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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恪心峰主殿。
“拜見太上師叔祖!”看到陳汐進來,大殿兩側的男女弟子皆躬身見禮,齊聲道,神態無不恭敬之極。
這一個月來,恪心峰之名在流雲劍宗內可謂是轟動之極,其主人陳汐更是成了流雲劍宗所有弟子、長老探討的熱門話題。
原因很簡單,陳汐被太上長老北衡親口認定是自己的結義兄弟,那是平輩之交,單是這重身份,就令無數人感到震驚和好奇。
再加上陳汐以紫府境修為滅殺蘇家六個黃庭修士和一個兩儀金丹修士,又在浮屠試煉塔以一己之力擊潰蘇家的三水棋籠陣,滅掉三十二名神秘的外來修士,收服仙器浮屠塔……這一件件奇跡般的輝煌事跡,如今已響徹龍淵城,震動整個南疆修行界,誰還敢再小覷這個從偏遠的鬆煙城走出來的少年?
也正因如此,王婉和董方等七十二名內門弟子在服侍陳汐的時候,愈發恭敬起來,沒人敢因為其年少而怠慢一分。
“你們先且退下吧。”陳汐揮揮手,令這些弟子出去,這才進入大殿,目光在聞玄真人、杜武淵、宋文衝、端木雲空、杜清溪等人身上一掃,拱手笑道:“晚輩陳汐,見過各位前輩。”然後又朝杜清溪三人和弟弟陳昊點點頭。
聽陳汐以晚輩之禮向自己等人問好,聞玄真人和三位家主皆暗自鬆了口氣,心中暗讚陳汐善解人意。
剛才見那些內門弟子稱呼陳汐太上師叔祖,令他們震驚之餘,也不免有些尷尬,畢竟陳汐如今已跟北衡是同輩之人,若稱呼起來,他們每個人頓時都成了晚輩,陳汐的話,恰化解了他們的尷尬。
不過,陳汐雖如此說,他們卻不敢如此應承,畢竟再怎麽說,陳汐也是流雲劍宗太上長老北衡的結義兄弟,輩分擺在那裏,任誰都無法改變。
所以,思來想去,他們卻又不知該如何陳汐了。
想想也是,在場眾人雖說都見慣了大風大浪,可還是頭一遭碰上像陳汐這樣奇葩的存在,腦子一時轉不過來彎也是正常的。
“諸位前輩,咱們各交各的,你們叫我陳汐就可以了,若不然,我弟弟恐怕也得叫我一聲師叔祖了,那可就全亂套了。”陳汐笑道。
“好,我就托一聲大,叫你陳汐,不過你也莫叫我前輩,喚我聞玄就是。”聞玄真人溫和笑道,看著陳汐,眼中泛起一抹欣賞之色。
“正是,咱們各交各的,如此最好。”杜武淵等三位家主也紛紛笑道,言辭之間,對陳汐的態度也明顯親熱了許多。
“喂,這小子很會來事啊,跟我老子平輩論交,我豈不是得叫他一聲叔叔?”端木澤用胳膊肘撞了一下宋霖,低聲傳音道。
“說好的各交各的,你還計較什麽?陳汐若真想占你便宜,你得稱他一聲師叔祖,畢竟你老子可是比聞玄真人還低上一個輩分呢!”宋霖瞪了他一眼,回答道。
輩分問題一解決,大殿內的氣氛很快熱烈起來。
聞玄等人這次是為了在浮屠塔試煉時,出現的神秘陌生修士而來,那三十二名神秘的陌生修士一個個狠辣無情,漠視生死,就像被某個大勢力培養出的死士一樣,偏偏卻查不到他們的任何線索,就像憑空出現的一樣,頓時引起了龍淵城各大勢力的警惕。
由於這三十二個神秘的外來修士皆慘死在陳汐手中,所以聞玄等人才會找上門來,希望能從陳汐這裏得到一些線索。
提起這些神秘的陌生修士,陳汐頓時想起一件東西來,心中一動,手中已多出一枚巴掌大小的黝黑令牌。
這塊令牌表麵漆黑冰冷,似鐵非鐵,上麵刻畫著一個彎鉤血月圖案,又像一把帶血的鐮刀,顯得陰森詭秘無比。
“這塊令牌是我滅殺掉那三十二名神秘修士,從其首領展空的儲物法寶中得到的,我看不出來曆,但或許對你們有用。”陳汐把令牌遞給聞玄真人。
“血色彎月……這塊令牌我好像在哪裏聽說過?”聞玄真人仔細打量片刻,皺眉沉吟道。
“是血月魔宗!”一旁的杜武淵似是想起什麽,麵色驟然一變,失聲叫出聲來。
“怎麽可能?在三千年前,血月魔宗不是被滅掉了嗎?”
“是啊,當年楚皇召集大楚王朝所有修行門派的高手,在荒外血獄曆經三個月苦戰,最終全殲血月魔宗上下,又曆經數年清洗,徹底把其門下弟子滅殺一空,三千年來再不曾有誰見過血月魔宗的蹤跡,怎可能再次出現?難道是死灰又複燃了?”
宋文衝和端木雲空也是齊齊色變,張口說道。
見這三個位高權重的家主齊齊失態色變,整個大殿內的氣氛頓時變得凝重無比,令人的心情也隨之變得壓抑起來。
陳汐暗自驚訝不已,這血月魔宗到底犯下了怎樣的滔天罪孽,竟惹得整個大楚王朝修行界的高手齊齊出動,剿滅了它?
“應該沒有錯,這塊血月令做不得假,隻有血月魔宗內的長老才能煉製出此物。”便在這沉悶中,聞玄真人沉聲開口,麵色也變得凝重起來,“那些神秘的外來修士必是血月魔宗的餘孽無疑!”
“該死!當年血月魔宗就在修行界掀起腥風血雨,處處屠殺我等修士,欲要令整個大楚王朝徹底臣服於其淫威之下,如今死灰複燃,恐怕修行界又將陷入一場大危難中了。”杜武淵猛地站起身子,沉聲道:“不行,此事幹係重大,我得先回族內一趟,各位,杜某先行告辭了。”
說著,他頭也不回地離開,形色匆匆,竟是連自己女兒都顧不得帶上,可見其心情沉重到了何種地步。
隨即,宋文衝和端木雲空也再也呆坐不住,相繼離開,見到這一幕,陳汐的心情也沒來由感到一絲沉重,血月魔宗難道就如此恐怖?
若真如此的話,自己滅殺了其三十二位弟子,又奪去了其手中的九字真言鎮靈符,收服了仙器浮屠塔,可以說已經徹底把這血月魔宗得罪慘了,以後若是這血月魔宗的修士重出修行界,自己恐怕也成了其眼中的一號敵人了……
“看來,修行界又要打亂了啊!”聞玄真人歎息道。
“師尊,有什麽好怕的,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再說每逢亂世,必是英雄輩出之時,於我等修士而言,這反而是磨礪自己的一個絕佳契機,斬妖除魔,豈不快哉?”陳昊神色堅定道,臉上無懼無畏,甚至還隱隱流露出一絲興奮。
“混賬!”聞言,溫文爾雅的聞玄真人也不由眉頭一皺,嗬斥道:“你小小年經,怎知道血月魔宗的恐怖之處?三千年前,其宗主以及三十六位長老,個個都有著地仙境界的修為,門下弟子上百萬,若非楚皇在危難關頭,召集天下修士一起出手,恐怕現如今整個大楚王朝都成了血月魔宗的天下了!”
“如此厲害?”陳汐不由暗自咂舌,一個宗門擁有三十多位地仙境的強大修士,這樣的力量想一想都讓人心顫不已。
“豈止是厲害可以形容的?”聞玄真人再次歎了口氣,“當年雖剿滅了血月魔宗,但整個大楚王朝內的絕世強者也隕落了七七八八,元氣大傷,即便曆經這三千年的恢複,也遠遠沒達到當年的巔峰水平。像我流雲劍宗,當年可是擁有著六位地仙境前輩,可是在那一場戰役之後,也隻有我師尊活了下來,其他五位前輩齊齊身死道消。”
陳汐頓時說不出話來。
“好了,我先去見掌教淩空子,你們聊吧。對了,此事萬萬不可與其他人提起,引起慌亂可就不好辦了。”聞玄囑咐了一句,然後搖了搖頭,起身離開。
如此一來,大殿內隻剩下陳汐、杜清溪、宋霖、端木澤、陳昊五人,他們都還年輕,雖從長輩言辭間能感受到血月魔宗的恐怖,但畢竟沒有親身經曆過,也不至於憂慮重重,寢食不安。
在一起又聊了一陣,陳汐猛地想起一件事來,問弟弟陳昊:“你離開鬆煙城的時候,不是跟著蒙空教習和白姨一起麽?他們現在在哪裏?我得抽空拜訪他們一下。”
白姨就是白婉晴,是陳汐在鬆煙城時的鄰居,陳汐和陳昊兄弟二人自幼受到她諸多照顧,宛如親人一般,陳昊進入鬆煙學府修習,以及進入龍淵城拜在流雲劍宗門內,都是來自白婉晴的幫忙。
“我也很奇怪呢,在我拜入宗門之前,白姨和蒙教習曾跟我說過,他們會在龍淵城住上幾年,等兮兮長大一些,就啟程去大楚王朝都城錦繡城,但是這兩年來,我每次去龍淵城,都遍尋不到他們的身影。”陳昊惘然道:“連他們住的地方也都換了人家,走得無聲無息,一點音訊都沒留下來。”
陳汐皺眉不已,他如今也算略有成就,身上也有了一定積蓄,本打算找到白姨和蒙空教習之後,好生感謝他們一番,誰知聽弟弟所說,他們竟似是早早地離開了龍淵城,心中不免生出深深的遺憾。
“他們住在哪裏?或許我們能幫上忙?”杜清溪突然開口問道。
“對啊,杜清溪他們背後的勢力,遍布整個龍淵城,若有他們的幫忙,說不定還真被尋找到一些線索呢。”陳汐略一思索,便即扭頭望向弟弟陳昊。
“他們曾住在龍淵城西南區域的一個巷子裏,好像叫……叫……”陳昊站起身子說道:“我說不清楚,我帶你們一起去看看吧。”
“也好,反正閑來無事,去看看也行。”杜清溪點頭答應,扭頭問端木澤和宋霖,“你們呢?”
端木澤無奈攤手道:“杜大小姐吩咐,我等豈敢不從?”
這家夥眼睛毒辣,一眼就看出杜清溪之所以如此盡心,大都是因為陳汐的關係,這也令他又是豔羨,又是苦澀,心中那一縷跟陳汐競爭杜清溪的心思,徹底熄滅了。
沒辦法,落花有意流水無情,情之一物,勉強不來的。
當即陳汐等人齊齊出動,離開流雲劍宗,在陳昊的指引下,朝龍淵城西南區域行去,由於龍淵城太大,足足有數萬裏之遙,並且空中禁止飛行,為了抓緊時間,眾人再次坐上了端木公子從他老子那裏央求來的六麟寶輦,載著眾人風馳電掣地飛掠而去。
然而就在路途行至一半,陳汐猛地察覺出一絲不妥,強大神念席卷而出,瞬間橫掃四周千裏之地,頓時就發現一個行蹤可疑的身影。
此人一襲黑袍,遮蓋住了全身,行蹤飄忽,速度卻是極快,緊緊吊在六麟寶輦的後邊,明顯是在追蹤自己等人。
看來自己從流雲劍宗出來,就被這家夥盯上了……陳汐略一思索,便即明白,此人肯定是在流雲劍宗外潛伏了許久,為的就是等待自己的出現!
這家夥究竟是誰?
跟著自己又要圖謀什麽?
陳汐思索片刻,隱約猜出,這人要麽就是蘇家派出的探子,要麽就是貪圖自己的仙器寶塔,但不管如何,其來意肯定不會對自己好了。他當即決定,先給這位一個教訓再說。
嗡!
渾厚的神念之力化作一尊無形的巍峨山嶽,轟然朝那黑袍人的識海碾壓而去,正是陳汐所修煉的神魂攻擊之法——撼神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