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感冒正打算繼續對土思徹進行騷擾,忽然心中一動靜了下來,過了一陣,用同情的眼光看著土思徹道:“主人剛剛傳話給我,說大家這麽熟,就不來接你了,她正在忙,你如果累了我帶你去休息,如果想先見她,就去無跡殿。”
土思徹卻壓根不介意,他寧願寧禹疆像從前那樣大大咧咧地對他,也不想她像對待普通同道貴客般客氣,他之所以等在宮城門口,就是拿不準寧禹疆的態度,怕太自來熟會引起她的不快。既然現在主人家已經這麽說了,他樂得以熟賣熟,抬腳就向無跡殿而去。
寧禹疆剛剛與幾位長老談完事情,看見土思徹來了,笑道:“你不是日理萬機忙得不行麽?怎麽有時間來找我,不怕大長老他們跟你叨念什麽百廢待興,大事為重嗎?”
土思徹走到她麵前,苦笑道:“你就別拿我開玩笑了,我哪有你忙?請了你好幾次了,都不見你到坤堯宮來做客。”
寧禹疆送他一個大鬼臉道:“你怎麽這麽記仇,等搞定了惡靈,我帶著小感冒去吃你的住你的,你到時別跟我哭窮!”
“歡迎之至!”土思徹雙眼一亮,轉而又想到她的“條件”,關心道:“對付惡靈,五盟那些人說的方法真的有效?”
“應該有效,我們再多做些準備,就是了。正打算到時請你們來一起商議呢。”幾個月前,五盟的人被寧禹疆、夜焰以及水流觴一網打盡,送到了雲夢澤關押看管。經過一番問訊,五盟的人自知除了乖乖合作別無出路,隻得說出了他們所想到的對付惡靈的法子。
事關重大,寧禹疆與水向天、夜焰等人當然不會輕易相信五盟的一麵之辭,於是向他們索取了所有他們先祖留下的關於惡靈的資料,核對推演,到最近終於有了大概的方案,隻待把細節與各種可能發生的情況的應對方法也準備好,就要進入鎮魔大陣與惡靈決一死戰。
審訊五盟中人,五大仙族都派了代表參與,所以土思徹對此也知之甚詳,寧禹疆既然這麽說,那就是真的準備行動了。
想到可以將威脅肆虐三界萬萬年之久的惡靈徹底鏟除,土思徹也不由得激動不已。
“按照五盟的法子,要請修煉五行法術的高手來一起行事,少不得還要請你幫忙。”寧禹疆道。
“要做什麽,你說一聲就是了。”土思徹絕對是心甘情願任使喚的。
寧禹疆聽了他這一句卻愣了一下,夜焰似乎也說過跟他差不多的話……
不過剛才與幾個長老說了好半天的正事,現在暫時不想繼續去糾結惡靈的事情,側頭見幻感冒難得安靜地站在土思徹肩膀上,於是笑道:“小感冒對你比對別人親近得多,果然風寒感冒是一對啊!”
幻感冒從來都隻特別愛黏寧禹疆,隻要寧禹疆在場,她很少會蹭到別人身邊,就算寧禹疆不在她附近,她也極少主動親近別人,除了身為羽族,算是有點沾親帶故的孔雀男雲錦之外,得到這樣特殊待遇的就隻有土思徹了。
不過土思徹與幻感冒一聽寧禹疆的評價,馬上拉開三尺以上距離,幾乎異口同聲道:“誰跟他(她)一對了?!”
寧禹疆看他們這個模樣當場笑得肚子痛。
“好了,不說笑了,土族長大駕光臨不會是特地來逗我家小鳥玩的吧?”
土思徹猶豫了一陣道:“阿衡前幾個月不在黑風山,我問他去了哪兒,他也不肯說……”
寧禹疆故意打馬虎眼道:“他在啊,你要找他?我讓人叫他來。”土思衡確實失蹤了幾個月,那幾個月他都在困龍澤底的宮殿裏與柔兒一起,這事寧禹疆自然知道得清清楚楚,不過土思衡為什麽會去金族,這原因就不太好解釋了。
她答應過為金澤立保密,作為他悔過並幫助他們抓住五盟漏網之魚的報酬,所以也不想向其他人提及她曾被困於金族鏖鏊钜山中的事情。
土思徹看了她一眼道:“不是現在,是前幾個月,金族的六長老拿著阿衡的畫像,說一個月前有人看見他在鏖鏊钜山出現,還與一個金族少女在一起,情狀親密……”
“咦?情狀親密?果然孤男寡女、朝夕相對就會出問題啊!他們嘴巴好緊,竟然都不告訴我們!”寧禹疆還沒說什麽,八卦成性的幻感冒就先興奮起來了。
寧禹疆想要讓她閉嘴也來不及了。
“這麽說,六長老說的竟是真的?”土思徹眉頭當場多出幾道折痕。
“真的假的有什麽關係,又不是多大的事情……”寧禹疆繼續努力想把“小事化了”。
“六長老懷疑阿衡拐帶他們的族中女子私奔!他用畫像向大長老套出了阿衡的身份後,就不依不饒,非要我們找阿衡,把那個金族女子交出來,否則就不與我們善罷甘休……六長老現在還在坤堯宮裏守著。”土思徹苦笑道,沒想到一向沉迷於陣法研究的弟弟,平常看著連跟人打交道都不太願意的一個人,不鳴則已,一鳴驚人,竟然跑去拐帶金族的小姑娘,還被人家長輩追上門來。
寧禹疆與幻感冒對望一眼,都覺得有些奇怪,如果是金迎秋出了類似的事情,六長老這樣的反應還算正常。柔兒明明已經是徹底脫離了金族的,就算金澤立沒有公開這件事,那些長老不知原委,也沒道理這麽緊張一個普通金族女孩子的感情生活啊,還特地跑到土族去尋釁,不知道的還以為柔兒是金族的什麽重要人物呢。
“這件事是誤會啦,那個金族女孩子已經脫離了金族,早就不是金族的人了。”寧禹疆替柔兒解釋道。
“那就是說,六長老並沒有看錯了?”土思徹肯定道。
寧禹疆撓撓頭:“這事其實很簡單,我跟柔兒,就是六長老說的那個金族女孩子,在金族碰上了一些麻煩,於是請土思衡去幫忙。後來我有事先離開了,柔兒和土思衡後來離開的時候可能碰到六長老,產生了一些誤會……”
土思徹對此事本來並不十分在意,不管土思衡是不是真的拐帶了金族的女子,他是男兒身,吃虧的一定不會是他,他之所以特地跑一趟,不過是受不了幾個長老的嘮叨,找個借口來見見寧禹疆而已。
土族幾個長老聽聞了土思衡的“光榮事跡”,一個個馬上一臉哀怨得盯著土思徹——連那個隻知道陣法、不解風情的大木頭土思衡都知道拐帶良家婦女,他們的族長還是當哥哥的呢,到現在還是光棍一條。
土思徹被幾個長老看得渾身發毛,當即決定親自到黑風山一趟,一來表達土族對於此事的重視,給金族六長老一個交待,二來避開幾個想他成親想得兩眼放青光的長老,三來可以忙裏偷閑,去見見自己的心上人。
不過聽寧禹疆這麽一說,土思徹眉頭皺得更緊:“你在金族碰上什麽麻煩了?要阿衡去幫忙……跟陣法相關吧。那個柔兒又是脫離了金族的……是不是金族的人為難你?”
叮!全中!
寧禹疆幹笑幾聲,不想再提這件事:“你想太多了,金族的人好端端的來為難我做什麽?不過碰巧看到個有趣的法陣,讓土思衡去參詳參詳……”
“你不願意說就算了,如果金族的人敢對你做什麽,我也不會對他們客氣!”土思徹見她這個樣子,更確定心中所想,不過既然她不願意吐露實情,那過後找個機會向幻感冒套話也一樣。
“什麽話啊!我是讓人欺負了忍著不吭聲的人嗎?”寧禹疆忍無可忍,伸手戳了他的肩膀一下:“你不信的話,我把土思衡和柔兒都叫來,讓他們跟你說好啦。必要時讓柔兒用‘傳影珠’把事情解釋清楚了你帶回去給金族的人看。”
傳影珠功能相當於現代的帶播放功能的攝像機,可以把人像語音記錄下來,反複觀看,不過傳影珠製作麻煩,所以就算是仙族也甚少使用。
土思徹道:“我自然信得過你,不過讓柔兒親自解釋一番也好,我看六長老似乎對她十分在意。”比上次替金迎秋提親還要緊張……這句話土思徹忍住了沒有說,畢竟這種事關乎女子的名聲,不可以隨意用作談資。
幻感冒哼哼道:“把人逼走了才知道人家的好!金族的壞蛋想要柔兒姐姐?柔兒姐姐是我們家的了,我們不給他們了!”柔兒在巽風崖,三天兩頭給幻感冒做漂亮的衣服首飾,她恨不得柔兒一輩子都別走,永遠留在巽風崖呢。
寧禹疆明白她的小心思,拍拍她道:“好啦,去找你的柔兒姐姐來把事情說清楚,免得阿徹難做。”打發了幻感冒,又吩咐人去將土思衡也一並請來,與土思徹相見。
很快柔兒就來了,土思徹看了她一眼,心道:想不到金族也有這麽厲害的人物,還是個跟小惡女差不多年紀的小姑娘,看來真不可小覷了金族!
他吸收了土族前任三長老與五長老的全部法力,這兩個人都是以法力高強著稱的,論修為已經不輸於任何仙族成名前輩,眼力自然也不同凡響,不過他因為柔兒而對金族重新估計,卻是大錯特錯了,柔兒的修為,壓根與現在金族那些人全無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