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芳感慨良多,眼睛裏又泛起了淚花。
娘看著這樣的雲芳,伸手拍了拍她的脊背,安慰道,“傻丫頭,你又哭什麽啊,又啥想不通的,來跟娘說說,娘給你分解分解。”
“沒,沒,我沒哭,我才沒哭呢,”雲芳趕緊收了差點流出了的眼淚,急急忙忙的辯解到,“是剛才有沙子掉到眼裏去了。”
娘了然的和爹對望了一眼,沒有戳破雲芳拙劣的借口,而是順著她的謊言,笑著說到,“好,好,咱們的芳兒沒哭,沒哭。這沙子進了眼裏可別胡亂的揉啊,你去院子裏讓涼風吹吹就好了,快去吧。”
“好,我這就去。”雲芳有了娘給的這個台階,趕緊應承著,一挑簾子小跑著出去了。
“娘,”大山看著雲芳急匆匆的背影,眨巴了一下眼睛,不解的插了嘴,“娘,你咋糊塗了呢,芳兒沙子迷了眼,咱們給她吹吹就好了,幹嗎還巴巴的讓她去院子裏啊,這眼看著天就黑透了,小風越來越涼呢,多冷啊。”
娘臉色一轉,並沒有解釋,而是轉了一個話題,直接吩咐道,“你還有你的事情呢,石頭在果子王到現在還沒回來,你拎著燈籠去迎迎他,你也知道這天就要黑了,黑燈瞎火的路上不好走。”
“哎。”大山麵上疑惑的神色一轉,很快的轉到了小石頭沒回來的事情上了,他答應著,臉上顯出了擔憂的神色來。
娘一邊打發了大山,一邊又對著雲華眨了眨眼,吩咐道,“華兒也得忙起來了,明天一早你就去周家準備送親了,現在趕緊把那身新衣裳找出來試穿一下,要是有什麽不合身的咱們趕緊改改。”
說完這話,娘下了炕,拉著雲華的手出去收拾了。
大山若有所思,也跟著娘的後麵出了裏屋,去小耳房裏,找了盞燈籠,然後拖著他的殘腿出了自家的大門。
大山拎著燈籠出門後沒多久,還沒等他走出村子呢,遠遠的就看到小石頭趕著馬車過來了。
大山看到了小石頭,小石頭也看到了大山,他一抖韁繩,‘駕’的吆喝了一聲,緩慢而行的馬兒腳步變急,不大一會兒,就來到了大山麵前。
‘籲’!小石頭推著長長的尾音吆喝了一聲,馬兒聽話了站住了腳,小石頭從車轅上跳了下來,招呼道,“大山哥,你這是想幹啥去啊,這天還沒大黑呢,怎麽就拎著燈籠出來了?”
“我這準備去迎你呢,”大山一舉手裏的燈籠,“娘擔心天黑了山路不好走,特意囑咐我拿著這燈籠的。現在你既然回來了,這燈籠就用不著了。”
“咱是外村的,王一刀先緊著咱的豬拾掇的,就怕我會來晚了路不好走呢。”小石頭一邊解釋著,一邊接過了大山手裏的燈籠,讓他雙手撐著爬上了車轅,自己也隨後跳了上去。
吆喝著馬車再次啟動,小石頭舉了舉手裏的燈籠,疑惑著說道,“看到燈籠我想起來了,剛才我在村頭上好像看到了李子溝的李錦容了,就是上一回借給咱燈籠的那個人,早上的時候看到他進了周家的大門,晚上才看到他從咱們村裏開,難道他和周家友親戚?”
聽了小石頭的話,大山想起了那缸自家小妹做了手腳的蘿卜條,忍不住‘嗨嘿’的笑了起來,一邊笑一邊自言自語的嘟囔道,“嘿,這個李家小子說話還挺算話的啊,真的這麽快就把錢給周家的送來了。這事倒是白白便宜了周家的得了五文的利錢了。”
大山的話讓小石頭越聽越糊塗,忍不住提高了嗓門,“大山哥你說什麽呢,我怎麽一句話也聽不懂啊。李錦容為什麽平白無故的給周家的送錢,那周家的賺了五文利錢是怎麽回事,她坑了咱家了?欺負你和芳兒妹妹了?”
“不是,不是,”大山連連擺手,卻沒有急著解釋,他抬起眼來四下打量了一番,隻見街麵上雖然沒有什麽人,可家家戶戶的煙囪裏都冒著煙呢,每一家都有人在家,他要是在這裏和小石頭解釋,就等於告訴全村的人這件事了,這事是自己一家人的秘密,是輕易不能被別人知道。
大山環顧了一圈,把到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打著哈哈說道,“這事說來就話長了,咱們先回家,坐下再慢慢告訴你。哎,先不說這事了,你先說說你們殺豬的事情吧,今天找王一刀殺豬的有幾家啊?”
小石頭一扭頭,一五一十的說道,“臘月上辦喜事的多,這馬上就是過年了,找王一刀殺豬的人也就更多,算上咱們這兩頭啊,他今天一共殺了五頭呢,郭家屯又兩頭,咱們兩頭,他們本村的一頭。郭家屯離的更遠,先給他們殺的,然後就是殺咱家的這兩頭,我來的時候他才動手收拾他們本村的那頭呢。”
大山和小石頭說說話話的,很快就來到了自家的門口,院子裏的雲芳聽到外麵的動靜,一拉大門跑了出來,高興的喊到,“哥、石頭哥哥你們這麽快就回來了啊,咱們的豬殺好了?”
“殺好了,殺好了,”小石頭也歡喜的說道,“芳兒也出來了啊,爹娘給你帶回來的豬頭肉好吃不?”
說著話,小石頭吆喝著牲口停了下來,一躍從車轅上跳了下來,用手指著後麵說道,“兩頭大豬整整除了二百多斤肉呢,都在大車上呢,我給拉回來了,這一次啊你可以好好的解解饞了。”
說話間,大山也了車,和小石頭一起把馬車趕進了自家的院子裏,卸了馬車,首先把馬兒牽著去吃草料,兩人才把被收拾的幹幹淨淨的豬肉抬下了車,用繩子吊在了蘿卜缸旁的大樹上。
看著樹上掛著的新鮮豬肉,雲芳頭腦中靈光一閃,試探著問道,“石頭哥哥,那王一刀殺了豬,還收拾豬頭,那,那……”
雲芳吞吞吐吐的話沒有說完,小石頭就笑著接了口,“芳兒是問那些豬下水吧?”
雲芳點了點頭,還沒等想好怎麽問呢,大山下意識的用手一捂鼻子,埋怨的說道,“唉呀,芳兒啊,咱們這馬上就要吃晚飯了,你提那些髒東西幹嗎啊,還想不想讓一家人吃飯了啊。”
“大山哥,話也不能這麽說,”小石頭臉上的笑容不變,接著說道,“咱們不喜歡那豬下水,偏偏有人喜歡那一口呢。王一刀不但豬頭肉做的好吃,收拾豬大腸也有一手絕活。”
“真,真,真的有人喜歡吃那臭哄哄的東西?”大山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的問道。
“那可不,”小石頭認真的點了點頭,“今天我在王一刀家就看到有人專程跑來買呢,聽說離的咱們這還不近呢,不知道怎麽聽說了王一刀的這個手藝,專門跑了過來。”
“啊,還真有這人?”大山搖著頭,表示難以理解,“那豬大腸應該比豬頭肉還便宜吧?那家人肯定是買不起豬肉,又想嚐嚐葷腥,沒辦法才去買朱達成來吃的,一定是的。”
“大山哥,你又猜錯了,”小石頭也笑著搖了搖頭,“那豬大腸不但比豬頭肉貴,比豬肉都貴呢,就一幅大腸,王一刀就收了人家八文錢呢。”
“這麽貴啊,那王一刀天天收拾豬大腸賣算了,還做什麽豬頭肉啊,靠著豬大腸這王一刀也發家了啊。”大山誇張的大聲喊了起來。
“這賣豬大腸這事也是可遇不可求的,哪有人天天來買啊。而且,王一刀後來也說,收拾這個東西可費鹽,他收了人家八文錢,也沒賺多少,也是一文錢的功夫錢。還是有人來買他才收拾,平常的時候那些豬大腸也就便宜他家的大黑狗了。”小石頭一五一十的解釋著說道。
直接喂了狗?雲芳聽了這話,心頭暗自惋惜,直接喂狗,浪費啊,真是浪費啊。雖然,她本人並不喜歡吃那個東西,但是收拾幹淨的豬大腸還是有不少人喜歡吃的呢。
記得當藍雲芳還是藍丹溪的時候,她在帝都求學,知道當地有一個著名的小吃叫做炒肝的,被當地人百吃不厭。
據說,那炒肝就是以肥腸和豬肝為主料,配上蒜末調味,是地道的帝都人民早餐餐桌上不可缺少的一樣食品。好的炒肝色澤紅亮,芡汁通透,作為主料的肥腸具有香嫩的口感,味濃而不膩。肝則是爽|滑鮮嫩,濃香滿口。配上幾個熱騰騰的包子,真是即實惠又解饞。
哦,藍丹溪還是吃過另外一種做法的豬大腸的。
那時在藍丹溪還是很小的時候,她見過姥姥收拾豬大腸,姥姥把那些收拾幹淨了的豬大腸裏麵塞上豆腐,陰幹了存放起來。當冬天裏,蔬菜稀少的時候,姥姥把這麽豆腐腸拿出來,斜斜的切成拇指大小的一截一截的,用油炸幹了,放上半鍋的水,然後放上自家裏軋的幹酸菜,當鍋裏的水咕嘟咕嘟的冒起泡的時候,一大鍋美味就做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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