織房所在地,是最靠近冷宮之處。
對於南宮冰玉的去處,王爺楚天成笑了一會,他不認為,這麽有主見的女子,就算被打入冷宮,她也不會讓為是一件不幸的事吧?
他心中有這種感覺,想必往後進宮時,不會感到無聊了,倒想知道,對於進宮一事,這南宮冰玉是怎麽看這件事的?
隻是,他那皇兄啊……
向來都無福承受與聰慧女子相處的樂趣,實在是公事繁雜,他隻需要逆來順受的美麗女子替他分擾,,但是美麗的女子相處一段時間後,便極是無趣,但是有才氣者又因兩者兼俱而自傲難親近。
就像當年的表妹淩零兒,每天都是說些同風花雪月的話,雖然聰敏,但卻自恃,開不得玩笑,這有何樂趣?於是,害他每每聽到一半就溜人了,真是想不明白皇兄到底是喜歡她什麽了。
……
一般而言,未受寵幸的宮妃隻能先安置到,“掖庭宮”、“儲秀宮”等分布的三十多個院處,又因其銜等品級的不同,決定院落的大小與宮女配額;而已臨幸過的宮妃,會因皇上恩寵的程度而有不同的宮院分配。
而皇宮後院以皇後為最尊貴,以下又可立四位妃子,這兩級算是最正統的正室與偏房,四妃以下的昭儀、從容、婕妤,才人等銜,尚不屬於正式名分。
目前皇後之位空虛,四妃又隻立了一妃,便是初初入宮就便打入‘冷宮’的南宮冰玉的——皇貴妃。
“德、貴、淑、賢”四妃之位,其名所訂,是依《女誡》等書中所訓之女人的四種德性所訂定,曆代以來,畢依循其名而立妃。
後位空虛,正位尚未有人,莫怪每位初進宮的宮妃們皆喜上眉梢,已滿心企盼君王臨幸時的萬般榮寵集一身,美女有作夢的權利。
至於沒有作夢者——
如貴妃南宮冰玉則是唯一一個剛進宮的當天晚上便讓皇上發配皇城南郊外‘邊疆’的織院當中;皇上動怒到甚至下令叫敬事房的太監不必裁製南宮冰玉的牌子,因為沒有必要。他都答應了秦老將軍不與她同房,那麽,彼此之間,也沒什麽好說的了!
顯而易見,雖然南宮冰玉早已封為貴妃,但是她這頭剛進宮,那頭就即被打入冷宮,呃,也離冷宮不遠了,也就相差兩個院落罷了。可以說,沒指望了。
但也奇怪,要說南宮冰玉不受皇上寵愛,為何她是唯一被允許帶一名自家的婢女入宮的宮妃呢?
也許是為了省配宮女的名額吧?宮內的人們隻能這麽想了。
眾宮女們可是鬆了一口氣,倘若若被指派去服侍貴妃,那她們豈不是一輩子都翻不了身?誰要服侍這位一進宮就惹的龍顏大怒的主兒啊!就算她貴為貴妃,如此這般不識好歹,難保哪一天自個頭項上人頭不保啊!
而皇上楚天笑壓根沒想到這南宮冰玉在荷月宴會上,竟是如此自傲淩人,氣不打一處來,而自己看到她臉色平靜的看著自己大怒,更讓他莫名的不爽,想也不想後果,直接就把她給發配到冷宮附近居住的織院來了,他想讓她明白,挑釁他的怒火,絕不是她一個弱小女子能夠承受與挑釁的!
瞧,這前往織院的路也還真是有夠冷清的呢。
一路走來,地麵的灰塵鋪滿,壓根沒有被打掃過的呢。
這會月色更深了,而清風則是背著兩個包裹,跟在小姐身後,喜公公待宴會散去後不用服侍皇帝老爺了,這才領著她們前去織院,於是這會也在前頭帶路。
小喜子在前頭領路,好幾次欲言又止。終究,還是什麽都沒有說。
南宮冰玉一臉平靜,臉上仍是那一抹淺笑,信步閑庭般的時不時的打量著周圍的宮庭建築,紅牆黃瓦,四周原來這皇宮是這等氣派,也難怪會有人甘願飛入這裏了。
隻是,這皇宮雖是這般宏偉,但是卻也不得不說,這裏的死人骨頭,隻怕也有會深山那般的高聳吧。
走了約摸一柱香的時候,來到了那竹林茂密的地方,風吹過,發出沙沙沙的聲音,而有些枯萎的竹葉隨風飄落而下。沒想到,這居然也有竹林?
這時,小喜子一把推開那陳舊的大門,一股發黴的味道撲麵而來。
南宮冰玉拿著手絹掩蓋著鼻子,走了進去那庭院,沒想到這庭院挺大的,就是荒蕪了些,幾乎沒有一絲人氣呢,不過,這皇上真是對她太‘好’了。
小喜子把她們帶到後,給了南宮冰玉一個火折子,恭謹地說道:“貴妃娘娘,織院就在這裏了。夜色也深了,您也早點歇著吧,從今日起,吃的,用的,明天會有人送過來的。”
“好,麻煩喜公公了。”
南宮冰玉微微頷道,“公公慢走。”
聽見南宮冰玉那懶懶的聲音,小喜子最終化做幽幽歎息一聲,不再說什麽,轉身離開了。
看著這雜草叢生的院落,清風一臉苦笑,“小姐,若真的要將這裏完全整理好的話,怕是沒有三天的時間,都未必可以呢。”
“那就慢慢弄唄,那麽急幹什麽?”南宮冰玉風輕雲淡的應道,指了指遠處的那口水井,“呶,那裏不是有一口井嗎?一會找些幹燥易著火的東西,直接一把火把這院子裏的雜草全燒了吧。”
“啊?小姐,這可是皇宮,這麽燒怕是……”
“怕什麽?這可是皇院南郊,就算我們把整個院子的房子給燒了,也不會有人來救火的。所以你就按我說的去做吧。”自古以來,皇宮裏的人,趨炎附勢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你站在高位的時候,爾虞我詐的事就屢見不鮮了。
她能得到聖上如此‘眷顧’,讓她遠離那爭鬥是非的‘花池’,那是非常感激了,她當時聽到聖上如此安排就差沒拍手稱快叫絕了!
於是,這主仆兩人,就這樣不管天黑還是白天,一直在收拾著這整座院落,過了五天,這座院落終於被她們兩個整理的幹幹淨淨的,隻是這井水也用了不少呢。
今天,天公作美,居然下起雨來了,這下可以把整個院子裏燒過的草灰可以清洗掉了呢。
“小姐,我去給你燒些熱水,一會你就可以洗澡了。”清風插著腰笑著,紅撲撲的臉蛋煞是迷人。
南宮冰玉正穿著一身的白衣,拿著掃帚,正欲出去,“嗯。去吧,等我把那庭院的地板給掃一遍就可以了。然後我們洗過澡,然後吃過午飯就可以好好的睡上一覺了呢。”
“啊?小姐,你又要去淋雨啊?”
“我什麽時候沒有淋過雨呢?”南宮冰玉微笑著應了一句,“去忙吧。”
“好吧。不過,小姐你可別淋那麽久,這幾天你都沒有好好休息呢,若是淋雨給病了,那可麻煩了。”清風擔憂的勸道。
“嗯,知道了呢。”
說罷,她就徑自走了出去,任由那毛毛的細柔的微雨飛向身上,那帶著溫和氣息的雨點,迎麵的貼在她的臉上,像是在撫摸著她的臉。
南宮冰玉最喜歡雨了,每一次下雨,她都喜歡在雨中漫步的。
這一場雨,是她進宮以來第一次淋的雨呢,好久沒有被雨淋過了。
……
躺在洗澡的浴桶裏,,南宮冰玉那長長的青絲,讓清風清洗著,清風雙手邊幫小姐洗著青絲,邊輕聲說道:“小姐,今天在廚房端膳時,聽說,皇上這連接五天,分別寵幸了淩婕妤與鄭才人呢,都是大美人呢,今天已經有聖旨下達了,將淩婕妤提為淩昭儀呢,而鄭才人升為鄭從容呢。不過,小姐不是說這淩昭儀是皇上的表妹嗎?而且她與皇上更是青梅竹馬,是皇上最喜歡的妃子呢,可是為什麽淩昭儀卻每每都隻是侍寢了上半夜,是不是皇上不喜歡她了?”
清風終究不懂得這皇宮內院的規矩,難免也會有好奇之心的。
南宮冰玉在浴桶裏撥了撥那熱水,漫不經心的答道,“一般而言,隻有皇後才有與皇上共寢一整夜的資格。四妃亦有,但名已不正;再來,就隻是侍寢而已,皇上一夜召換兩、三名宮妃侍寢,不足為奇。而接連五夜被點牌侍寢可以看出淩昭儀非常受寵呢。”
“這樣的話,要是淩昭儀漸漸坐大的話,小姐以後的日子可以怎麽過?我看她對小姐非常的不善啊。”清風輕皺起眉頭,那位淩昭儀在那天晚上對小姐說的那番話,她還記得清清楚楚呢!淩昭儀能言善辯的,小姐明明不是那個意思,卻也能讓她把白的說成了黑的呢!想到這裏,就讓她心裏非常生氣!
南宮冰玉卻不放在心上,安慰道:“放心吧,不會出現這種情況的,我現在可是在遠遠的冷宮裏呆著呢,至於她想成妃,那還需要好長的一段時間呢。四妃的位置,不是說她想坐就能坐,四妃,是妃嬪必須有已出的子女,方能封妃的。”
“咦,可是小姐你……”
“嗬,我知道你在想什麽,你是想說,為什麽我一無所出,仍是可以被皇上封為貴妃,是嗎?”
“嗯。”清風點了點頭,她確是是想不明白。
南宮冰玉微笑道,“這是因為皇上,在聖皇下達後,便立即向南宮家借了二十萬兩白銀。”
“啊?!二十萬?!”清風驚呼,“可是,小姐,我們哪來的那麽多銀兩啊?”
“清風啊,其實你錯了,二十萬兩銀子,是有的。隻是,我卻不願把自己辛苦賺來的錢,拱手給了皇上呢,給了他,我什麽好處都沒有呢。所以,我同意了給皇上分期付款呢。”
“分期付款?”清風聽到這個詞之後,微微一愣,緊接著就是燦爛一笑,“小姐,你對皇上也使出這一招?”
南宮冰玉壞壞一笑,“當然,這招很好使啊。我承諾的是不是給他現銀,而是在物質上的支持,首先是給邊境裏的那裏戰士們送大米過去,那些大米都是從海域國大量收購送過去的,所以花費我們的並不多。”
“看來,小姐,早已經做好了打算,那接下來我們要怎麽做呢?”清風詢問道。
“什麽都不用做,靜待鬼醫尋上門來。”
☆☆☆☆☆☆☆☆華☆☆☆麗☆☆☆的☆☆☆分☆☆☆割☆☆☆線☆☆☆☆☆☆☆☆☆☆
逍遙王爺楚天成難得一次的回京,楚天笑特地派人擺宴,隻邀請皇親們共榮,並從後宮召來他近來頗寵幸的美妾隨侍,尤其是與他青梅竹馬的淩零兒彈琴助興。
楚天成掃了一眼眾美人,雖然各色皆俱,但總少了些什麽似的,而稍微熟悉一點的人,也就那淩零兒表妹了,隻是她生性冷傲,也不喜與人親熱。“皇兄這段時間,對這些妃嬪們的評價如何?”
“全然都不如零兒一個討我喜歡,畢竟要一個才貌兼俱的女子,又懂得我心意的人,很難找。”楚天笑拿起桌麵的酒杯,爽口的喝下一口美酒,說道。
“才貌兼俱?”楚天成疑惑不已,就淩楚兒那樣,隻有半分的墨水,就能稱之為才貌兼俱?
“不得不說,她性子是有些冷,也許還要加上一點作態吧。你知道,聰明女子的手段向來高。再者,這次她進宮了,朕也賞賜她不少寶物,也給她換了一座宮院,倒也讓她對朕冰釋前疑了。”楚天笑難掩自得其樂,他向來縱容女人為吸引他所做的小把戲,而這一次淩零兒也並沒有太過份的要求什麽。
“那,皇兄有意封她為妃嗎?”
“看情況吧,若是她懷上了我的子嗣,封個妃也是應份的。”楚天笑微笑。
想了想,三年沒見過的淩零兒,確實也是有些地方讓他傾心之處的,舊情雖然是熾燃,但不代表這些情就能把他的眼給蒙蔽的,封妃長伴一生,倒也不是說不可以,隻不過,他現在需要做的是鞏固他的江山地位。而這一次的欽點納妃,也正是為了讓朝庭的局麵可以穩定些。
淩昭儀連彈數曲,終於在舞侍們出來跳舞時得以休息,被宮女扶到君王身側。
“皇上。”
她輕一揖身,輕聲道。
“辛苦了,愛妃。”楚天笑大手一伸,將美人扶坐在一邊,賜上一杯美酒。
淩零兒雙手接過美酒,溫情脈脈的看著他,吐氣如蘭,“謝皇上。”
正在這時,一名侍從走到逍遙王爺身畔稟事。
楚天成臉色微有些驚詫,起身道:“容臣下稍退。”
“去吧,別太久了,一會母後還要和你一起用膳呢。”
“是。”
楚天成大步走向太醫館裏,一進太醫館裏,四處的尋找那道身影,終於,不需要一會,便讓他找到了他的身影,隻見那男子一身青衣素衫,文質彬彬,麵如玉石,俊逸的書生氣質,初一印象,讓人覺得他就是一個文弱書生。
隻是,當楚天成見到他的時候,驚呼道:“鬼夢!你怎麽來皇宮當起太醫來了?”
鬼夢轉身,看見楚天成的時候,溫文爾雅的微微頷首,“王爺,好久不見。”
鬼夢的淡然,卻仍是抑止不了楚天成的興奮,“你怎麽還和我這麽見外啊!當年若不是你替我解去身上的毒,我哪裏還有可能活在現在啊!隻是,你不是不喜歡被束縛的嗎?你怎麽會突然跑來皇宮當起太醫來了?”
“我也是沒辦法的呢,最近手頭上有點緊,隻能是來這做幾個月太醫,攢下一些銀子,便要再去別處了遊曆了。”鬼夢苦笑答道。
然後,事實卻不是這樣的,他本是不想來這皇宮的,皇宮裏本來人就多,嘴也就雜了,再者這些地方,都是人心險惡的地方,就算他缺銀子,也絕不想和皇族中人扯上半點關係,這可是師父臨死前千叮萬囑的。
隻是,那時在遊曆的途中,意外救了中毒了的楚天成,也隻是醫者父母心,也恰恰讓他遇見了,也隻能是出手相救下了。可是沒有想到,卻讓楚天成這位王爺對他久久不能忘恩,他前腳才剛進這皇宮,後腳這楚天成就尋上門來了。
若不是因為泡泡那女魔頭的威脅利誘,他又怎麽會甘願來這裏的呢?
泡泡許諾道:隻要他來這裏,她就幫他找那個半邊玉佩的主人。
他遊曆了幾年時間了,仍是找不到當年遇到的那個小女孩,若是當年他身上有帶著銀針的話,又怎麽可能會眼睜睜的看著她被那些莫明其妙的女人擄走了她呢?不知道她此時是死是活呢?
楚天成看鬼夢有些走神,小心翼翼的喚道,“鬼夢,你在想什麽呢?”
“哦,沒什麽呢。對了,我能問問新進宮的貴妃娘娘在哪居住呢?”
楚天成一愣,“你認識南宮貴妃嗎?”
鬼夢搖了搖頭,“不認識,隻是受一朋友之托,需要捎個口信給她,不知道王爺能否幫小生這個忙呢?”
楚天成微微思索,“這樣吧,若你想見他,那現在就跟我走吧,我帶你去。隻不過見完後,我便要去慈寧宮了,所以不能在那裏久呆。”
“王爺還請放心,小生也就隻是和貴妃娘娘說上兩句話就可以離開了。”鬼楚語氣不急不促,將自己的去意說個明白。
楚天成爽朗笑道:“好!既然這樣,那我們還在這裏等什麽?走,你跟我去就可以了。這裏離貴妃住的地方有些偏遠呢,她住在皇城南郊那邊的織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