,要她們不能為難我,然後我們就去那個什麽鈴鏡殿待幾天。”寧禹疆仔細交待道。剛才聽柔兒母女提及,鈴鏡殿就在金族族長夫人的宮殿附近,距離金族的核心區域極盡,更方便她的行動。
柔兒點點頭,想到等下就要稱寧禹疆為“娘親”,還要騙過君父和大夫人,心裏除了尷尬緊張之外竟然十分期待。
跟寧禹疆在一起,是很容易被傳染的。本來柔兒一個內向膽小的小姑娘,現在也開始喜歡起騙人、作弄人的把戲了。
她們還沒商量完,就聽見花園外再次傳來雜遝的腳步聲,這次來的人明顯多了很多!
寧禹疆取出兩顆靈犀丹,一顆塞進自己嘴裏,另一顆示意柔兒服下。兩個人相偕走到殿外,就見花園大門被再次撞開,一下子湧進來七八個人,當先一個赫然是金族族長、柔兒的父親金澤立!
他今夜在夫人乾彤處休息,打算明天再軟硬兼施迫使柔兒母女就範的,壓根不曾想過以往膽小平庸的女兒竟然敢抗命,還將他們夫婦二人的得力手下打得滿地找牙。
四名侍衛一身狼狽地狂奔到乾彤寢宮外求見族長,聲稱被柔兒打傷的時候,金澤立幾乎以為自己仍在夢鄉,否則怎麽會聽到這樣荒謬的消息?!
這四名侍衛跟隨他們夫妻多年,四人聯手就是三個金平眉都能拿下了,金平眉雖然在仙族子弟中隻算是個虛有其表的繡花枕頭,但在金族的同輩裏頭修為已經算是首屈一指的了。今天這四個人竟然說被那個連入門根基都修煉不好的柔兒輕易打翻?!這簡直是金澤立近百年來聽過的最大笑話!
乾彤聽了也覺得不可思議,眼角一掃見金澤立神色陰晴不定,於是開口問道:”你們確定是柔兒打傷你們的?她用的是什麽法術?如何出手?與你們鬥法幾招?詳細說來!”
歪歪扭扭跪在地上的四人驚魂未定,坑坑巴巴將他們今夜的所見所聞說了一遍。金澤立聽了大怒道:“蠢材!你們既不曾見柔兒念誦口訣,也不曾見她的法訣動作,光憑對方禦金術高超應該是金族嫡係就判定出手的人是柔兒?!你們的腦子都被狗吃了?!”
四個人伏在地上不敢辯駁,該怎麽說呢?當是柔兒雖然沒有什麽施法的動作,但是她身上散發出來的那種氣勢,讓他們莫名其妙地心驚膽戰,不由自主就覺得擁有這樣高超法術的人一定是她。紮傷他們的金針,在他們離開柔兒所住的宮苑之後便自動消失了,想必是被柔兒收了回去,他們現下連物證都舉不出來。
乾彤走上兩步輕輕撫拍金澤立劇烈起伏的胸口,勸道:“莫要為了他們發火,氣壞身子不值得。依我看,多半是金族中有人暗中出手幫那丫頭,你還是親自去看看再說吧。”
金澤立揮揮手讓那四個礙眼的殘兵敗將退下,又打發了殿裏其他侍女隨從,皺了皺眉頭道:“如果是族裏的長老還好辦,就怕是五盟那邊的人在算計我們!”
從那四人的敘述中,出手打傷他們的明顯是一個禦金術修煉到頗高境界的人,能夠把禦金術運用自如到這種程度的,多數是有金族嫡係血統又或者從小修煉金係法術的仙族、妖魔族人,金澤立把所有可能人選想了一遍,都覺得不像,不免就想到五盟頭上。按照五盟來使的說法,五盟中同樣分了金木水火土五係,自然也有擁有金族嫡係血統、修煉禦金術的高手。也隻有五盟的高手,底細是連他都不清楚的。
金澤立整了整衣衫,叫來六名親信侍從,當即就往柔兒母女暫住的宮苑去看個究竟。
兩邊一撞上,金澤立一麵揮手示意侍從搜查宮苑,看是否藏有柔兒的幫手,一麵沉下臉色對柔兒喝道:“你好大的膽子!以為得了我的手令,就不把我這個君父當回事了?!”
換了從前的柔兒,聽他這樣疾言厲色,早就嚇得跪地認錯求饒了,但是現在,柔兒卻直直站立著一言不發。這件事她自問沒有半分錯處,是父親不知因何出爾反爾派人對她們母女苦苦相逼在先,她也不後悔打傷那幾個人。
寧禹疆假扮許巧宜,正裝出一臉的柔弱無助躲在柔兒身後,實際在心裏不住為柔兒打氣出主意。
金澤立就著瑩白的月光打量著麵前的少女,一時有些迷惑,她樣貌、身形、氣息明明是自己的女兒柔兒,但是神情很陌生,他對柔兒有限的印象中,從不曾見過她這樣倔強清冷的模樣。
柔兒因為是從金針術入門再反過來修煉禦金術,所以她對法力的控製更偏向於精細內斂,如果不刻意張揚,旁人根本難以從氣息神采上判斷她的法力深淺,所以金澤立看了半天也沒覺得她有高手氣質,心裏更確定是有人暗中幫她的忙,所以她才敢這樣放肆。
幾個侍從很快就把這座小小宮苑翻了個底朝天,結果當然是一無所獲。金澤立拉長了臉厲聲質問道:“說!剛才究竟是何人暗中出手幫你?!”
柔兒愣了一下道:“沒……我不知道!”
她本來想說:“沒有人幫忙,人是我打傷的”,不過寧禹疆忽然用心音阻止了她:“說不知道,他越看不起我們,我們行事越方便。”柔兒隻得臨時改口。
金澤立心中恚怒,但又忌諱那個暗中幫助柔兒的人,臉色變了幾變,終於對身邊的侍從道:“帶她們兩個到鈴鏡殿去,嚴加看守,沒有我的手令,不得讓她們與任何人接觸!”
另外祝顏靈月MM生日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