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沉重
鬼哭狼嚎，上下一大片的鬼叫的聲音，隨著陰風，隨著黑暗，隨著恐怖，從遠方密密的不斷傳來。靈聖派山上，人頭聳動，正道的所有人，都匯聚到了鎮靈峰之上。站在最前頭的是青玄真人、空智大師和景行三人，臉色俱是沉重，眉頭緊鎖，紛紛朝著靈聖山山下望去。
詭異黑暗的鬼氣，在任何的地方，都可以感覺得到，讓人不禁就想到那些動不動就掠奪殘害生靈魂魄的鬼物。，誰也不知道，在這一場劫難過後，到底又會變成什麽樣子？
寶和殿外的廣場上，人頭聳動，但是，很快卻安靜了下來。沒一人的臉上，都是麵色沉重，也就是在這一個安靜的時候，忽而，天地之間突然變色，遠方處衝天而起的一股巨大的黑色光柱，似震蕩天地的警告，像是鬼哭，像是嗚咽，一時間尖銳破空，遠遠地逼來。
聽到這個聲音響起，看到那道巨大的光柱升起，就在山腳之下。不消片刻，所有的聲音，很快的進入了雲端，一時間整個靈聖山上，震耳欲聾，被恐怖的氣息彌漫，人人變色。這鬼叫的聲音在山頂上空久久沒有散去，在黑暗的雲間，也不知道到底響了多少次，不斷地回蕩著，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這才是緩緩地平複下來。但是，就是在這聲音最後消失的那一刻，在山腳之下，仿佛見到了無數的影子，時黑時白，若隱若現，越來越多，那嗚嗚的聲音，不知道是鬼叫聲，還是風聲，匯聚在山頭上，如排山倒海一般，直接將天地變了顏色，震耳欲聾。
雲氣散去一些，但是依舊十分地濃厚。在山峰之處，一團詭異的黑氣，陡然再次在山峰之下升起，越來越大，越來越密集，凝聚在鎮靈峰的對麵的天空之上。黑暗之中，黑色的黑霧，瞬間遮蓋住了原本就黑暗的寶和殿。就算是火雲穀帶來的火雲石，發出的光芒，也很快的被那些黑氣給淹沒了一樣。
就在這時候，忽而下麵一聲大叫喊出，所有人聞聲望去，卻見遠處的天空之中，一朵深黑色的黑雲之上，一個身穿鎧甲，頭戴盔甲，黑氣環繞魁梧不屈，麵無表情，冷漠之中帶著一股熊熊燃燒的怒火，狠狠地注視著這邊一山的人們。
在這一刻，每一個人的心中，到底又是什麽樣的表情？
他輕輕地揮手，隻見雲端忽而出現兩道黑色的影子，在鬼王的身邊行了一禮，隨即再次朝著地麵射去。
頃刻間，山腳下，鬼影連連，陰風陣陣，鬼氣森森，立刻傳蕩整個靈聖山。
恐怖的氣息，凝聚在整個靈聖山之上，籠罩著整個鎮靈峰。在寶和殿外的諸位高人，一個個麵色冷峻，望著天空，望著山腳下，望著每一片四周的土地與空間。此刻，一場激烈的殘酷廝殺就要在這個神聖的地方上演。
鎮靈峰後山，一個老者，目視著前方的天空，親眼見到了鬼王出現在天空，他眉頭緊鎖，眼神沉重，似有擔憂地道：“鬼王！”
他的目光，卻不再離開雲端，緊緊地凝視著。不知道何時候，他才轉頭看了一眼身後。那一片山，仿佛有著什麽，更加吸引他。
沉默了好一會兒，他終於還是歎息一聲，悠悠的道：“天海紫晶石，哎，終究還是躲不過呀！……&”
就在老者發出這一聲似有似無的話語之後，他的身前，突然眩光一閃，一個老者走了出來。
那老者見到走出來的老者，怔了一下，驚聲道：“天算老人！你倒是來了……”
天算老人端詳著眼前的老者，仿佛在看著什麽，笑著道：{“天昊，想不到，才五十年，你卻變得這般老了。”
老者，也就是被天算老人稱作天昊的人，笑了笑，道：“是呀，我自己也沒有想到會是這樣。人生在世，總會是老的。就算是你，知過去未來，卻也擺脫不了老的命運麽？”
天算眯著眼，笑了笑，道：“是呀，‘老’乃是天注定的，誰也無法改變。我們，都老了。隻不過不同的是，我比你活的就好多好多……”
天昊慘淡一笑，道：“五十年前，我就該死了的。一直以來，苟延殘喘活到今天。如今，鬼王大劫真的到來了，真不知道正道可是能夠取勝呀？”
天昊說著，似乎像在有意的打探著天算老人的話。
天算老人眼中精光閃爍過，望了一眼鎮靈峰的山頭上空，道：“那雲端之人，不正是鬼王麽？五百年了，他終於是又出現在這裏了。”
“鬼王出現在這裏，卻是一場難以躲過去的禍患呀！”
“你不是已經打算開啟天海紫晶石了嗎？如此一來，動用仙靈劍，就如五百年之前，封印鬼王，勝率還是有的。”天算老人道。
“如不動用天海紫晶石，勝率可有幾分？”天昊突然沉重的問道。
天算老人捋了一下他雪白的胡須，搖了搖頭，道：“勝率不大，不到一成。即使動用天海紫晶石，也是達到了五成左右，最多五成，亦或更少。如今，就要看青玄的聖靈境界修為，如何使用仙靈劍了。”
老者聞言，臉色沉重，眉頭緊鎖。他歎息一聲，道：“如此看來，就算勝了，劫後也是一個難以治愈的傷口，愈合卻是不那麽容易了。”
天算老人的臉色，也第一次出現了如此沉重之色，緩緩的道：“恐怕，。這不隻是傷口這麽簡單，更是抹了鹽的傷口，是好不了了。而且，而且這還隻是一個剛剛的開始，剛剛的開始……”
聽著天算老人深深沉重的低吟，天昊臉色極為難看，感覺有著更大的事情發生，不由得忍不住，急切地問道：“到底有什麽事情，還發生？為何說，這緊緊地一個開始？”
天算老人歎息道：“鬼王劫難，就好比一個導火線，一切還隻是一個個剛剛的開始……”
天昊驚聲道：“難道，後麵還會有更大的劫難不是？”
天算老人似在點頭，似在搖頭，也不知道他到底想要說什麽，隻是默默地注視著靈聖山，沉重的臉色也越來越沉，他眼中精光閃爍，徐徐地道：“後麵的劫難，卻是他們，天命之人開始的了。”
“跟我走一下吧。”
說著，天算老人緩緩地轉過身去，忽而間眩光一閃，再次消失在了遠處。天昊看著天算老者消失的身影，嘴上低聲：“到底，還會有什麽呢……”
他歎氣一聲，終於還是緩緩地走了去。
靈聖派某一處山頭上，黑暗的天空之下，被漆黑的氣體籠罩著，黑雲滾滾，陰風陣陣，吹襲這四周。如今的靈聖派，已然像是人間地獄裏，最後的一個光芒的地方了。
不多久，兩道青紅光芒，從遠方福安城的方向朝著這裏急射而來，緩緩地落了下。現出了一男一女。
男的，青衫少年，衣衫襤褸，身上多處破裂，臉色有些暗淡，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似乎十分地小心，朝著四周環視了一下，見到沒有什麽動靜，這才小聲地道：“盈兒，這裏好了，安全了，山上的師兄師弟們應該都上去鎮靈峰了，這裏是土靈峰後山，應該沒有什麽人發現。”
黃色女子正是嶽思盈，她嗔笑道：“羅奇，我發現你，越來越小心翼翼了，怎麽回事呀？”
羅奇笑道：“這還不都是為了你的呀，盈兒？我可不想你有著任何的損失來的。這個可是我對你的最大關懷。首先保證你的安全。”
說著，他走過去，握住嶽思盈的手，輕聲道：“盈兒，你看看，你都弄成這個樣子了，。”
嶽思盈搖頭道：“沒事的，都是一點點皮外傷而已。剛才那麽多鬼物，哎還真是殺不盡呀。所以，我們隻能夠這般狼狽不堪的逃走了。”
羅奇責怪的笑道：“你還說呀，我可見不得你有事。不過說真的，那些鬼物，比上次在西南遇到的，強大多了，很多又有著鬼術。要不是我們的道行高一點，手中的仙劍乃是無上神兵，不然還真不知道會怎麽樣？”
嶽思盈調笑道：“那還能怎麽樣，到時候做一對鴛鴦鬼魂唄。”
羅奇捏了嶽思盈的臉蛋一下，道：“你呀，什麽時候了，還在說笑。”
就在這時候，他們一怔，似乎同時間感覺到了什麽，紛紛地朝著身後忘了過去，隻見到身後，忽而黑暗的山林之中一陣聳動。
羅奇和嶽思盈兩人已經2，以為是鬼物追來，正要凝神戒備，舉起手中的齊龍劍和聚鳳劍的時候，那黑暗之中，緩緩地走出兩人，慢慢地現出了身影，站在他們的身前。
羅奇和嶽思盈一怔，羅奇失色道：“天算前輩。”
至於天算老人身邊的那一人，羅奇卻不認識，怔怔的望著旁邊那一人，感覺到此人也不簡單，而且身上的道術儼然也像是靈聖派的靈聖心法，而且散發出來的氣勢，已然達到了無可比擬的聖靈境界，不由得吃了一驚，才想到了什麽。
嶽思盈臉色微微皺起，眉目留戀在眼前的這兩個老者的身上。她微微地轉過頭去看向羅奇。
前麵的天算老人笑了笑，嗬嗬地道：“我身邊這一位，就是你靈聖派的，也就是你的祖師叔天昊。”
羅奇一驚，連忙行禮，恭聲道：“天昊祖師叔，弟子羅奇在這有禮了。”、
天昊上下打量著眼前的這兩個人，眼中精光閃爍。他徐徐地道：“嗯，靈聖派有你這麽年輕的弟子道行便如此了得，手中的法寶也更是不凡，真是大幸呀。”
說著他看向天算老人，指著那一邊的嶽思盈，不解地問道：“起了怪了，她怎麽也會靈聖心法，難道也是我靈聖派水盈峰的弟子？”
下麵的羅奇和嶽思盈一怔，一時間都不知道該怎麽說明。
還好，這天昊問的是天算老人，卻見天算老人臉色平靜，淡淡地道：“她也算是也不算是，說來話長呀。”
天昊微微沉吟，臉色古怪，再次打量了嶽思盈幾眼，這才緩緩地道：“為何你帶我來這裏，就是看這兩個小輩嗎？”
天算老人神秘一笑，緩緩地道：“他們兩人，至關重要。天命所致，天命所為。鬼王劫難，在於靈聖，鬼王劫後，在於他們呀！“
天昊一時間蒙住了，就算是如今他如此年紀，卻也不由得呆了一下，想不明白，其中到底鬼王劫後會發生什麽。天算老人話中卻是含義，卻是不假，定會看到什麽。但是眼前的這兩個少年少女，雖然是靈聖派有關係，雖然都是道行非凡，雖然都是天資不凡，但是，兩個後生晚輩，又有和關係？
天算老人笑了笑，看了羅奇和嶽思盈兩眼，卻不回答天昊的話。天算老人笑著對著羅奇和嶽思盈，道：“你們剛剛廝殺回來，可是見到鬼王了？“
又是一年和羅奇紛紛地搖頭。羅奇徐徐地道：“我們未見鬼王，倒是見到了無窮無盡的鬼兵。“
天算老人歎息一聲，道：“如今，靈聖派以及其他的門派之人，都在鎮靈峰上麵，而鬼王此刻，也挺應該出現在上麵了吧。所以，你們，現在還是趕緊到鎮靈峰上麵去，助他們一臂之力吧。
|“我上去相助，身為靈聖派弟子，倒是理所當然天經地義。但是，盈兒她……“羅奇擔憂地道。
天算老人肅然道：“孩子，去吧，上麵還需要你們。剩下的事情，如果青玄為難你們，到時候老夫自會相助的。”
羅奇微一沉吟，眼中精光閃過，忽而恭聲對著前麵的天算老人和天昊道：“天算前輩，天昊祖師叔，我們這就去也。”
嶽思盈也微微行了一禮，朝著鎮靈峰的方向飛去。
看著他們兩人消失在鎮靈峰的身影，四周的黑暗，一時間湧了過來，淹沒了他們的身影。天算老人淡淡的看著四周一樣，臉色嚴肅，道：“這一場劫難，你就不要參與進去了，是成是敗，都有定數。劫後，還需要你的料理相助。到時候，如有必要，你就出麵一次，為那個女孩向青玄真人求一次情吧，哎。”
天昊臉色古怪，隱隱感覺到了什麽，終於還是歎息一聲，沒有說什麽話。
黑暗，終於淹沒了一切，似乎，在這裏，也有著無數的鬼影出現，晃晃悠悠，閃爍不定，猙獰可怖，嗚咽的聲音，如鬼哭狼嚎，在風中嗚嗚的作響。
沉重的氣息，在鎮靈峰上鋪滿了，既像是海洋裏，不斷地求生的人們，被困在了一個小島之上，四周無數的鱷魚海獸爬上來。四周無數的鬼影在晃動露出了齜牙咧嘴可怖的嘴臉，發出低低的嗚嗚聲音，令人毛骨悚然。正道諸位高人，一個個麵色沉重嚴峻，望著前方，曾幾何時他們見過如此多的鬼物嗎，漫山遍野，全部都是？
而此刻，第一場大戰，已經持續了半個小時，像是有秩序一般，雙方都退下來。那一邊，無數的鬼物包圍著，領頭的是一些被鬼氣完全包圍了的鬼物，也看不出他們到底是什麽模樣。天空之上，那一個鬼王一直躲在雲邊，望著這邊，不知道他到底想幹什麽。
盡管早就料到了這是一場殘酷的恐怖的廝殺，但是現場之中仍舊有著無雙肚餓修道之人心驚膽寒。鬼王大軍攻上靈聖山，也僅僅是一眨眼的功夫，完全是因為他們都能夠飛行，又有著天上鬼王布下的暗黑一般的鬼氣，這才使得這些鬼兵陰靈猖狂不已。
剛才，正道之人不斷地從旁襲擊，布下陣法，但是麵對著這麽一股巨大的洪流，卻也感覺到力不從心。席卷而上的鬼軍稍微停下，他們這才得以喘息一刻。
黑壓壓的一大片，鬼影閃爍，要是殺死那麽幾十個甚至是上百個鬼物惡靈，其實也算不上什麽了。
一時間，兩相對抗，竟是安靜的對峙了下來。
漫天的黑暗，越來越籠罩著靈聖山上的天空，就算是青玄真人、空智大師和景行，臉色也極為沉重難看，誰也不知道，如果天空上的那一個鬼王飛落，又是什麽樣的情景。
傳說之中的鬼王，被黑霧籠罩著，看不清他的麵貌。
甚至相比這一場劫難，反而對於鬼王的真麵目，他們卻更加的熱切起來。到底是何須東西，竟然有著這一般本來。難道，九幽地獄真的存在嗎？
而這邊對峙之中，在靈聖山天邊，一道暗光閃過，出現在那裏。他手中握著一個圓形的珠子，手掌般大小，在這黑暗之中發出一絲明亮的紅光，很像是當初火雲穀的炎火珠。他朝著這邊正道與鬼王大軍的戰場望了一眼，仿佛像是在期待著什麽，眼中精光閃爍。但是，他的出現，卻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就連鬼王也沒有注意到。
“等了八百年了，這一刻，看似這麽漫長，卻又這麽短暫，仿佛時光飛逝，轉眼之間呀！”
他神色冷峻，帶著一絲蔑笑與神秘，冷冷地道。說完，他的目光，在靈聖山某一處的一個小山村望了一眼，忽而臉色變得更加詭異，籠罩在了黑暗之中，再也看不出啦。不多時，他的身影，也完全的消失不見了。
仿佛，這就是一場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