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芳見了,十分乖巧的拿起了旁邊還溫著的茶壺,給郭四爺的茶碗了斟了個八分滿,恭敬的捧了起來,甜甜的說道,“師傅,請用茶。”
“好,好,好。既然是老神仙的意思,我也就勉為其難的收下你了。”郭四爺笑逐顏開的接了雲芳敬的茶,算是收下了雲芳這個學生,語重心長的囑咐道,“不過,這寫字和認字不同,是需要下苦功夫練習的,你也不要叫苦叫累的,否則就是老神仙親自來了,我也不會應下這事。”
“不會的,不會的,請先生放心,學生一定用心練習,不用讓先生操心的。”雲芳趕緊應承了下來,心裏卻暗自想著,咱不需要把字寫的多好看,又不是要靠狀元,咱就是為了實用,隻要能看就行。
一邊想著,雲芳的眼神飄忽的像一旁的算盤飄了過去,裝作驚喜的說道,“先生這裏還有算盤啊?”
“是算盤,”郭四爺有些頹廢的說道,“不過,天下讀書人都視錢財如糞土,誰也不願意和汲汲營營的銅臭之物扯上關係的”
“那先生能不能教給學生啊?”雲芳小心翼翼的問到,眼梢的餘光卻一直盯著郭四爺的神色,見他臉上流露出了一絲猶豫,雲芳趕緊加了一把柴,裝作無心的小聲嘟囔道,“也不知道老神仙說的是真是假,說是我能遇上一個文能做詩,武能算帳的師傅的。”
小聲的說完,雲芳突然捂住了嘴巴,一雙眼睛驚恐的骨碌碌的亂轉,好像一時說漏了嘴的樣子。
郭四爺見了,輕輕的歎息了一聲,卻又馬上挺了挺脊背,“唉,老神仙說的沒錯,當年老夫我屢試不中,還給人家當過一陣子的帳房,這算盤算帳可是養家糊口的本事,自然我也會了。你要是願意,我也一並教給你吧。”
“謝謝先生,謝謝先生。”雲芳立即高興的把算盤拿了過來,好像她不抓在自己手裏,郭四爺就會反悔了一樣。
看著雲芳急切的樣子,郭四爺忍不住搖頭失笑,“沒想到你這個丫頭還是個急性子,怪不得老神仙布教你寫字呢,就你這著急的樣子啊,可得好好的磨練磨練,靜下心來才成。”
“我都聽先生的。”雲芳甜甜的笑了,不過手裏的算盤卻沒有撒手。
雲芳能拜了能寫能算的郭四爺為師,娘和舅舅都給外的高興。
因為,郭四爺不是正式的開館授徒,隻是利用閑暇時間教雲芳寫字、打算盤,他又認定是神仙的吩咐,所以堅決不肯要束修。
雲芳無奈,隻得借著借住在師傅家的名義,讓大山送了半車的吃食來,有大米,有豬肉,當然少不了藍家的招牌菜——蘿卜條和藕夾子。
另外,大山去買大米的時候,順便給雲芳買了文房四寶和一個新算盤來。雲芳就算是開始正式學習了。
雲芳在郭家莊跟著郭四爺學習寫字和打算盤,家裏殺豬的事也沒有耽擱。醃火腿的基本流程,雲芳都已經告訴爹娘和哥哥、姐姐們,尤其是小石頭是個細心的,把每一個步驟都摸的很清楚了,在加上一個做事勤懇的大栓子幫忙,雲芳一點也不擔心家裏殺豬的事情。
鬆坡屯藍家依舊殺豬、醃火腿、鹵豬頭,雲芳則開始在郭家屯學習。由於有過十幾年現代數學的教育,又有小學學算盤的基礎,雲芳上手打算盤非常的快,郭四爺隻是稍加指點,雲芳就已經掌握了竅門,用不了兩天,她就可以獨自算帳了。
不過,相比於打算盤的簡單上手,學習寫毛筆字卻難上了許多,雖然那些子雲芳都認識,也用鍵盤都寫出來過,可是用筆寫,尤其是毛筆蘸著墨汁寫出來還是很有難度的。開始的時候,雲芳總是把墨汁子弄的一團又一團的,根本看不出寫的是什麽來。
雲芳皺著眉頭奮戰了十天,終於可以歪歪扭扭的寫的勉強能看出來的字了。雖然郭四爺看了搖頭,雲芳自己卻興奮不已,十天的時間能有這樣的成就,她已經很知足了,她又不是要靠著寫字去中舉人考進士的。
算算時間,家裏的豬也該殺的差不多了,而張管事那還有七百碗蘿卜條的窟窿呢,再沒動靜的話,怕是他交不了差,小柱子也可能被連累,就連藍家也可能會跟著吃掛落呢。
一想到這些,雲芳的心再也靜不下來了,好在有了和郭四爺的師生名分,雲芳不管是認字和心算,都經得住別人的推敲和盤問,再也不用擔心像上次麵對張管事時候的忐忑了。
雖然,郭四爺不滿意雲芳寫出來的字,下定決心要好好的教導她一番,無奈雲芳的心已經浮了,再也靜不下來,隻得叮囑她回家後自己要自覺的繼續練習,也就放了她離開了。
吃過了午飯,雲芳辭別了先生,又去舅舅家打了一個招呼,就頂著早春的微風出了郭家莊,準備按照記憶中的路線趕回鬆坡屯去。
不過,雲芳剛剛走到郭家莊的村口,就看到了哥哥大山趕著大車迎麵趕了過來。
遠遠的看到了雲芳的身影,大山驚奇的喊了起來,“芳兒,你難道能掐會算嗎?怎麽知道我來接你呢?”
對著一根筋的大山,雲芳苦笑著搖了搖頭,也揚聲說到,“我哪裏會算啊,就是在這裏呆的時間長了,想家了。”
“哦,這樣啊,”大山不以為意的把大車停在了雲帆的身邊,指著車上的小柱子說道,“正好,小柱子回來了,爹讓我來接你呢,咱們這就回家吧。”
雲芳點了點頭,一躍跳上了馬車,和小柱子點頭打了個招呼,小柱子原本興奮的小臉在接觸到雲芳微笑的目光之中,竟然騰的一下子紅了,不大自然的拗過了頭去。
雲芳心頭一動,若有所思。
趕車的大山卻沒有看到馬車上兩人之間的微妙氣氛,他輕輕的吆喝一聲,引著馬車轉了頭。
馬車走出了好大一截,大山才後知後覺的‘咦’了一聲,“咦,小柱子非要跟著我來,不是說有很多的新鮮事要和你芳兒姐姐說麽?怎麽現在成了悶葫蘆了?難道是怕我聽到?是什麽機密不成?”
“不是,不是,大山哥想到哪裏去了啊,”小柱子慌慌的連連擺手,眼珠子亂轉著,想著托辭,“是這樣的,是這樣的。新鮮事太多了,我一時不知道從哪裏說起,正在琢磨呢。”
“哦,”大山沒有在意的點了點頭,又接著小柱子的話茬追問了一句,“那你現在琢磨好了沒有啊?我還等著聽你的新鮮事呢。”
“想好了,想好了。”小柱子抬手抹了一小額頭,卻沒敢看雲芳一眼,就滔滔不絕的講了起來。
小柱子說他剛去福祥老鋪的時候是住在十幾個人一間的大通鋪上,和那些腳夫、力把們混住在一起,有大夥計管著,沒有招呼是不能隨便亂竄的。後來,也就是正月初五他們拉了蘿卜條回去,張管事就讓他搬出了大通鋪,和另外三個小夥計單獨住了一間,白天的時候也有大夥計領著可以在院子裏幹活了。
再到後來,他們拉了兩千多蘿卜條回去之後,他已經被允許在鋪子的二堂裏打掃了,偶爾還能看到前堂的大夥計們招呼客人,自然也就看到了三五|不時的有客人上門來詢問蘿卜條的事情,也看到了王一刀鹵的豬頭還是能被客人認可的,隔三岔五的還有個把的回頭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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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今天又更新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