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一致
此番說來，眾人都對著血魔又有了進一步的了解。此刻聽出連天算老人也束手無策，薛橫天也隻能夠對著眾人自我安慰地道：“大家不要過多的擔心了，血魔一時間隱匿起來，連天算老人也無從可知，我們就算是將整個天下都翻了過來，恐怕也很難找得出來他。就我們看來，此刻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找到青玄真人。他剛剛離開靈聖山，應該不會遠遁多遠。這事情也隱藏不了多久，一旦青玄真人露麵，天下正道一定毆罵我們靈聖派的。與其這樣，不如在天下知道此事的時候，先將此事宣告天下。”
聞言，頓丘子眉色一顫，立刻沉聲道：“薛師兄，此事不妥！我們再拖延幾天，看看結果再說，師兄可要三思呀！”
眾人聞言，皆是神色緊張看著薛橫天，畢竟此事事關重大，一個決策不好，將是帶來無可估計的後果。
薛橫天思索了片刻，看了一眼頓丘子，又看了一眼楚劍，道：“那就先暫緩幾天吧。我們暫時不想那麽多，我明天就馬上吩咐弟子們留意靈聖山各處動靜，一有消息，立刻通知你們，這樣也算讓人放心一點。”
聽到這番話，眾人的心情也算是好了一些，畢竟誰也不願意靈聖派的事情暴露而被天下自責。成者為王敗者為寇，天下至理也。功高蓋主的時候，天下對你敬仰萬分，敬為神明。一旦造成大錯，必不可免地位下降，靈聖派千年的基業，從此將會一落千丈。
這時候，天算老人走過來幾步，看向羅奇，淡淡的道：“你的心中，可是在想讓我做一些什麽吧？”
羅奇眼神微微一變，驚聲道：“一切還是瞞不過前輩的法眼。其實，我心中想著的事情，其實最擔憂的是兩件事情。其實，這兩件事情，大家也是擔憂的。隻是，我認為這兩件事情，絕非那麽簡單，必須嚴肅對待！”
眾人靜靜地等待著他的下文。
羅奇遲疑了片刻，看了一眼眾人，最後再看到了天算老人的麵龐，道：“第一，青玄真人這一前一後的所有舉動，整個連竄起來，到底意欲為何？他這樣做，難道是要對方靈聖派？他被劍靈反噬，走火入魔，卻神識清醒，深謀遠慮，這一次遁走，真的僅僅是因為我們的慘勝？”
說到這裏，羅奇停了一下，看了看眾人的神色，這才又接著道：“第二，血魔既然還活著，我們絕不能夠姑息，更不能夠讓其休養生息，逐漸恢複過來。一旦他恢複過來，我們要對付他，就更加棘手麻煩。所以，我們眼下必須要找出血魔的蹤跡，趁著他虛弱的時候，消滅它，或許還有更大的幾率。但是，血魔現在在何處，卻無人可知。所以，我想擺脫天算前輩，想一想有什麽辦法一定可以找出血魔的蹤跡來。”
聽完羅奇的話語，天算老人微微皺眉，沉吟片刻，開口道：“關於青玄真人的所有舉動，我思來想去，他的真實用意似乎不是針對靈聖派，而是針對你們羅奇和嶽思盈。”
“針對我們？”羅奇和嶽思盈皆是不解，看著天算老人。
天算老人不疾不徐地道：“不錯，他的目的，明顯是針對你們。他前後所為，所設計的一連串的陰謀，完全是嫁禍你們，達到讓你們與靈聖派，與身邊的人反目為仇的目的。到時候，你們眾叛親離，就得亡命天涯了。至於他為何這樣做，為何針對你們，恐怕也隻有青玄真人他自己知道了。”
“至於尋找血魔蹤跡這一事，我想了一下，也覺得有理，刻不容緩。但是，血魔的蹤跡，我也無法算出，更無從所知。他就好像突然間消失在了這個天下一樣，銷聲匿跡了。唯一的可能，要麽他就是隱藏在哪個絕地山穀之中隱匿身形，要麽就是尋找到了奪舎之體，依附他人身上，休養生息。”
“那麽，就沒有任何的辦法？”羅奇問道。
其他人也看著天算老人，看他是否有辦法。
天算老人麵色嚴肅，眉頭緊鎖，顯得十分的沉重。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砸眾人的等待之中，天算老人終於是語氣沉重地道：“也許有一個人，我們聯手也許可以。”
眾人聞言，皆是一怔，不知道何人，也有這等看破天機的能力，天下居然能夠讓天算老人說得出口的人，必定非同凡響。
“什麽人？”
在眾人等待之中，天算老人淡淡的道：“是一個十歲女孩，她叫小連。”
此話一出後，眾人都是愕然，呆立在了原地，一時間回不過神來。
羅奇和嶽思盈對望一樣，眼中滿是震驚與不信，小連妹妹何時有這一份能耐了？
可是，出自天算老人的口中，任誰也不得不信。
羅奇愣住了，問道：“怎麽可能？小連妹妹他怎麽能夠有這樣的一份本領？這個，也實在是太詭異了吧？”
天算老人笑了笑，語氣淡然的道：“不知道的還不止這一些，將來總有一天你們將會知道的。”
羅奇細細一想，也不再多問。不過，回來這麽多天，也不見小連的蹤影，嶽思盈皺眉道：“之前小連一直呆在土靈峰的，這一次我們回來，卻沒有見過她了。我擔心羅奇，倒是望了這一件事情。”
羅奇也想起了這事，開口道：“是呀，連百靈都不見了蹤影。”
天算老人輕輕地道：“你們也無須擔心，小連身世之謎，連老夫也算不出來是何來曆。她身上有一奇寶，攝天環更有神秘通玄的神奇功能。此刻，她正與百靈在一起，到處尋找你們呢？”
“小連她找我們？”微微一怔，羅奇和嶽思盈相視起來，麵色迷惑。
“天算前輩，那就麻煩您走一趟，把小連接回來吧。”羅奇開口道。
天算老人點點頭，道：“也好。”
然後，天算老人轉頭看向薛橫天，道：“到時候，天機鏡也必不可少。”
薛橫天會意，點了點頭。天機鏡一直以來，都收藏在長門之中。按理說，青玄真人入魔，長門本該另選賢能，暫代靈聖派掌門之位。這一個位置，也非楚劍莫屬。可是，如今事情緊急，一向以來，靈聖派大小事務皆是由金鸞峰薛橫天處理，如今這頭等大事，也隻能夠他先應允了。
天算老人微微點點頭，隨即緩緩地轉過身去。
一道眩光一閃，眾人都是明白，天算老人這是瞬移而去了。
上午，日上三竿的時候，薛橫天就帶著門下弟子薑淩、陸承平、蔣星等一幹人，辭別靈聖山，開始尋找青玄真人的蹤跡。本來，頓丘子也要去的，但是經過大家的分析之後，覺得去多了人也是無用，況且靈聖派內部諸多事務還需要頓丘子和秋靈鎮守處理，便讓他們都留下，把精力都放在本派的守護修養之中。至於追查青玄真人的下落，就讓薛橫天去吧。
不多時，羅奇、嶽思盈和楚劍三人站在裏麵。羅奇道：“楚劍師兄，你是否對黃師姐有意？她在水盈峰修養，應該沒事吧？你要不要前往去水盈峰看她一眼？”
楚劍搖了搖頭，笑道：“羅師弟，你說什麽呢？她在水盈峰修養，有她師父和各位師妹們照顧，她應該安然無恙。隻是，不知道這一擊，有沒有傷到了根基？”
看了楚劍一眼，羅奇道：“你要是擔心，也就過去看看吧。”
楚劍麵色微沉，看了一眼羅奇和嶽思盈，緩緩地道：“其實，我早就覺察到掌門有異樣了，隻是我不敢說出來。知道此時的，也就隻有黃師妹一個人，她還特意出去一趟尋找你們，昨天就回來了，想不到就發生了這樣的事情。”
驚訝地看著楚劍，羅奇道：“怎麽此事我們不知情，一點也沒有覺察到的？”
楚劍看著他們，沒有立刻回答，直到他似乎想明白了什麽，這才歎息一聲，道：“有些事情，並不是一定要讓人直到的。就像這一件事情，原本我隻想一個人承擔就好，如果一起麵對，這個秘密就會暴露，靈聖派就會遭遇艱難的發展。”
嶽思盈疑惑不解，怔怔的看著他。
羅奇也微微一怔，神色閃爍地看著楚劍。
然後，羅奇道：“楚劍師兄言之有理，很多事情的確沒有站在別人的立場上就很難看到不一樣的看法。楚劍師兄的轉變，可謂是有著一代掌門人的風範了，將來統領我們靈聖派，將越發的卓越。今後，我、包括土靈峰說有的人，都會全心全意支持楚劍師兄的！”
楚劍楞了一下，本想解釋一些什麽，不過很快的就體會到了羅奇的好意，也就鄭重地點點頭。
楚劍笑了笑，扯開話題，道：“不說這些了，你和嶽姑娘，今後有何打算？”
羅奇微微皺眉，轉頭看了一眼嶽思盈，然後又看了回來，沉聲道：“原本我們是想出去逛一圈，看一看會有什麽發現的。可是，顧忌到靈聖派的安危，我和盈兒私下討論了一下，還是留在這裏，看看到底還有什麽可以幫得上忙的。”
楚劍看向嶽思盈，問道：“嶽姑娘，你是這麽想的嗎？”
嶽思盈正色地點點頭，道：“嗯。”
江南水鄉，不愧是江南好，風景舊如黯。
在一條無名的河畔前，一個紅衣少女緩緩地走進。一隻靈鳥，唧唧歪歪地飛過，停落在一棵樹下，道：“出來這麽久，轉了一圈，又回來了。隻是，似乎在這裏，我發現了一股奇特的氣息存在，雖然很弱，但是我感覺，那是很可怕的氣息，好像被什麽掩蓋住了。就連我百靈這麽好的鼻子，都搜尋不到，看來不可小覷呀！”
也不知道，它對紅衣少女說這些，她是否聽得懂？
紅衣少女麵色也嚴肅了起來，仿佛有什麽壓抑住她的心神，讓她感覺很是胸悶。
“百靈，我也有一種微妙的感覺，這一條河流似乎不是河流，裏麵隱藏著一股驚人的氣息，性質陰冷邪異，有點像妖氣，但又有點像魔氣，隻是很微弱，分辨不出到底是怎麽回事。”
百靈也並不驚訝，雖然它說出來了，但是還是疑惑地問道：“怎麽會呢？這一條河流明明是河流，怎麽不是河流呢？雖然河流裏麵的氣息很淡很淡，但是還是感覺了出來。不過，我更多了一股讓我懼怕的氣息，就像看到夢魔的那一種一樣。”
紅衣少女也是麵帶疑惑，目光靜靜地盯著河流深處。似乎那裏，不知何時莫名的旋轉起一道小小的漩渦，不斷地朝外擴散，漸漸地變得大了起來。
大的漩渦，也隻不過是再平常不過了。
百靈繞著河流飛了一圈，在距離那個小小的漩渦數尺的高度位置微微一停，隨即他身形突然凝聚，白光閃耀，化作一道白色的光箭，射入了那一個漩渦之中。
小小的漩渦，就這麽突然間平靜了下來，如光鏡一般，平靜如水。百靈的身影消失在那一個漩渦之中。
小連小小的心靈緊張的注視著水麵，等待著百靈的出現。
嗖！
一聲大響，波動著水麵的，一道水箭直射而出，出現在河流上方。一聲哎呀呀地大叫起來，不停地拍打著翅膀，一臉的驚慌失措，害怕恐懼，好像遇到了什麽可怕之極的東西一樣。
“好可怕，這是什麽河流，怎麽感覺那一股詭異的氣息那麽可怕？”
回答百靈的，卻是無聲。
小連微微歪著頭，專注著看著河流。
突然，在他們的麵前，一道絢麗的光芒閃爍而現，一道奇亮刺眼的光芒，四射而出，轉眼之間，一個老者從裏麵緩緩地現出身形。
“天算爺爺！”
一聲驚呼，小連目光水靈靈的，激動地看著天算老人的出現，欣喜不已。
天算老人嗬嗬的笑著，和藹可親，道：“小連，想不到你在這裏，害的你天算爺爺好找呀？”
小連一見到天算老人，高興地不得了，興高采烈地道：“天算爺爺，你可是神龍在世，不見蹤影，想要找到我們，那不是輕而易舉麽？你這是責怪小連到處跑了嗎？”
天算老人嗬嗬地道：“小連，好孩子，你在這可是尋找羅奇和嶽思盈呢？”
小連重重地點點頭，麵色憂傷地道：“是呀，小連好想念羅奇哥哥和盈兒姐姐，可是出來這麽久，都沒有找到他們。”
天算老人道：“他們已經回靈聖山了，你在外麵，當然找不到他們了。”
“啊，羅奇哥哥和盈兒姐姐回去了呀！”小連驚呼了一聲，怔怔的看著天算老人。
百靈從一邊飛落，抱怨地嘀咕道：“好你個羅奇，扔下我百靈不管也就罷了，什麽時候也變得神出鬼沒，到處輾轉的？想我百靈也是重義氣的一隻靈鳥，怎麽就認識了你這個見色忘義的人呢？”
小連和天算老人轉過頭去，看了一眼百靈，也沒對他有任何的評價。
這時，天算老人麵色開始嚴肅起來，看向小連，道：“小連，你的攝天環呢？”
小連微微疑惑，似乎在想著什麽，然後她抬起左手，叮鐺一聲發出，一絲詭異的鈴聲，輕輕地震蕩出來。
“天算爺爺，，是這個嗎？”
天算老人目光落到了小連的手上，光芒隱隱閃爍，似乎看到了什麽驚奇而不可思議的東西，麵龐之上，露出了奇異的笑容，道：“小連，就是這個法寶。你天生異稟，擁有奇異的探測天機的能力，手中的攝天環更是神奇的法寶。你可知道，天算爺爺在說什麽嗎？”
小連麵色憂愁地眨了眨眼睛，好一會兒才開口道：“天算爺爺，你是說那一種奇異的感覺，無緣無故就產生，然後就知道好多其他即將發生的事情嗎？”
天算老人嗬嗬的點點頭，道：“嗯。”
百靈拍打著翅膀，一隻鳥頭震驚無比的看著小連，又看看天算老人，張開了鳥嘴一時間說不出話來。
天算老人笑著道：“小連，你可幫天算爺爺一個忙？”
小連疑惑地看著天算老人，道：“天算爺爺，是要幫什麽忙？”
天算老人神秘一笑，道：“我們一起，探測天機，找出血魔的蹤跡。”
小連看似有些懵懂，但還是點了點頭。
天算老人踏前一步，在他的身前，立刻閃現出一道白色的眩光，罩住小連，道：“小連，我們走吧。”
小連微微遲疑，忽而間轉頭，看向了那一條河流，神色凝重起來。
注意到小連的神色，天算老人也朝著那一條河流看了過去，原本嗬嗬的笑容立刻變了變，也變得嚴肅凝重起來，好像也感覺到了那一條河流的詭異。
他微微沉思片刻，好似怎麽看也看不出一些什麽，這才放棄了更深入的思索，叫道：“小連。”
小連回過神來，看了一眼天算老人，又轉頭看了一眼那一條河，麵色有些沉重，點了點頭。
也不知道她，看到了什麽？
“喂，你們要走，別扔下我呀！”
一聲大叫，百靈如箭射入白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