梳好了頭,南宮冰玉頭帶著紅色透明的絲紗頭巾,身披鳳冠霞衣,這是她第一次穿這樣的喜服,當時進宮,隻是一身素衣,並未有著過多民間的風俗。
但是這一次,裘揚像是為了給她準備美好的回憶,給她挑選的衣物,都是她所喜歡的款式,顏色雖豔,但是刺繡卻精美而不俗氣。
在玉佩姨娘的牽引下,她到了大廳。
此時在場的都是幾個熟人,她成親的事,也並未告知太多的人。
因為頭帶著絲巾,所以她看不到大廳裏居然多了一個人的存在,那個人就是素問。
前段時間蘇七去了一趟南粵國,不知道什麽原因,素問居然跟著蘇七回來了,而泡泡也觀察了她一段時間,發現並無異常,便撤去了對她的監視。
玉佩已經牽著南宮冰玉來到了裘揚的身邊,將南宮冰玉的手交到了他的手上,“裘揚啊,以後一定可要好好的待玉兒。”
“夫人,您放心,我定會拚了性命,也不會讓玉兒受半點傷的。”裘揚的大手包裹著南宮冰玉的小手,鄭重的許下了自己的承諾。
南宮冰玉抬首望著他,他臉上漾著幸福的笑意。
這個時候,身邊的小星遞給了裘揚一條青竹,上麵綁著絲綢做的大紅花。
“新郎倌,挑開新娘的頭巾吧,要準備拜堂了。”
裘揚左手接過青竹,躊躇了一下,他的手微微地抖著。此時的他有點激動也有著不安,但是也隻得鼓起勇氣把新娘頭上那張蓋頭巾輕輕的一挑,居然挑起了那張帕子,一陣粉香往他的鼻端撲來,他抬起眼睛偷偷地看了新娘一眼,他的心怦怦地跳動,他的眼前有著一張嫵媚動人的絕色容顏,正在對著他微微的淺笑。
小星則是滿意的將那絲巾拿走,也將那青竹一並的收起來,高聲呦喝一聲,“新郎、新娘準備拜堂!”
擔任禮倌的隨園管家墨漢文立即吩咐著家丁們在裘揚和南宮冰玉麵前擱放棉墊,一會還需要他們下跪的呢。
玉佩扶著南宮冰玉,讓她站在裘揚的身邊。
南宮老爺欣慰的看著麵前這一對俊男美女,心中泛著一絲酸意。
墨漢文高喝一聲,“一拜天地!”
南宮冰玉和裘揚相視一眼,朝著門外跪拜下去。
待他們跪拜了三次後,墨漢文繼續呦喝,“二拜高堂!”
南宮冰玉和裘揚兩個人毫不猶豫的雙雙跪下,兩個人心中帶著敬意的朝府上唯一一的老爺跪拜行禮。
大要裏的人都圍看著這一對新人,臉上都是帶著祝福的笑意。
南宮老爺開心的隻懂得連聲說道,“好!好!”
“夫妻對拜!”
這一句話剛說完,南宮冰玉的臉色雖然上了胭脂,但還是羞得粉紅。
而裘揚一張俊臉也有些窘,兩個人麵對麵的望著,一時間竟愣愣的站在那裏。
就在兩個人正要跪拜下去的時候,一清冷的嗓間打破了這個喜慶的氛圍,“慢著!”
一聲而出,讓眾人紛紛尋聲望去,出聲的人居然是素問。
裘揚和南宮冰玉相視一眼,再轉向素問,裘揚沒有因為自己的喜事被人擾斷,反而是有禮的問道,“素問姑娘,不知道您為何打斷呢?”
裘揚如此好說話,可是不代表在場的人都能原諒素問啊!
首先第一個發難的人自然是南宮老爺了,這不,他一個箭步就離開了自己高堂的位置,怒火衝天的就來到了素問的麵前,大手就指在了素問的臉上,口水也盡往人家的臉上噴了,“你是哪家的姑娘啊?啊?我嫁女兒又礙著你什麽事了?你一個姑娘家,不是來慶祝我女兒出嫁,你在這瞎打斷什麽啊?!”
素問麵不改色,對於南宮老爺朝她臉上噴的口水,毫不在意,反倒是直直的看著南宮冰玉,突然清冷的聲音也變了,居然變成了男人那低沉的嗓音,“菲兒,你真的可以帶著我的孩子嫁給你身邊的男人嗎?”
聽到這熟悉的嗓音,南宮冰玉原本臉上淺淺的笑容頓失,渾身像是掉進冰窖似的,微微的顫抖著,麵前的素問,不是素問,而是——張卓!
裘揚感覺到了身邊的她有些不對勁,趕緊上前扶著她,“玉兒,你沒事吧?”
“……”
南宮冰玉微微的搖了搖頭,她滿滿不置信,他怎麽可以,怎麽可以如此厚顏無恥的來這裏打斷她的婚禮。是嫌他給她的傷害還不夠嗎?
素問伸手拉扯去麵上的那一張麵皮,露出了他那英俊的一張臉。
站在張卓麵前的南宮老爺嚇了一大跳,原本指著‘她’的手指,也在下一刻收了回來,南宮老爺不滿的大呼小叫道,“你一個爺們,怎麽就打扮成娘們了?!”
張卓沒有發怒,反倒是向南宮老爺行了一個頷首之禮,“伯父,您好!晚輩是第一次來這裏見您,也未準備禮物,改天給您補上。”
南宮老爺怔怔的站在那裏,瞪大雙眼看著麵前這個年輕人,半晌也說不出一句話來,心下不禁嘀咕,這個男人是誰啊?
玉佩也擔憂他的安危,一個閃身就來到了他們兩個男人的中間,鳳目盯著張卓,“你是誰?”
張卓施施然的看著玉佩,再看了看穿著新郎服的裘揚,挑釁似的說道,“我是原南蠻王的兒子,我叫張卓,現在菲兒肚子裏的骨肉是我的。”
對於張卓如此毫不留情麵的揭開南宮冰玉的傷疤,讓南宮冰玉氣得渾身打顫,而在一旁一直悶悶不樂的姚梨霜更是滿眼的不置信,看了看南宮冰玉,再看看自己喜歡的裘大哥,不禁氣急攻心,不經大腦的話兒,也就衝口而出,“南宮冰玉!我原以為你是真心愛裘大哥的,而你肚子的孩兒我也以為是裘大哥的,所以我才會甘願退出!可是,現在是怎麽回事?你怎麽可以這樣待裘大哥呢?你未婚有子,懷著別人的孩子,你怎麽可以如此厚臉皮的要嫁給裘大哥?你也太不羞恥了!你這種水性揚花的女人該去浸豬籠!你不配站在裘大哥的身邊!你是個賤女人!……”
“啪!——”
一個響亮的巴掌聲音,讓周圍看著情況發生的人,都傻眼了。
讓人想不到是,裘揚居然動手打了姚梨霜一個狠狠的巴掌,姚梨霜的白裏透紅的左臉頰上立即呈現出一個大大的巴掌。
姚梨霜被打得眼冒金星,口腔裏冒著濃濃的血腥味,她怒目瞪著裘揚,“你怎麽可打我?”
裘揚麵無表情的看著她,低沉的嗓音著,已經帶著殺意,“姚梨霜!我勸你少管我和冰玉的事!她是什麽樣的女人和你無關!我要不要娶她是我的事?輪不到你們這些外人對她指指點點的!”
“我……”
“滾!不要再出現在我麵前!對傷害冰玉的人,我絕不原諒!這是最後一次,再有下一次,我管你是天皇老子還是閻王爺,我照殺不誤!”裘揚的星眸已經眯了起來,眼中的殺機越來越重,而姚軒樹趕緊和鄭湘如兩位老人家趕緊上前把自己的女兒拉回來,安慰她。
可是姚梨霜卻不領情,倔強的站在原地不離開,冷笑道,“好啊!那你殺了我!今天你若真的娶了她這個賤女人,明天整個季城的人民都知道你娶的了失了身的女人!她還懷著別人的孩子!”
裘揚冷哼一聲,“那又如何?我愛的是她的整個人,不是她的身體,更不是因為她肚子裏的孩子!我從來沒有想過要用她的孩子得到她的心!”
一番話說得姚梨霜無言以對,臉色一紅一白的傻站在那裏,淚珠,終於忍不住的滑落下來,腳下一跺,逃似的飛奔離開了大廳。
姚軒樹和鄭湘如就這麽一個寶貝女兒,也顧不上這婚宴了,趕緊追上自己的女兒。
原本喜喜慶慶的場麵已經變得非常冷場,在場的人一個個擔憂的看著南宮冰玉和裘揚,而泡泡和蘇七也是緊張得不得了。
泡泡在旁小聲的埋怨道,“死七七!你不是帶你小師妹回來的嗎?怎麽會帶回來一個男人?”
蘇七皺著一張苦瓜臉,“我也不知道怎麽回事啊!我哪裏知道他是易容的啊!”
“笨蛋!你的小師妹和你一樣,都是師出同一門,你怎麽就認不出‘她’是假的呢?”
“我……”
“閉嘴!等下這喜宴散去之後,看我怎麽教訓你!”泡泡瞪了他的眼,繼續盯著現場的情況。她也沒有想到小玉兒隻是要成親,沒想到張卓居然還會出來擾場子,她心中祈禱著這成親可別因為張卓的出現就此完蛋啊!
那裘大哥和小玉兒那就真的可憐死了啊!
南宮冰玉嘴唇有些蒼白,鎮定的淺笑也慢慢的消失,隻是伸手握住了裘揚放在腰間的大手,她知道,他的腰間永遠都離不開那軟劍,如果再不製止他,怕是他真的會殺人。
“裘揚,別生氣。”
裘揚原本還生著氣的臉,衝她莞爾一笑,“娘子別怕,有夫君在,不會讓人傷害你的。”
南宮冰玉扯出苦笑,“嗯。”
張卓此次來季城,可不是為了看南宮冰玉與別人歡好的,這不,原本是想讓南宮冰玉跟著自己回南蠻國的,可是,不知道為什麽,妒忌之意讓他心不由衷的話就衝口而出了,“好一對癡情怨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