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為什麽會這樣問我?”六月被李咫這突然的一問,嚇得差點坐在地上,為什麽這個家夥會知道我們是狐妖?
李咫見六月一臉謹慎的看著自己,有些無奈的笑笑,走到沙發前,坐下,說道:“你也坐吧,別這樣看著我,我不會傷害你們的,你一定很好奇當初我為什麽為離開她吧,今天我就都跟你說了好了。”李咫說著,指了指沙發,招呼著六月:“你先坐下,這不是三言兩語能夠說清楚的。”
六月走到沙發前,坐下,看著李咫,笑著說道:“沒錯,我當然想知道你為什麽會如此狠心的離開她,我們是妖,是狐妖,我想你一定知道了什麽吧,那就都告訴我吧,今天我就相信一次。”看他也不是想要對付自己的樣子,六月索性大膽的相信他一次,為了三月也為了胡曜石。
“我到現在依舊愛著她……”李咫低聲說道,說完,伸手從口袋裏找出香煙,點燃,狠狠的吸了一口,李咫從來不在家裏抽煙的,可是提到三月,一向習慣良好的李咫卻再也控製不住自己了。
“你說你愛著她,卻又離開了她,你不覺得你的話都是矛盾的嗎?”六月看著李咫質問著他,這個李咫越來越讓六月不懂了。
李咫苦澀一笑,將事情的來龍去脈慢慢講給了六月,狠狠吸了一口香煙,李咫緩緩說道:“我是一個老實木訥的人,我不懂得花言巧語,遇見三月的那天,我以為我是上輩子做了什麽好事,讓這樣一個美麗的女子愛上了我,那時候我還是一個小職員,下雨天的時候,我等公交見三月在雨中漫步,我隨手將手裏的雨傘遞給了她,卻想不到因為這樣一件事情,三月愛上了我,我們相戀幾個月以後,我就提起結婚的事情,三月卻說她沒有親人沒有身份證,無奈之下,我們隻好先舉行了一個小小的儀式,沒有鮮花,沒有掌聲,婚後我們兩個人擠在不足二十平米的小屋子裏,看著跟我一起吃苦的三月,我決定我一定要好好奮鬥,要買大房子給她,要她也過著闊太太的生活,一年以後,她懷孕了,我很幸福,看著三月的肚子一天天變大,可是,我想不到孩子六個月就出生了,我知道她是妖,就是在她生了孩子以後,也許她自己都不知道,她熟睡以後,我坐在她的旁邊,看著我新出生的孩子,心裏充滿了幸福感,正在我給三月蓋被子的時候,我看見了她的尾巴,巨大的尾巴,當時我嚇壞了,以為是做夢,我伸手摸了摸,發現這是真實的。”說到這裏的時候,李咫的臉上出現一絲愧色,看著六月的眼睛,繼續說道:“我當時嚇壞了,直接抱著孩子就離開了。”
原來三月是生過孩子以後,元氣消耗太大,維持不住變換的樣子,尾巴露了出來,李咫會感到害怕也很正常,試想下,哪個正常人見到那個場景會不害怕呢?睡在枕邊的人,一下子長處了狐狸尾巴,六月沉默不語,畢竟李咫隻是個普通人。
六月看著李咫笑了笑,說道:“也許我不該質問你,更應該感謝你,因為你知道三月是狐妖並沒有找修道之人對付我們,隻是帶著孩子離開了,雖然這對三月的打擊很大,不過,我能理解你當時的心情,隻是……”六月猶豫了一下,接著說道:“胡曜石畢竟是三月的孩子,三月也很想念他,很惦記他,而且,他是半人半妖,這個對他有沒有影響我還不知道……”說道這裏,六月已經不知道該如何說下去了,人妖疏途不是說著玩的,原來還以為有愛就可以跨越一切障礙的,現在想來,還是跨不過去,還好,郎墨笛跟自己才是同一個世界的人,郎墨笛是一隻僵屍。
李咫的心情很複雜,點燃香煙的手已經開始顫抖,好不容易點燃香煙,李咫苦澀一笑,說道:“我不是不愛她,我到現在還在惦記著她,或許那個時候還是太年輕吧,帶著孩子獨自生活了三個月,我被思念苦苦折磨了三個月,一開始我是恨她的,恨她為什麽是妖,恨她的欺騙,可是,後來想想,就算是妖,她也從來沒有傷害過我,處處為我著想,我便開始決定找三月,回到原來的家,卻發現三月早已經不見了蹤影,我以為她還會回來,於是帶著孩子在那裏生活著,幾年以後,曜石已經開始幼兒園了,三月卻還是沒有回去過……後來我帶著孩子搬家,我還發現這孩子有個毛病,就是根本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破壞力驚人,我想那都是因為他是三月的孩子的關係吧!”李咫說完,掐斷香煙,這麽多年來,他也曾想過要找尋三月,隻是,除了她的樣貌和名字,其它的他都一無所知,時間久了,李咫也就放棄了,將所有的精力都用在了孩子身上,胡三月,月兒,就是胡曜石的母親,為了紀念三月,李咫將孩子的姓改成了胡,每次看見胡曜石,過去美好的記憶就猶如潮水一般湧來。
原來不是不愛,隻是互相錯過了,三月等了很久,見孩子和丈夫都不回來,立刻意識到自己被拋棄了,帶著那顆破碎的心離開,從此再沒有回到這個傷心地,以後日子,三月再也不相信任何男人,墜入魔道,魅惑男人,吸食精氣,用以自己的法力的提升,她也不想這樣,或許這樣,她能好過一些,一旦失去了全部希望,她隻有靠著一件事情來吸引自己的注意力。
“雖然我不知道胡曜石到底是為什麽會這樣,但是,絕對不會是因為三月的關係,三月已經修煉成妖,卻從來不曾害人,不曾為魔,就算是胡曜石跟普通的孩子有些不一樣,卻也絕對控製不住自己,這是墜入魔道才有的習性。”六月皺眉說道,也聽說人妖結合的傳聞,卻沒聽過孩子生下來就會成魔的,不修怎麽會成魔!
說道胡曜石,李咫也開始苦惱起來,苦笑著說道:“說實話,我的傷就是曜石打的,不知道為什麽那天回來,他就控製不住情緒,從小我就很少刻意去控製他,很多事情都是他說怎麽做就怎麽做,他也很省心,學習不落後,雖然調皮卻也沒做出過太過分的事情,你搬過來以後,我發現每次一提到你,這個孩子就變得失去理智,上次好像也是因為你的關係,我真的是差點被我兒子打死了,這也是我對你態度變得很不友善的原因。”李咫有些不好意思,想不到六月竟然是狐妖,更算得上是胡曜石的阿姨了。
六月頓時明白為什麽自己剛一進門的時候,父子兩人的表情會如此的怪異了,尷尬的笑笑,六月的臉色的變得嚴肅起來,看著李咫說道:“我不管你到底是怎麽想的,到現在是不是依舊愛著三月,但是,我很想讓胡曜石見見自己的母親,她……三月……因為被拋棄了,後來墜入魔道,現在被囚禁起來,連身體都被我們長老打回了原形,你想象不到她有悲慘……可是,她卻依然惦記著她的孩子,這也是她作為母親的權利。”六月一字一頓的說著,李咫的表情變得有些僵硬。
打回原形,自己竟然傷害她如此之深,要知道,他也是愛著她的,雖然因為發現了她的身邊自己逃避過,可是,最後,自己還是承認了,卻再也沒有找到她啊!
“我想去見見三月,我很想她……至於曜石,我一直都沒有告訴他,三月畢竟是狐妖,我一直不知道該怎麽跟他說,他要如何接受一個狐妖做為自己的母親呢?”李咫很頭疼,這個秘密打算隱藏在心底一輩子的,他想讓他的兒子健康的成長,這樣的事實,他能否承受的住呢?
六月也沉默了,胡曜石現在隻是一個十八歲的少年,要如何跟他解釋,已經死了的母親竟然還活著,而且還是一隻狐狸。
正在此時,門突然打開了,一臉激動的胡曜石走進客廳,看著六月和李咫,說道:“你們不用再刻意隱瞞我了,我離開的時候,根本沒有鎖門,我聽見你們的話了,什麽叫接受一個狐妖做母親?爸,你告訴我啊。”胡曜石眼淚在眼圈裏打轉,早就知道,父親一定有什麽事情瞞著自己,想不到卻是這樣。
六月看著激動的胡曜石,說道:“你別激動,我們都在猶豫著是否要告訴你,可是,你竟然偷聽到了。”六月看著李咫不再說話,將決定權交給李咫,畢竟李咫是胡曜石的父親。
“兒子,既然你都知道了,我也不想再騙你了,是的,你媽根本沒死,我當年跟你媽結婚,生了你,你媽是狐妖,我也是在有了你以後才知道的,當時你媽生下你,我看見了她的尾巴,帶著你急匆匆的逃出了家門,這一分別就是十八年啊!”李咫的眼淚流了出來,十八年的想念,十八年的悔恨,一時間湧上心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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