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老大聽了趙老六的話非常高興,當場就賞了會辦事的趙老六一大把銅子,並許諾說等這筆大買賣做成了,再重重的賞他。
對於桂花提出來的要求賀老大答應全部照辦,吩咐人趕緊去準備酒席,至於桂花那個遠房的表妹,吃了酒席就打發她回家送信去。
鑒於采石場的特殊情況,賀老大娶第十八房姨太太的酒席也就是僅限於他在采石場的這些爪牙來吃了。而賀老大還粗中有細的留了崗哨,說是明天再辦一桌,讓今天放哨的人好好的喝一場,今天他們必須打起精神來把這個采石場看好。
天色剛剛蒙蒙黑的時候,迫不及待的賀老大就都準備齊了,桂花也就被他的人拉去梳洗了一番,還不知道從哪裏臨時弄來了一身大紅的衣衫,終於有那麽一點嫁娶的意思了。
唯恐夜長夢多,雲芳吃了幾筷子飯菜就起身告辭,賀老大不大放心,喊來了他信的過的粗使婆子,把雲芳全身上下搜了一遍,除了幾張發黃的如廁紙之外,什麽也沒發現,他這才喚過了武大來,囑咐他帶著新姨太太的醜表妹出去,省得她不認識路,亂走。
武大跟著賀老大的時間長,也算得上是賀老大的心腹了,他雖然有些同情桂花的遭遇,可是還是沒打折扣的執行了賀老大的命令,明著帶路實則監視的直接把雲芳給送出了采石場的大門。
趁著還沒有完全黑下來的天色,雲芳辨識了一下自己來時的方向,扭頭深深的看了一眼看似平靜的采石場,然後大踏步的向著采石壩子跑了起來。
那裏有桂花的話,有一套健壯的車馬,她必須要盡快的坐著馬車進城去,去把消息送給李珍時,桂花和明哥等人還等著來人搭救呢。
隨著天色越來越黑,雲芳的雙腿也像灌了鉛一樣的沉重起來。但是她咬牙堅持,堅持著,不停的告誡自己必須趕快,趕快再趕快,桂花姐姐和在賊窩裏等著自己找人去搭救呢。
雲芳一路給自己打著氣,終於可以遠遠的看到一片燈火了。雲芳知道那就是采石壩子,那裏有自己的親人和自家的馬車,禁不住心頭一鬆,連沉重的雙腿也好像輕鬆了許多。
雲芳這邊剛剛鬆了一些心神,突然聽到左邊的山路上傳了一陣細細簌簌的腳步聲,雲芳的頭皮一麻,暫時停住了腳步,躲在了一塊大石頭後麵,悄悄的觀察了起來。
雲芳剛剛藏好,就看到左邊崎嶇的山路上一閃一閃的閃出了一陣亮光來,那亮光還很有規律的晃動著,似乎是有人拎著燈籠走了過來。
那人一邊走還一邊自言自語的嘟囔著著什麽。雲芳肩擔著大事,不敢造次,隱身在大石頭後麵,仔細的觀察著。
隻見那人越走越近,他的嘟囔聲也若有若無的傳到了雲芳的耳朵裏。
……
“嘿嘿,好看,好看,真是好看啊。”
“遇到一次不叫緣分,連著遇到好幾次才叫緣分呢,嘿嘿,嘿嘿,哈哈,哈哈,……”
“我這是上輩子修了什麽大功德了,竟然能入得了美人的眼,三生有幸,三生有幸啊。嘿嘿,嘿嘿,哈哈,哈哈,……”
……
隨著聲音越來越清晰,雲芳心中終於放下了一塊大石頭,因為她聽出了這是哥哥大山的聲音,隻是不知道他怎麽這麽晚才回去,手裏還拿著燈籠,聽他自言自語的口氣,不像是出來尋找自己的呢。
聽著那些‘美人’、‘好看’之類的絮叨,雲芳腦中一閃,想起了上午在桂花家的時候,自家哥哥魂不守舍的追著一個綠衣裳的姑娘跑出去的,難道他才回來?還沒有發現自己失蹤了一個下午的事情?
聽他那癡癡傻傻的憨笑聲,明顯就是落入了情網了嗎。可是,桂花姐姐說過這個綠衣姑娘心機很深,而且就是她告訴桂花姐姐說李明哥死了,還勸她改嫁給她的哥哥的。
原本,雲芳對於桂花關於那個綠衣姑娘的推斷還不是完全相信的,但是親身經曆了在采石場的那場無妄之災之後,再回過頭來想想桂花當初說的那些話,雲芳心的疑惑一個又一個的閃了起來。
雖然采石場的內部劍拔弩張的,但是在外麵看來不過是增加了幾個看守罷了,而且那些人還大多數藏在暗處的,也就是阻攔了進出的人,是不會把裏麵的情形泄露出來的,而那個外鄉的綠衣姑娘怎麽知道了李明哥的事情的呢?還拿著這事來訛詐桂花,讓她沒了指望的嫁給她的哥哥?
而且,她僅僅靠著一閃而過的側影就讓哥哥大山亂了心神,不管自己這個傷在桂花家的妹妹,就這麽追了出去,不僅是直到現在才回來,還是樂的瘋魔了一般的回來?
她到底是什麽人?是不是已經摸清了藍家的底細,刻意挖好了坑,等著血氣方剛的哥哥跳進去的?
雲芳心頭疑竇重重,那個綠衣女子的身影就像鬼影子一樣讓她心頭的恐慌一陣緊似一陣,而這一切的根源就在於自家的哥哥大山身上。
對於自家這個容易頭腦發熱的哥哥,雲芳實在是有些撓頭,他首先不是大奸大惡之徒,相反還挺仗義的,一腔熱血保護這妹妹們;他也不是善惡不分、忠奸不辯的糊塗蛋,對於花婆子、老三炮、甚至是那個毛家的翠柔姑娘都是深惡痛絕的,不止一次地在公開場合用各種方式表麵過他的觀點。
可是,在大山看似大咧咧的外表下卻有著一顆敏感又矛盾的心,尤其是在藍家的日子一天好起來了,雲芳和石頭定了親,成親也是指日可待的時候,還沒有定下親事的哥哥就更加的敏感了起來,這就像個定時炸彈,不知道什麽時候就點爆了,發生讓人無法預料的後果。
雲芳的這些擔心不是孔穴來風,比如過年前最後一個大閣溝大集上,哥哥就失態的盯上了一個姑娘,如果當時沒有李永栓和他在一起,他還不定做出什麽事情來呢,而這一次他獨自去追那個心機深沉的綠衣姑娘,沒有了外人在場,他果然是這麽一副神魂顛倒的模樣了。
偏偏這個綠衣姑娘還不簡單,隱隱約約的還和這采石場有什麽關聯,這不得不讓剛剛逃出狼穴的雲芳心中警惕萬分。
雖然惦記著去城裏報信的時候,雲芳還是不敢大意,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悄悄的從大石頭後麵挪了出來,裝作才發現了大山的樣子,大聲的招呼了起來,“哥哥,你原來在這兒啊,讓我這頓好找。”
聽了雲芳略帶埋怨的語氣,正想著美事的大山腳步一滯,這才想起來自己竟然和那姑娘玩了一個下午,把妹妹們都忘在耳朵後麵了。
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自己的頭,訕訕的解釋道,“我,我,我這不是回來了嘛?我一個大小夥子有什麽好擔心了,你們老老實實的等著就好了嘛。”
看著大山那閃爍的眼神,雲芳裝作天真爛漫的問道,“等著什麽啊?等著娶嫂子進門呀?”
“嘿嘿,”大山有些得意的笑了兩聲,馬上有擺出了當哥哥的譜來,嗬斥道,“你一個小丫頭片子知道什麽啊?這些、這些事都是爹娘做主哩。”
“人家就是好奇嘛,”雲芳使勁搖晃著大山的胳膊,裝作一副小心翼翼的樣子,委屈的說到,“我還記得原來給哥哥說的那些親事呢,人家都嫌棄我這個醜小姑礙眼,我,我是害怕拖累了哥哥嘛。”
“柔兒善良、體貼,才不會的嫌棄你呢。”大山拍了拍胸脯,大度說到,“我跟你說啊,……”
聽到雲芳的擔心,大山果然信誓旦旦的說起了自己心愛的姑娘。
原來,大山從桂花嘴裏聽說了那穿綠衣裳姑娘的還在附近,他當時腦子裏一片空白,閃來閃去的都是那張嬌美的容顏,再也顧不上別的事情,撒腿就往外麵跑,大體上辨識了一下往采石場的路,就一路心急火燎的追了上去,心裏還暗自祈禱著那姑娘可一定還在這一帶啊。
可是,大山就是心裏再著急,他殘了的一條腿也跟不上正常人跑的快啊,他一直追出去了大約小半個時辰,也沒看到那個綠衣姑娘的影子。
“唉!”大山禁不住無奈的長歎一聲,頹然的依在了路邊的一個大石頭上,懊惱的錘著自己的傷腿,不住嘴的說到,“都是你沒用,都是你這個殘廢沒用啊,明明是這麽好的機會,竟然讓你這個沒用的追丟了!”
“老天不公啊,不公啊!”
“為什麽?為什麽偏偏讓我傷了一條腿?”
“老天的,你幹脆收了我去吧,省得我這個殘廢活的人不人,鬼不鬼啊,老天啊,……”
“老天啊,我藍家一向積德行善,你為什麽這麽對待我啊?”
……
就在垂頭喪氣的大山錘打著自己的傷腿自怨自艾的時候,不遠處的樹林裏突然傳來的一生驚喜的招呼上,“咦,這不是藍家的少東家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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