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山如此多喵

102 談一談

直到偌大的一個房間裏隻剩下顏華一個人後,他才輕輕的舒了一口氣,喃喃自語道:“到底誰才是笨蛋啊。”

顏華慢慢舒出一口氣,無聊的打量起屋子裏的陳設來,明明在此之前從未見過,可是他卻對房間的布置感到十分熟悉。就在此時,門外忽然響起一陣騷動,顏華猛的回頭正好撞見了一臉焦急的凰炎,兩人對視半餉,顏華才聽得凰炎微微帶著涼意的聲音響起:“敢問妖皇大人,我家主子何在?”

自從白薇受傷以後,顏華便能明顯的感覺得到凰炎態度的冷淡不滿以及謹慎的防備。但見他慢慢斂了笑意,俊美的臉上隻餘淡漠道:“薇薇出去了。”

凰炎聞言轉身就要走,卻不想顏華忽然身形一閃,端端的站在了他的身前,伸手攔住了他,挑眉道:“怎麽,不想和本皇談一談麽?”

凰炎腳步驀地一頓,一雙眼睛定定的看著顏華,似乎要從他的麵上看出什麽端倪來一般,隨即麵色冷淡的輕諷道:“談?那也要妖皇大人拿出誠意來啊。”

“安澤蘭……”顏華的眼睛微微一眯,隨即唇上勾起一絲笑意道:“把她交給你們如何?”

雖然安澤蘭犯下了重罪,但是能處置她的也隻有妖皇,就算白薇他們再不滿也不行,所以顏華的這個所謂的誠意還真是讓凰炎嚇了一大跳:“你就不怕我們會殺了她麽?”

“那是你們的事情。”

看著顏華不為所動淡淡笑著的模樣,凰炎難得的蹙了蹙眉:“倒也是,妖皇大人隻怕巴不得借我們的手除掉她呢,真便利。”

顏華倒不知道平日裏看起來沉默寡言的凰炎竟也會這麽嘲諷的說著話,一時間不由得覺得有些好笑,竟也不否認凰炎的話,而是點了點頭道:“你情我願,有何不妥?”

不知道為什麽,顏華的語氣裏竟是帶著一絲調笑,這一點讓凰炎很是不爽,隻是卻沒有再著急著要出門,而是定定的看著顏華道:“那麽妖皇大人要談的是什麽?”

清俊的麵上笑容全斂,顏華極為嚴肅的一字一頓的開口道:“薇薇魂魄缺失的問題。”

此話一出,凰炎的麵色瞬間變得煞白,竟是不知道要說什麽才好。

“你心裏也應該明白的吧,在這樣下去她會……死的。”顏華的聲音淡淡的,聽不出究竟是什麽意味。

即使她現在看上去還是那麽精神,並無不妥,可是白薇她已經漸漸地開始煩躁不安,開始壓抑不住自己的情緒。本來就缺少了魂魄,偏偏還被邪物侵蝕過身體,再加上這次擅自解了封印受了重傷,身體的耗損實在太大,隻怕……

不是魂飛魄散便是墜入魔道。

“薇薇的魂魄為何會缺失?她其他的魂魄又在何處?”顏華眼睛微微一眯,整個人散發出一種不怒自威的氣勢。

凰炎不答話,隻是下意識的握緊了自己的拳頭。雖然他一開始就知道如顏華那般精明的人,隻怕稍加接觸就會發現白薇的不對勁,可是根本就沒有選擇,一是出於天君的旨意,二是……白薇的身子必須要靠妖族的靈氣養著,畢竟鳳族最開始是妖族。

所以,鳳族帝君在白薇出嫁前曾找過他,凰炎還記得那時帝君的表情,擔憂而又無奈,但是卻十分堅定的對著他道:“薇薇就拜托你了,我知曉你不擅長說謊,所以若是之後妖皇發現了薇薇的事情,你不用刻意撒謊,就算說出來也沒有關係。”

可是說出來的話,就好像是在承認白薇的這樁親事竟是如此荒唐一般!

一個為了什麽不可告人的目的而娶。

一個為了利用這樁婚事而嫁。

這種事情他要如何承認才好?凰炎的麵色有些煞白,眼神卻越來越堅定,許久才淡淡的對著顏華說了一句:“我們要是知道主子的魂魄在哪裏,也不會如此辛苦了。”

凰炎忽然想起了一萬年的事情,他不知道究竟當時發生了什麽,隻知道白薇在一個人見過天君後,便忽然消失了,等著他們找到她的時候,看到的隻是白薇抱著蘇葉痛哭不已,冰冷的雨水打在他們身上,暈開了二人身上的血跡,看起來觸目驚心卻莫名的讓人傷感。

白薇一遍又一遍在雨中哭喊著,直到聲嘶力竭的倒在雨水裏,等著他們將她帶回丹霞山時便發現她的體內少了魂魄。就算白薇是神仙,少了魂魄又如何能活?最後還是帝君用盡一切辦法,然後用自己的心頭血畫了三道符紙將白薇的魂魄凝聚並且穩住,白薇這才沒有散了魂去。

白薇沒有對任何人說過那一日究竟發生過什麽,而他們自然也不敢去天君麵前問個明白,唯一知道的隻是白薇的那一句:“是我,是我親手殺了蘇葉。”

“魂魄分離之苦……她怎麽忍受的住。”顏華言語間竟是有淡淡的疼惜。

凰炎輕輕歎了一口氣死,又何嚐是魂魄分離之苦,那個時候的白薇還飽受著心靈上的折磨,每日每夜終是噩夢不斷,在夢裏驚叫著,卻怎麽也醒不過來。而且忽然間不愛說話了,也不愛笑了,每天隻是呆呆的坐在屋子裏。漸漸地她開始害怕睡覺,就算睡意如何濃烈,也固執的不願意閉上眼睛,她說:“凰炎,我害怕,我好害怕,我每次一閉上眼睛看見的總是蘇葉死在自己手裏的樣子。”

本來就是極為痛心的一幕,卻在夢中一遍又一遍的再次經曆著,一切的一切折磨的白薇日漸消瘦,瘦的好像一陣風就能將她吹倒一般。

凰炎定定的看著顏華,許久才說了一句話來:“除了這個,大人無話可談了麽?”

顏華眯了眯眼睛,許久許久才輕聲道:“微微近日來有些不正常。”

“不正常?”

“是,即使是在昏迷中,卻一直是一副渴望血的樣子。”顏華說道這裏,麵色驀地一沉,竟是嚴肅無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