醜女芳華

018 小石頭的狀況

“妹妹,……”雲華為難的說道,“你不大出門,不知道,不知道小石頭家,家裏的情況,唉……”

雲華無奈的長歎了一聲,又住了口。

雲芳心頭再次暗自埋怨了以前的自己太自私了,周圍的什麽情況都沒了解,現在遇到了事情隻能幹著急,不了解情況,出主意都出不到點子上。

“姐姐,以前都怪我,什麽事情都不關心,”雲芳歉疚的說道,“我現在想通了,你就告訴我實情,讓我也為家裏的事情出一點力吧。”

“其實,告訴你也沒什麽,”雲華輕輕的吐了一口氣,說了起來,“就像大伯說的那樣,在小石頭三歲的時候,他爹去了采石場,死在了那裏,他家的老房子又在一場暴雨中倒塌了,在別人家玩耍的小石頭撿了一條命,他娘卻被塌下來的房梁砸死了,小石頭成了孤兒,是吃百家飯長大的。而他每天,每天就睡在一個草棚子裏。”

聽姐姐說了這些,雲芳終於明白了事情的關鍵,問題出在小石頭沒有住所上,姐姐嫁給他沒有地方住!

姐姐明知道小石頭的情況,還是喜歡他,固然不會嫌棄他,也願意跟他一起吃苦。可是父母和哥哥不會眼睜睜的看著姐姐去住草棚子的,可若是把姐姐和小石頭一起接了家裏來住,外界的吐沫星子也會把這一家人給淹了的。

關於這裏村民輿論的壓力,經過了昨天遭遇那些小孩子和方才蠻不講理的大伯欺上門來的事情之後,雲芳算是深切的體會到了這一點。

了解了事情的真實狀況,雲芳明白了姐姐、哥哥和父母的為難,她心中也就有了一個底數。

“這麽說來,如果小石頭哥哥有了房子,事情就全解決了?”雲芳小心翼翼的得出了自己的結論。

雲華點了點頭,還沒來得及說話呢,娘無奈的聲音就從門外傳了進來,“芳兒說的是,那個小石頭實在是沒有個住的地方,我,我總不能眼睜睜的看著你姐姐跟著他去睡草棚子去。”

“是啊,”爹也悶聲悶氣的接了話,“芳兒說的是沒有錯,事情就出在小石頭沒有個正經的遮風避雨的地方,今天的事情你們也都聽到了,不是做爹娘的心狠,實在是,唉,……”

迎上了爹和娘無奈的目光,雲芳認真的說道,“爹和娘既然是這麽想的,那就是說如果小石頭哥哥有了自己的房子以後,你們是不會攔著他們兩個人的事情了?”

娘撩起衣襟,揩了揩眼角的濕潤,為難的說到,“芳兒淨說些孩子話。蓋房子哪是想蓋就能蓋起來的啊,我和你爹過了半輩子了,還沒能蓋起屬於自己的房子呢,直到現在還住在你爺爺和奶奶留下來的老房子裏,也才讓老大家那邊時不常的拿這個來說事。”

“妹妹,你,你別讓爹和娘為難了,我和小石頭都明白的。”雲華扯了扯雲芳的衣襟,向外邊看了看,懂事的轉了話題,“哥哥去砍蘆葦,這天都黑了,他去了這一整天,也該回來了啊。”

雲芳知道姐姐阻止她的原因,無非就是不想讓一個無法解決的問題再為難爹和娘,但是她心中卻有著自己的小九九,隻要是錢能解決的問題,都不叫什麽大問題。

這不是她藍丹溪盲目的自信,是因為她剛剛找到了一個秘密的大寶藏哪!那些苦澀的井水能熬製出這些的稀缺資源——鹽巴,那些井水是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她掌握了熬製鹽的辦法,何愁換不了錢呢。

當然,雲芳也知道鹽在現代社會是個普通的調味品,在古代確是由官方控製著的違禁品,曾經有不少人就是因為販賣私鹽被定罪的。因此,她這個小秘密暫時還不能聲張,她需要把鹽改頭換麵,讓它以另一種方式為自家解決難題。

雲芳想著心事走了神,沒有聽清姐姐雲華最後一句說了些什麽,娘是一直記掛著腿腳不方便的大山。

聽到雲華的話,娘也向外張望了一眼,擔憂的說到,“是啊,大山那孩子也該回來了啊。他爹,要不你去迎一迎他吧。”

“嗯,”爹看了眼外麵已經完全黑下來的天色,也著急了起來,他‘呼’的一下子站起來身來,囑咐道,“你們老實在家呆著,我現在就去。”

“爹,我和你一起去!”雲芳已經從自己的遐思中醒了過來,緊跟著爹的話嚷嚷道。

藍慶生一瞪眼,少有的疾言厲色的說道,“我說,讓你們在家呆著,沒聽到嗎?!”

“我,……”雲芳剛想爭辯上幾句,一抬眼看到爹嚴肅的臉,就像看到自己的父親生氣發火時候一樣,她的身子下意識的一抖,乖巧的地下了頭去。

娘的臉上一陣心疼,她把雲芳攬在了自己的身後,嗔怪道,“你這是幹啥啊,老幺也沒多說什麽啊,讓她在家呆著,就不能好好的說麽,她,……”

娘的話還沒說完,就聽到院子的大門響了一聲,緊跟著傳來了大山嘶啞的聲音,“爹,娘,……”

娘的神色一變,顧不上再和爹掰扯什麽,“是大山回來了,他,他的聲音不對,……”

說著話,娘一挑棉門簾子,第一個衝了出去。

緊跟著,爹帶著雲華、雲芳兩姐妹也一起衝了出去。

一家人趕到了門邊,就看到大山半倚半坐的靠在大門邊上,正在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而他的收了傷的那條小腿上的褲子還被劃開了好幾道口子,露出裏麵帶著血絲的小腿來。

娘一下子紅了眼圈,一把把兒子的頭摟在了懷裏,哽咽著喊道,“哎喲,這是怎麽了,大山啊,你這是怎麽了?是誰欺負你了?”

爹晚了兩步,他皺著眉頭子端詳了一會兒,隻見大山不僅僅是小腿上有劃傷,還跑丟了一隻鞋,褲腳上還硬邦邦的,像是結了冰,而原本用來拉蘆葦的小板車也不見了蹤影。

探頭往黑黝黝的外出瞅了瞅,寂靜的暗夜中傳來了幾聲懶洋洋的犬吠聲,爹徑直上前,把兒子被在了背上,沉聲說道,“回家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