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猿,你是怎麽走出甬道迷宮的?”張天嘯轉身向暴猿怪看去。
暴猿怪甕甕的說道:“和青狼一般。”
張天嘯又扭頭看向楊戩,楊戩不待他發問,開口說道:“我的豎眼能破除一切迷藏,那甬道迷宮雖然精妙,還難不住我。”
這才是真正的強人,張天嘯心中嘀咕著。
看來通過甬道迷宮的方法並不止一種啊,至於通過殺戮作為走出迷宮的標準,應該是試煉之塔的無奈之舉,他應該也隱隱感到了不對,畢竟每次試煉之塔開啟,都是那樣多的修者湧入,殺的血流成河,試煉之塔沒有懷疑才叫怪呢。
為了限製這種殺戮,他隻有將那些殺戮太多的修者送到第三層,想通了這些,張天嘯突然開心起來,想來進入第三層的那些修者,大多是以此法通過的,並不是他們的智慧,潛質真的強過了他張天嘯。
風聲呼嘯,大鵬怪載著幾人,急速向下墜去,張天嘯突然在旁邊發現了柏箋的氣息,也在向下快速的墜去。
倒是沒想到他也活了下來,張天嘯和大鵬怪支會了一聲,大鵬怪一個閃身,已來到了柏箋的身下,將他托了起來。
“嗬嗬,柏箋兄,別來無恙啊!”張天嘯率先打起了招呼。
此時的柏箋看起來很是狼狽,麵容憔悴,精神萎靡,衣角上也有斑駁血跡,他是草木妖獸,並不善於廝殺,將他置於此地,簡直就是折磨,怪隻怪,他自己被先天之寶迷了心誌,卻是沒有人硬逼著他進入試煉之塔。
“原來是嘯天兄,柏箋在此謝過嘯天兄的救命之恩了。”柏箋深深的彎下了腰,認真的說道。
張天嘯伸手拂出一道妖力,將他托起,隨意的說道:“柏箋兄太客氣了,即便沒有我們的搭救,你也能安穩的落在地上。”
柏箋知道張天嘯說的是事實,但畢竟免去了一番狼狽,兩人客氣了一番,他開始整理起儀容來。
出了天殤之地以後,必然有一番爭鬥,此時和玄木林的柏箋打好關係,說不定以後就能給他極大的幫助,他惡了十二元辰宮的妖獸,又有兩件寶器,一件先天之寶在身,不得不給自己留條後路。
大鵬怪的速度極快,幾個閃身,已落在了地麵之上,羽翼一收,重新化成人形,張天嘯等人還沒有站穩,但聽撲通撲通的聲音響個不停,伴隨著慘叫,悶哼聲。
卻是其他的修者也從高空中落了下來,好似下餃子一般,一個接著一個,很是壯觀。
能從如此慘烈的廝殺中存活下來,這些修者自然都有一些保命的本領,這樣的高空還不能要了他們的命,但是摔個七暈八素卻是免不了的。
修者下落的聲音持續了半刻鍾,天空中終於不再見有修者的影子,放眼望去,盡是神情狼狽,精神萎靡的修者,這些人被困在甬道迷宮,經過慘烈的殺戮,進入試煉之塔的無窮修者,十不能存一,可謂慘烈異常。
試煉之塔對於他們來說就是一場災難,唯一的收獲就是從那些被殺的修者身上,搜刮了一些微不足道的東西。
他們被先天之寶吸引到此,莫說先天之寶了,就是一件靈器也難得見上一件,可以說,是嗜精蠅的陰謀害了他們,但也是他們的貪心害了自己,隻是,眾修者原本就是為了探寶而來,聽到先天之寶的訊息又豈能不動心呢?
天殤之地各空間息息相連,甬道迷宮中喪生的無數修者屍體,好似被一股無形的力量牽引一般,身上的精血順著一道不知名的空間,慢慢散失。
在遙遠的空間,十幾名修者圍著一座棺木,口中不停的念念有詞,一雙手不斷打出一記記玄奧的印法,印在棺木之上,發出咚咚咚的聲響。
隨著這些人的施法,一道粗壯的鮮紅血線自虛空中彈出,延伸到棺木之中,好似一道巨大的血色幕布,將無窮的精血傳輸而來,而這些人的神情是那樣虔誠,臉上閃爍著異樣的神采,在血光的照射下,將他們幹枯消瘦的臉暇映襯的很是詭異。
隨著血線的輸送,那棺木好似活了一般,猶如人的心跳,有規律的跳動著,讓旁邊施法的十幾人滿臉的興奮,激動,身體都在劇烈的顫抖。
這些人的雙手揮動的更加快速了,若是有人在旁邊觀看的話,根本就看不到他們的手臂存在,隻有一道道模糊的幻影,接著就是無窮的印發揮出,一下下印在那棺木之上。
棺木的跳動更加劇烈了,似乎隨時都會有東西從中跳將出來,可是,冥冥之中又有一股力量在壓製著它,無論棺木中的生物如何努力,總也不能破棺而出。
施法的十幾人也急了,可即便他們將印發施展的多麽迅速,還是不能讓那棺木中的生物破棺而出。
“這一次,好不容易看到了希望,一定不能放棄。”其中一名看起來最是蒼老的修者說道,他的聲音嘶啞,好似公雞在打鳴,卻總打不出一般。
隨著他的話音落下,眾人的手中突然出現了一把短劍,他們毫不猶豫的將短劍插入了自己的胸腔之中,鮮血激射,卻被他們以雙手接住,接著,手法連動,以自己胸腔裏噴出的熱血為引,畫出一道道玄奧的印發,然後扣在了棺木之上。
那棺木突然爆發出強烈的血紅光芒,整個棺木更是急劇的跳動起來,隱隱中,好似有一道怒吼從棺木中發出。
那些修者毫不停歇,胸腔中的鮮血一篷篷射出,被他們變成一道道符印印在棺木之上。
眼見著胸腔中的鮮血就要噴完,那棺木似乎還差了一些力道才能打開,眾修者大急,卻又很是無奈,當他們胸腔內的鮮血流盡,還不能複活棺中之人時,那就隻有再等下一個機會了,這怎能讓他們甘心?
為了棺中之人,他們付出了無盡努力,一次次堅持,無數年來,這一次終於讓他們看到了希望,若是在最後關頭失利了,他們就是死了也不會原諒自己。
就在他們即將陷入絕望的時候,整個天地突然一陣晃動,帶動的粗壯血線也跟著蕩漾起來,這晃動的源頭似乎來自於精血的源頭。
突然,一股磅礴的巨力湧來,好似另一個世界破碎了一般,血色匹練在這股力量的帶動下,猛然闖入那棺木之中。
棺木裏的生物也很配合,宛若長鯨吸水,一個哧溜,借助外界的推力,一下子將那匹練吸收了進去。
那些施法的修者滿臉駭然,又很驚喜的望著那棺木,由於失血過多,他們的臉上有種異樣的蒼白。
“轟!”那棺木的蓋子突然掀飛出去,一股磅礴、古老、滄桑、腐朽、邪惡的氣息自棺木之中向四周席卷去,直接將那些施法的修者卷出了百米處。
那些修者沒有任何驚慌,隻是滿臉興奮而期待的望著那棺木,卻忘了以妖力防護自身,隻聽十六道重物墜地聲傳來,接著就是骨骼碎裂的聲音,還有低沉的慘呼。
隨著棺蓋的掀飛,一道形如枯木,全身全是皺皮的身形自棺木中緩緩坐了起來,他的鼻子抽動,四周的元氣洶湧而來,順著他的鼻孔,進入全身各處,接著,皺起的皮膚慢慢飽滿起來,直到宛若嬰孩一般晶瑩。
他睜開雙眼向四周掃去,那是一雙怎樣的眼睛?澔若星沉,充滿了滄桑之感,另外就是無盡的邪惡,定力差的人,和他對視一眼,就好似陷進了邪惡的深淵,被無數蚊蟲叮咬一般。
那些施法的修者神情激動,顧不得被摔斷的筋骨,他們匍匐著向前爬去,齊齊顫聲道:“恭喜老祖重見天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