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這是一個很過分的請求,但我仍然希望毛勇士能答應下來,幫助我們三生村將祭品送到日河族紅木族長的手裏。”看著早飯過後,斜靠在木椅子上剔著牙齒的毛有才,老村長易修滿臉誠意地說道。
“是什麽祭品呢?”毛有才頭也沒抬一下,他心下卻在道:“早知道不會那麽便宜我,原來是想讓我幫你們做事。”
“遠在天邊,近在眼前啊。”老村長易修微露笑容,抬手指了一下站在一旁的易蠻兒。
“人怎麽是祭品呢?”毛有才一片詫異,再看易蠻兒,奇怪的是,他居然沒從她的臉上看到任何負麵的情緒表現,反而是一種引以為傲的表情。
“這是我們家族的榮耀啊,也是我們三生村的榮耀,不過我們村的戰士沒有一個能和毛勇士相提並論的,所以還請毛勇士答應下來。”老村長易修再次相求。他雖已經是老態龍鍾,發須斑白,但一雙眼睛卻是精光隱藏,深邃得很。從毛有才來到現在,他的一雙眼睛也很少從毛有才的身上移開,不曾錯過任何一個觀察毛有才的機會。
“不行,如果是別的祭品我還能答應,”毛有才搖了搖頭,“但是是活人祭品的話,我不會答應的。”
“毛勇士不是我們三生村的人,也不是日河族的人,你當然不知道蠻兒獻身於部落戰神的重要性,這是榮耀啊!”
“部落戰神?”毛有才對“戰神”兩個字已經是捕風捉影般敏感。
“偉大的部落戰神可是主宰一切的神靈啊,獻身於他,蠻兒的生命並不是終結,而是一個新的開始,是神跡啊!”
“還吹上了……不過是邪惡的活人祭祀罷了,你們愚昧我可不愚昧,把易蠻兒那樣的少女送進火坑,那是我能做的事情嗎?”毛有才沒有吭聲,但心下卻已經是一片反感。
“毛勇士,這樣吧,”老村長易修又說道:“我不會讓你白做這樣的事情,我知道你對田姑喜愛有加,而她對你也是情根深種,如果你答應護送蠻兒去日河族,回來之後我就將田姑嫁給你,聘禮……嗬嗬,我一手替你包辦。”
“我想老村長是誤會了……”
“毛勇士,你擊殺我村數名村民的事我一手壓了下來,通過這件事你也能化解村民對你的成見,難道我還說得不明白嗎?你如果不答應的話……和你在一起的田姑將第一個受到懲罰,我想你也不願意看見這種事情發生吧?”老村長易修已然變了臉色,軟的不行,那就隻有來硬的了。
“田姑已經被你們軟禁起來了吧?”毛有才冷冷地道,他最恨的就是被人要挾。
“做客和軟禁隻是一線隻隔,具體是什麽,還看毛勇士答應與否了,說吧,我還等著毛勇士的回答呢。”老村長易修的視線再次落在了毛有才的臉上,那一抹隱藏得很深的精光已然顯露了出來。
毛有才嗬嗬笑了笑,“既然老村長都這樣說了,我再不識時務的話豈不是辜負了老村長的一番美意,好吧,我答應,什麽時候動身呢?”
“哈哈……”老村長易修也是爽朗開笑,“算來距離部落戰神的大祭祀還有半個月的時間,就明天吧,你帶四個戰士隨行,護送蠻兒到日河族,到了日河族之後再親自把蠻兒送到部落戰神的祭壇,我這頭就給你準備婚禮,等你回來的時候就娶得美人歸。”
“就這麽定了吧。”表麵上一片開心的樣子,但毛有才心下卻啐道:“媽的,我回來肯定不是婚禮,而是要我命的陷阱,你個老狐狸,你以為我不知道麽?”
笑裏藏刀,這無論是在那個世界都是最難防備的手段,但是,誰藏在笑容的刀更鋒利呢?
夜幕深沉,整個三生村陷入了一片沉寂之中。黑暗籠罩著天幕,視線僅僅能看到身前數米遠的地方。憑借著記憶之中的地形,半夜偷偷溜出的毛有才徑直向位於三生村西北角的祠堂潛行而去。
事三生村的祠堂是一座非常古老的建築,石牆之上青苔密布,老遠就能嗅到一股古老的發黴的氣息。推開厚重的木板門,毛有才閃身走了進去,隨即又反過手來將門掩上。祠堂裏的光線更加黑暗,伸手不見五指。如果是在以前,毛有才無需任何照明設施就能看見一切,但現在他隻有點燃早就準備好的蠟燭了。
一團微弱的燭火在黑暗的空間之中閃現,跳躍的火焰散發出蒙蒙的光亮,借助它,毛有才才看清楚了祠堂內部的環境。在他的腳下是一片青石鋪就的地麵,它同樣非常古老,在門口的位置,厚實的石板甚至被踩出了很明顯的腳印。正麵的石料牆壁之下是一隻石頭供桌,在那子上擺放著數十隻白色的瓷罐,每一個瓷罐之前都擺放著一隻小小的木牌,上麵寫著的是易姓的亡者的名字。目光下移,供桌之下的青石地麵上,一個封印符文陣赫然進入他的視線,那,就是他要找的東西。
毛有才走了過去,將蠟燭放在一邊,隨後又蹲在了封印符文陣之前。符文陣是用混合的具有靈性的符文材料畫製的,和他最初畫製符文陣的時候是一樣的。周圍的青石磚都被腳板磨掉了一層,顯示出非常古老的氣息,但它卻依舊保持著完整,吹去麵上的灰塵,就象是剛剛畫製出來的一樣。
“這個封印符文陣封印著什麽呢?”心中一片好奇和猜想,毛有才的動作也沒有遲疑,他將右手手掌貼在了封印符文陣之上。他的符文之力隻有正常狀態的千分之一強度,開啟這樣一個符文陣將是一個比較耗時的時間。
蠟燭靜靜地燃燒著,一點一點消耗掉。就在那一團跳躍的燭火耗盡蠟油突然消失的時候,一片瑩白的光芒突然從毛有才的手下綻放出來,瞬間擴散到了整個祠堂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