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不能,是不做也。
這不是能力問題,是立場問題。
就好像是一隻看著耗子上躥下跳的悠閑的貓,就等著耗子自己蹦躂,直到徹底的折服,貓兒才悠然自得的享用勝利的果實。
因此,雲芳相信,在不久的將來,對方肯定會找自己攤牌的。既然自己沒有什麽讓人惦記的東西,到時候見機行事就得了,最壞也不過就是回到現在這樣糟糕的狀態下。
想的明白,雲芳一扯還在緊緊戒備著的桂花,向著趙老六的身邊又靠了靠。
看著雲芳明白了自己的回護,趙老六竟然衝著她笑了笑,露出了一口白生生整齊的牙。這樣雲芳更加確認了自己的判斷,神色一怔間,她也還給了對方一個了然的笑容。
趙老六沒想到那個醜丫頭在這個關頭上竟然還能笑的出來,他的笑容就是一僵,不大自然的轉過了頭去。
轉頭麵對著那群猥瑣的打手的時候,趙老六以及收拾起了所有的情緒,換上了和那些人一樣的猥瑣的神態,有些幸災樂禍的說道,“哥幾個忙著吧,老大的差事咱們可替不了。”
他們這些打手平時在一塊講黃段子、葷段子習慣了,聽了趙老六的話,一個個都明白了他的話裏的意思,別說是兩個醜女人了,就是兩個天仙在前麵,他們也不敢有什麽想法啊,給老大戴綠帽子的事,除非不要命了,誰敢去幹啊?
見那些家夥們被自己震住了,趙老六也暗自鬆了口氣,嬉笑著說道,“哥幾個忙著吧,咱還得去辦老大交代的差事呢。”
說完這些,趙老六衝著驚魂初定的雲芳和桂花揮了揮手,帶著她們就往後麵走去。
望著他們遠去的背影,那個何老四有些色心不死的摸了摸鼻子,小聲嘟囔道,“也不知道這個趙老六是不是扯謊騙咱們的?老大什麽時候改了口味了,怎麽稀罕起醜八怪來了?要是他老人家見了人膩歪了,會不會賞了咱們兄弟?”
“你小子啊,早晚在女人身上栽跟頭,”周老三笑罵道,“那趙老六可是老大身邊的紅人,就算不是老大留下的,是他趙老六自己留下的,你還敢去和爭啊?真是個榆木腦袋!”
“唉,你小子走眼了,”看著何老四還是有些摸不著頭腦,周老三小聲的勸阻道,“那女人可不醜,尤其是那個披頭散發的,小臉蛋標致著呢,你小子就別想好事了,老老實實的再熬上幾天吧。老大不是說了,過了這幾天,咱們的東西一出手,有了大把的銀子,咱們什麽樣的女人找不到啊?何苦冒險跟自己的腦袋過不去啊?!”
聽了周老三的話,何老四望著那幾個遠去的背影,使勁的咽了咽吐沫,還是聽勸的縮回了暗處。
周老三和何老四的話雖然聲音不大,但還是順著風吹入了雲芳和桂花她們的耳中,剛剛鬆了一口氣桂花身子一緊,又把方才沒有送出去的鏨子朝著雲芳的手裏塞去。
不過,和桂花的緊張相反,雲芳聽了那兩人的話之後,臉上卻是升起了一絲希冀來,自己沒有猜錯,這個采石場的西窩棚真的藏著秘密呢,而且聽那兩人的口氣,幾天之內他們就要有大動作,而那個趙老六所圖恐怕也與這些有關,那也就是說他不會沉默太久,很快就能找上來的。
雲芳和桂花聽了周老三和何老四的話各懷心思,趙老六卻沒有把他們的話話放在心上,他們知道的事情他都知道,他們不知道的事情他也知道,而基於他對那幾個人的了解,他適時的抬出了賀老大來,那些人就是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胡來了,最多也就是嘴上抱怨自己罷了。
搞定了看守大門的那幾個,趙老六把心思早就收了回去,一邊往前走著,一邊四處尋找著什麽。
終於,當他們來到一排低矮的石頭房子的時候,趙老六看到了他一直在尋找的人。他麵上一喜,卻在掃了一眼另外幾個打手之後,飛快的收斂起了臉上的喜悅和恭敬。
重重的咳嗽了幾聲,趙老六用略顯誇張的囂張語氣招呼道,“那個誰,你過來,過來。”
“唉,唉,唉,”一臉蠟黃的李啟鬆有些佝僂著迎了上來,討好的說道,“趙爺,小的老李頭,聽您吩咐。”
“嗯,”趙老六飛快的衝著李啟鬆眨了眨眼,然後裝模作樣的點了點頭,大大咧咧的吩咐道,“咱們老大說了,這兩人關到西邊來。找間結實的屋子,把人看好嘍。”
稍稍一頓,趙老六又刻意的提高了嗓門,“還有,這是老大重點關照的人,你們都小心著點,別缺了吃食、少了頭發!否則的話,老大怪罪下來,你們這些賤命都搭上也不夠賠的!”
“是,是,是,”李啟鬆一邊回著眼色,一邊更加卑微的說道,“請趙爺放心,咱們就是得罪天皇老子,也沒有膽子不聽賀老大的話。這兩個人保準看的死死的,任誰也動不了。”
“嗯,你知道厲害就好。”趙老六一臉嚴肅的說完,扭身對著另外幾個打手揮了揮手,臉色卻是柔和了許多,“哥幾個,差事辦完了,咱們好好的喝幾杯去,這鬼天氣,眼看著出冬了,怎麽又刮起小北風來了。”
那幾個打手沒有這個趙老六在賀老大麵前吃香,平時就對他多有巴結的。這個趙老六也不是個小氣人,對於大家的巴結他沒有鼻孔朝天,還總是自己掏腰包請他們好吃好喝的。
在這些人眼裏,沒有賀老大在場的時候,趙老六的話就代表這賀老大的,對於這個趙老六的話還是言聽計從的。現在聽他又說喝酒,自然是他請客,他們把人送到了戒備森嚴的西窩棚的石頭牢著,還有平常十分用心的老裏頭看著,是不會出了什麽亂子的,也就樂得去鬆快鬆快了。
目送著趙老六帶著人離開,李啟鬆臉上閃過了一絲滿意的笑容,一閃即逝,當他再抬起頭來的時候,已經又是那個十分謙卑的老李頭了。
衝著遠處另一個佝僂著的身影招了招手,李啟鬆吩咐道,“小泉子啊,沒聽到幾位爺吩咐麽,還不快點把最西邊的那個房子打開。”
“唉,我知道了。”
那個被叫做小泉子的人答應著,蹬蹬蹬的跑了過去,那個聲音很純厚,分明就是個青年人的聲音,與那佝僂的身影一點也不相符。這讓一直在悄悄旁觀的雲芳心頭閃過一絲詫異,直覺的這個人有些不對勁。
其實,若是雲芳有那些江湖頂級俠客的耳力的話,聽到了方才躲在大石堆後麵的說話,她一定能聽出這個被叫做‘小泉子’的人就是那個年輕又自負的少東,根本不會被他佝僂的背影迷惑了。
吩咐了小泉子開門,李啟鬆衝著呆立著的雲芳和桂花招了招手,意有所指的教育道,“你們過來吧,來了咱們礦上,違拗了老大那是沒有一點好果子吃的,要是懂事的,就老老實實的呆著,別哭哭啼啼的吵人煩。那樣是一點好處也沒有的,還給你們自己、也給咱們惹麻煩!”
其實,雲芳剛才的時候已經發現了趙老六和這個老李頭的眉來眼去了,見他把自己和桂花交給了這個人,自己卻放心的招呼著那些打手走了,她就已經明白他們肯定是一夥的,打著他們自己的小算盤的。
聽了這個老李頭警告她們別吵鬧,雲芳也就聽話的點了點頭,眼神卻一眨不眨的盯著那個人,想從他身上看出點端倪來。
李啟鬆看著眼前這雙明亮有神的大眼睛,猛地想起了自家少東關於此女的評價來,微微的眯了眼睛細細的大量了一番,竟然不由自主的點了點頭,心中暗說:如果不是臉上那個多餘的瘤子,此女也能當得上少東的評價了。
李啟鬆的走神也就在瞬間,當他看到那個丫頭眼神裏閃過的那抹探究和了然之後,心下一緊,感激佯裝咳嗽的轉過了身去,帶頭向那間他自己指定的石頭房子走去。
事情到了這一步,雲芳心頭越來越有底,自然不會節外生枝,她推了不知道再想些什麽的桂花一把,拉著她跟上了李啟鬆的腳步。
當她們走到那間石頭房子前的時候,那個佝僂著身子的青年人已經打開了沉重的大木門,不知道這門多久沒有被打開過了,從裏麵散發出一陣陣的黴潮的氣息,讓雲芳想起了前一世影視作品裏的私牢來,如果這時候從裏麵跑出什麽老鼠啊蟑螂啊的什麽來,她是一點也不會感到奇怪的。
有道是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既然已經被人當成犯人押到這個地方,雲芳知道關於住處她是沒有討價還價的立場的,也隻得警惕的四下觀察著,小心翼翼的邁進了那間潮濕陰冷的石頭牢房。
一邁進那個潮濕發黴的牢房,雲芳就下意識的抬手捂住了鼻子,不讓屋子裏那股子令人作嘔的氣息竄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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