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十七歲的那個秋天,丁敏,一個剛剛踏入高中校門的女生,她愛上一個人,這個人是個脾氣很壞,不喜歡的笑的小混混,他的名字叫做錢嶽,丁敏永遠不會忘記那天他如同超人一般出現在自己的麵前,救了自己,還為自己受傷的畫麵,這些如同用刀子刻在了丁敏的心上一般,從此以後,丁敏一點點改變著,心意卻從來沒有變過,錢嶽就是救贖她的那個人,也是她心裏最最重要的那個人。
一時間,所有人都知道了丁敏有錢嶽罩著,再也沒有混混敢找丁敏的麻煩,就連學校裏喜歡喜歡欺負人的學生,見到丁敏也是繞道而行,丁敏擁有了自己的好朋友,丁敏開始注意起錢嶽對什麽樣的女生感興趣。
走進酒吧,丁敏看著坐在角落裏,喝著啤酒,身邊圍繞著幾個花枝招展的女生的錢嶽,丁敏的眼神變得黯淡起來,看著那跟錢嶽說笑的女生的姣好的身段,丁敏低下頭,看看自己的身材,像一個發育不良的初中生,自己那土裏土氣的穿著,和對方的一比,就如同那風雨裏的蒲公英,不是開了花了那種,根本就是一棵不起眼的野菜而已,要多黯淡有多黯淡,沒有一絲吸引人的光芒。
丁敏忍住心裏的難過,默默的站在遠處看著錢嶽,錢嶽轉過頭,看到丁敏來著,拍了拍身邊辣妹的胳膊,幾個花枝招展的女人離開,看著走來的丁敏,臉上帶著一絲好笑,丁敏走到錢嶽的麵前,臉紅紅的說不出一句話來,每次看見錢嶽她都是既緊張又激動,三個月了,丁敏還是決定要跟他表白,不管他接受不接受,丁敏心裏都是帶著僥幸,如果他不喜歡自己,為什麽偏偏對自己這麽好,這樣來說,自己總是特別的吧!
錢嶽獨自喝著啤酒,看也不看丁敏,說道:“坐吧!”
丁敏坐下來,看著錢嶽,低下頭來,低聲問道:“你有沒有喜歡的人?”終於說出來,心裏一直想問的話了,丁敏沉默下來等著錢嶽的回答。
錢嶽先是愣住了,隨後笑著放下酒杯,說道:“我有沒有喜歡的人,關你什麽事情?”
一句話,讓丁敏的心痛了,丁敏抑製住想要流淚的衝動,虛弱的說道:“我以為我們是朋友的……”越說聲音越低,已經沒有底氣。
錢嶽瞟了丁敏一眼,臉色變得蒼白起來,冷笑著說道:“我這種一直被拋棄著的人,是不會擁有愛情的,我不會愛上任何人,我沒有愛的感覺,我想你不要想多了。”說道這裏,錢嶽停頓了一下,早就在丁敏問自己的時候,就該有所感覺的,她也許以為自己喜歡上她了。
見丁敏不說話,錢嶽點燃一顆香煙,繼續說著:“對於我來說,你就如同那路邊被主人丟棄的小狗,看起來很可憐而已,我心情好了,可能會給你點吃的,對你好點,不好的時候,照樣離你遠一些,你懂了嗎?千萬不要喜歡上我。”錢嶽子一字一頓的說道,千萬不要喜歡上我,因為不值得,這句話,錢嶽沒有說出口,見丁敏哭了,錢嶽不再說話,默默的抽著煙。
兩個人這樣沉默著,丁敏悄悄擦幹眼淚,錢嶽像什麽沒有發生一樣,繼續慢慢喝著自己的酒,丁敏站起身來,說道:“我走了,有時間我會再來看你的。”好像她從來沒有哭過一樣,不等錢嶽說話,變離開了酒吧。
走出酒吧,丁敏哭了,錢嶽,就算是你不喜歡我也好,不讓我喜歡你也罷,我都已經愛上你了,我控製不了我自己的心,我會一直愛著你,直到我死!
以後的日子裏,丁敏再也沒提過自己喜歡錢嶽的事情,錢嶽也沒有主動去學校找過一次丁敏,丁敏偶爾有事沒事的時候,就會去找錢嶽,從原來的酒吧,到後來的錢嶽自己的酒吧……
時過境遷,丁敏和錢嶽一直保持著聯係,卻從來都是丁敏主動聯係錢嶽,隻要丁敏有事情的時候,錢嶽都會幫忙,錢嶽對丁敏卻依舊冷冷的。
睜開眼睛,丁敏從回憶中清醒過來,悄悄擦了擦眼淚,宿舍裏,錢多多和張麗早已經不知道去了哪裏,丁敏躺在床上,許久許久以後,丁敏撥通了錢嶽的電話。
電話響了很久,錢嶽才接起電話,冷冷的問道:“你還有什麽事情?”
聽著錢嶽的語氣,丁敏的眼神黯淡下來,是的,錢嶽也是討厭她的,錢嶽也在責怪她,丁敏強忍住淚水,低聲說道:“我突然想到,我還從來沒有告訴過你,我很愛你。”
愛我?錢嶽睜大了眼睛,心裏有些意外,本來以為自己最初的拒絕,已經讓她改變心意,這麽多年對於自己的,隻有感激了,卻想不到在這個時候,丁敏會跟自己說出這樣的話來,錢嶽皺起眉毛,涼涼的說道:“不要愛我,你的愛我承受不起。”冰冷的話語,穿透了丁敏的心。
丁敏沉默了一會兒,哭著說道:“從十七歲那年我遇見你,我就開始喜歡你了,不管你討厭我也好,煩我也好,我都要告訴你,我愛你,愛到這麽多年我不敢跟你坦白,我怕我開口了,我們連現在的關係都無法維持,所以,我每一次都扮演好陌生人的角色,很少跟你聯係,卻總是想盡辦法去知道關於你的一切,一直到上了大學,我以為我這樣就會忘記你,可是我發現就是無可救藥的愛著你,不管隔著多少年,你就這樣存在在我的心裏,我知道你喜歡明希,我就要幫你,所以,我選擇了傷害明希,我今天就是想告訴,我愛你,我愛你,我會一直的愛著你。”說到這裏,丁敏的眼淚落下,低聲說道:“直到我死去的那一刻……”
電話那端的丁敏已經哭了,錢嶽早就聽出來丁敏是帶著哭腔的,錢嶽從來沒有討厭過丁敏,可是,想到丁敏做的那些事情,錢嶽已經無法不討厭她了,不止明希怨她,錢嶽也在怨她,錢嶽吸了口煙,冷冷的說道:“就算再怎麽喜歡一個人,也不能做出那樣的事情,不是嗎?”
一個女孩子,怎麽能那樣呢,怎麽能如此傷害一個人,怎麽狠得下心來做出那樣的事情來呢?
丁敏擦了擦臉上的淚水,笑著說道:“就算是後悔也於事無補了,事情已經發生了,我會盡量去彌補,去贖罪的,你不要執著於明希了,我很想看著你帶著明媚的笑,溫暖的像向日葵一樣,或許,看你幸福,是我最大的希望……”說完,丁敏掛斷了電話,放聲大哭著。
哭聲在空蕩的宿舍裏回蕩著,窗外一片雪白,沒有人聽見她的哭聲,就算是聽見了也沒有人會去在意,每個人都會做出讓自己後悔的事情,既然做了,就要承受代價,或許說,走之前,就應該想到,後果是什麽,不管是苦的還是甜的,你都要打碎牙往肚子裏吞。
看著掛斷的電話,錢嶽歎了口氣,閉上眼睛,腦海裏浮現那一年兩個人相遇的畫麵,他不知道為什麽,這個畫麵,這個多年來會如此的清晰,那張含著眼淚滿臉恐懼的笑臉依舊的如此的清晰,現在的丁敏已經不再可憐的像路邊被拋棄的小狗了,錢嶽卻還不討厭她,隻是,做出這種的人,該如何讓自己原諒,這個世界上,有些傷害是無法彌補的,就如同自己對雪冉的傷害,從相遇的那一天起,自己就想盡辦法去傷害他,去報複他,卻從來沒意識到他跟自己一樣可憐,都一樣是被母親拋棄的孩子,直到他要離開這個世界,自己才悔悟,那又有什麽用,彌補?該如何彌補?
錢嶽擦了擦眼角的淚水,低聲說道:“哥,我對不起你,下輩子……再償還你吧!”他會好好照顧父親,好好的替嶽雪冉盡孝,好好的生活,珍惜每一個人,不再心存怨念,不再去恨……
六月躺在臥室裏,再也沒有睡意,閉上眼睛就是跟丁敏生活過點點滴滴,每一次發生什麽事情,丁敏都會像老母雞一樣,保護著自己,想著想著又想到了三月,六月一陣心疼,同樣是姐妹,為什麽自己能原諒三月,卻依舊不肯原諒丁敏呢?
再經過許多年,原來該有的人,不是都會消失嗎?而那個時候,自己卻還好好的活著,為什麽還要去恨她呢?想到這裏,六月的心動搖了,不是恨,隻是無法麵對,不知道再怎麽去麵對她,歎了口氣,閉上眼睛,許多事情還都千絲萬縷沒有答案,許多事情還都想不通,或許順其自然,等寒冬過去,等春暖花開的時候,一切都會變得不一樣了吧?
黑夜漸漸來臨,外麵萬家燈火,父母回來,見到熟睡的六月,沒有吵醒她,悄悄關好六月臥室的門,或許她隻是累了,需要好好的休息了,不知道明天醒來,是不是會變得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