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漸漸深了，屋子裏的燭光輕輕搖曳著，感覺到自己身後顏華平穩的氣息，白薇長長的舒出了一口氣，良久才輕聲的說了一句：“謝謝了。”
今日若不是顏華，估計她又讓鳳族難堪了，而且因為自己的任性她之前還說了許多不中聽的話，如果她是顏華的話，肯定不願意再管這些事了。顏華雖然不說，但是白薇卻並不是傻子，誰對她好還是不好她還是明白的。
就說安澤蘭的事情，再怎麽說安澤蘭也是妖界的左護法，而且身後還有個龐大的安家撐腰，就算做下那些事情，要被保下來其實很容易。可是顏華卻是將她交給了自己處置，而他卻絲毫不提自己究竟麵對著怎樣的反對壓力。
而且對杜若的事情，對蘇葉的事情，顏華都選擇了包容，她麵上不說什麽卻是記著的。
清秀的麵上表情越來越柔和，白薇的唇角勾了勾露出一個清淺的笑意來，一字一頓的再次開口道：“真的謝謝了。”
白薇說完正要閉眼睡覺，卻不想顏華卻是忽然伸手將她攬到了懷裏，用下巴抵著她的頭頂輕聲的歎了口氣：“娘子啊，這些話要當著麵對我說才是。”
“你……你……你居然沒睡！”聽著那熟悉的嗓音在自己的頭頂上響起，白薇一張小臉瞬間羞得通紅。
“睡了不就聽不到娘子的肺腑之言了麽？”顏華輕笑一聲道，“娘子，你其實可以再任性一點，要求也可以再多一點，我畢竟是你的夫君。”
“任性？這個跟你是我……我夫君有什麽關係？”似乎有些不好意思，白薇的聲音說到最後便越來越低。
“當然有關係，我啊，希望你能多依賴我一下。”顏華輕聲道，因為被顏華摟在懷裏，白薇根本看不清他的表情，但是顏華說這話的時候，摟著她的手微微收緊了些。
白薇沒有立即答話，隻是愣愣的眨了眨眼睛。
“說實話薇薇，蘇葉的事情其實挺打擊我的。為了一個隻是麵容相同的人，你都能把自己逼到這種地步，若是真的蘇葉出現了會怎麽樣呢？連命都可以不要麽？”顏華的聲音很輕，可是語氣卻是忽然變得沉重起來，“如果他要你離開妖界，你是不是連頭都不會回一下？”
白薇沒有想過顏華會忽然當著她的麵問出這番話來，一時間竟是怔住了，清秀的麵上表情很是複雜，一雙眼睛卻是不知道究竟該看向何處，最終隻能緩緩閉上眼睛，深深地歎了一口氣道：“我不知道。”
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這樣的答案最是讓人抓狂，但是卻是白薇心裏最真實的想法。
顏華不再說話，隻是沉默的抱著白薇，良久，才終是開口說了一句：“薇薇，你想要的究竟是什麽呢？”
“我很貪心的。”白薇沒有正麵回答，隻是如是說道。
顏華聞言卻是輕聲一笑道：“薇薇，你的貪心裏有包括我麽？”白薇還沒來得及回答，顏華便忽然搖了搖頭：“你不用回答我，隻是薇薇你要記著，你的心裏總該留個位置給我的。”
不是乞求，不是命令，隻是很普通的陳述著，卻莫名的有種蠱惑人心的力量，讓人不自覺地點了點頭。
“大人，為什麽是我呢？”
“什麽？”
像是陷入了什麽回憶一般，過了許久白薇這才接口道：“我並不覺得大人隻是覺得好玩才會娶我的。而且，比起我，大人不是有更好的選擇麽？”
想起那一日自己在九重天上聽到的顏華對另一個女子的求婚，白薇莫名的覺得尷尬和別扭，仿佛自己做了什麽見不得人的事情一般。
“什麽更好的選擇？誰？在哪裏？說出來聽聽。”顏華一副淡定的模樣。
白薇咬了咬唇沒有說話，直到顏華敲了一下她的頭，她這才開口道：“大人娶我究竟是為了什麽呢？而且……這般待我的原因又是什麽呢，僅僅因為我是你名義上的王後，所以便處處護著麽？”
顏華聞言不由得愣了一下，卻是明白了白薇話裏的意思。她明明知道他另有打算和目的，卻不願意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裝作乖巧，而是當著他的麵說出來，這般做無非是在和他說：“你不用在我的麵前演戲了，我知道你這般做都是有目的的。”
顏華伸手敲了敲白薇的腦袋：“薇薇，你就不能對自己自信一點？”
白薇想了想，最終極為認真而鄭重的搖了搖頭道：“不能。”
一句話惹得顏華又是笑出了聲來：“既然薇薇覺得我是有目的的，那便是有目的的吧。不過若是說我的目的是什麽嘛，唔，比方說是為了讓薇薇愛上我之類的？”
調笑的話語自他口裏說出，莫名的就帶上了一絲誘惑，白薇的心不由得加快跳了幾下，卻是嚇得她自己慌忙蜷縮了起來，生怕被顏華聽到自己的心跳聲：“又在胡說了。”
“誒，娘子居然懷疑我的真心嗎？真是的，來，你看看我這雙清澈的眼睛，哪裏像是個說謊的人。”顏華說完還指了指自己的眼睛，不過唇角卻是噙著一絲戲謔的笑意。
“我……我才不看呢！”
“像我這麽好的一個男人，娘子是不是其實已經動心了啊？”顏華帶著笑意的調笑道。
卻不想換來白薇狠狠地一腳，踢得他膝蓋生疼。
“對了，娘子，你還記不記得你去人界前答應過我什麽？”顏華忽然開口道。
“誒？有嗎？”白薇心裏其實已經想了起來，不過麵上卻是裝出一副糊塗的模樣。
本想逗逗顏華，卻不想顏華忽然伸手按住了她的腦袋，涼悠悠的開口說了一句：“哦，不記得了啊，沒關係，沒關係，為了防止娘子忘記，我直接給娘子刻在腦門上吧，想必娘子就不會忘了。”
白薇聞言瞬間淚流滿麵：“我記得了，我說過答應大人的任何條件，大人，有事您請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