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滅血靈祖身!
聽到這個字眼,熾青應那猶如血鑽般的眸子裏泛起一抹亮澤,旋即便一閃即逝。
“哪怕沒有這一場功勞,用不了多久,我也足可以斬斷因果枷鎖,踏足道主境,一舉掌控命運之道,築就無上不滅血靈祖軀!”
熾青應雙手負背,身影平淡如水,可言辭中卻有一股誌在必得的睥睨之氣。
“走吧,莫要讓那些獵物走丟了。”
熾青應踱步朝前行去,血色披風搖曳,在重重迷霧中勾勒出一抹鮮紅的光。
“大人,您這是要去哪裏?難道不去對付那個應劫者了?若這樣可就太可惜了。”
三頭獄靈一怔,這才發現熾青應所追尋的方向,並不是那應劫者所離開的方向。
一句話,令熾青應倏然頓足,俊美略顯蒼白的麵容上泛起一抹不耐,道:“閉嘴!”
話一出口,熾青應頓時一怔,這才發現自己心緒中似乎多出了一絲暴躁。
三頭獄靈嚇得渾身一僵,龐大如犬的身軀匍匐在地,惶恐不安,他可不清楚熾青應為何發怒。
“那小子很危險,雖然受傷了,可直覺告訴我,若去殺他必會發生讓我意料不到的變故。”
深呼吸一口氣,熾青應的舉止重新變得優雅而高貴,平靜說道,“我血靈一族血脈中傳承著與生俱來的預知天賦,那應劫者給我的感覺……很不尋常。”
三頭獄靈心中悚然,他可是很清楚上位血靈一族的天賦,傳說中血靈一族的老祖甚至可以預知未來,推演出因果之羈,命運之絆!
而今,熾青應居然從一個身負重傷的應劫者身上預知到一絲不同尋常的危險,讓得三頭獄靈也是感到意外不已。
這若是真的,豈非證明這來自護道一脈的應劫者是一個了不得的強大人物?
“走吧,先收割一些頭顱,立刻便前往‘弑逆高地’,隻有在那裏,才擁有足夠的神血讓我窺伺命運的奧義!”
淡漠而平靜的聲音中,熾青應身影閃爍,須臾便消失在重重迷霧深處。
那三頭獄靈也連忙跟了上去。
……
陳汐身影在閃爍,迷霧遮掩的森林中,充斥著太多的未知和凶險,可在禁道秘紋力量的查探下,一切景象都變得清楚無比,無法給陳汐造成任何行動上的障礙。
在他的識海中,一直遙遙鎖定著遠處的蒼雲野等人的蹤跡。
這一刻的陳汐,就宛如一抹飄忽不定的陰影,悄然追隨著,沒有發出任何一絲聲響。
在禁道秘紋力量的覆蓋下,就連路途上所遇到的一些“獵食者”也都根本沒有察覺到陳汐的存在,被他安然擦肩而過。
自從詛咒神器“破神之刺”被道厄之劍吞噬之後,陳汐體內所遭受的詛咒之力已被徹底抹除。
雖然肋部的傷口依舊顯得異常猙獰滲人,可用不了多久,這一切都會被修複愈合。
至於體內被嚴重損傷的經脈穴竅、血肉筋骨,卻是需要一點時間來慢慢修複了,畢竟那等傷勢太過嚴重,差點就傷及體內星域,即便如今已再無任何凶險,可恢複起來卻不是短時間內能辦到的。
若非如此,剛才在襲擊蒼雲野一行人時,絕對不可能僅僅隻殺死兩名對手那麽簡單。
一想到此事,陳汐心中不免有一絲遺憾,剛才的機會很不錯,若是全盛時期的他,完全有把握殺死更多的對手,可因為受限於體內傷勢,陳汐也不得不慎重保存體力,不敢全力而戰。
畢竟,這迷霧森林中可不僅僅隻有蒼雲野一行人,還有棲居於此地的逆道罪徒以及獵食者。
一邊飛遁,陳汐腦海中浮現出許許多多有關護道之戰的消息。
在前來參加護道之戰時,其父陳靈鈞曾言,整個護道之戰將分作三重戰線。
第一重戰線位於道愆罪源的最外圍,此戰線覆蓋範圍極廣,有著許許多多不可預測的凶險之地,被傳送進入其中時,誰也無法確定究竟身處在第一重戰線的哪一個區域中。
像這迷霧森林,陳汐就未曾聽陳靈鈞提及過,顯然當年的陳靈鈞進入道愆罪源時,並未被挪移到這迷霧森林內。
不過,無論身處第一重戰線的哪一處區域中,最終所有的參戰者都會陸續前往“弑逆高地”!
弑逆高地,位於第一重戰線的核心地區,被譽為“第一中央戰區”,無論是護道一脈的參戰者,還是逆道一脈的參戰者,皆都會在弑逆高地上爆發最大規模的血戰。
亙古至今,每隔萬年便開啟一次的護道之戰已經發生了不知多少次,發生在弑逆高地上的大規模戰爭更是數不勝數。
傳聞中,那是一片澆築神血、埋藏神屍、燃燒著無數英魂之火的恐怖區域,常年彌漫血雨腥風,天地間盡是諸神征戰的怒吼和大道崩滅的哀嚎。
沒戰鬥意誌不堅定之輩,是斷無法承受這種戰爭血腥之壓迫的。
但同樣,戰鬥意誌越強大,戰鬥手段越強橫,便可以在弑逆高地中獲得寶貴的曠世機緣,有諸神遺落的神寶,也有晉級破境的契機。
最重要的是,能夠進入弑逆高地征戰,無疑是一種對參戰者戰鬥力的肯定,是一種難得的無上榮譽!
因為隻要能夠從弑逆高地中活下來,哪怕無法突破進入護道之戰的第二重戰線,日後返回宗族時也會成為首屈一指的大人物,獲得無數稱讚和賞賜。
對於所謂的榮譽、寶物,陳汐並不看重,他所在乎的唯一一點就進晉級道主境的契機。
而在弑逆高地上,很有希望能夠尋覓到這種契機!
故而陳汐已經做出決斷,等解決了蒼雲野一行人,就開始前往那弑逆高地中。
嗯?
陳汐忽然眉頭一皺,整個人猶如一抹陰影倏然靜止,悄然藏匿在了一株古樹的高處。
在距離陳汐三千丈之外,蒼雲野一行人佇足,神色皆都有些驚疑不定。
“做好戰鬥準備,我已經敢確定,咱們這一路上一直被人跟蹤著!”
泰睿沉聲開口。
這正是他們一行人停頓下來的根本原因,不止是泰睿,其他人心中也縈繞著一抹陰影,和泰睿一樣感知到了被人追蹤的氣息。
“那該死的小雜碎,簡直是陰魂不散!難道他以為躲在暗中咱們就奈何不了他了?”
蒼雲野臉色陰沉,狠狠咒罵不已。
之前陳汐那一次偷襲,不僅僅隻是斬殺他們兩名同伴那麽簡單,最重要的是對他們的士氣造成了極大打擊,一想到憑借他們七位九星域主聯手,都沒能奈何陳汐,甚至最終連陳汐的影子都沒看到,他們心中就不可避免地感到一份沉重。
他們都不是尋常人,戰鬥經驗更是豐富之極,豈會不明白陳汐能夠辦到這一步意味著什麽?
若非清楚陳汐如今負傷嚴重,蒼雲野他們定然不敢再任何一絲去追殺陳汐的想法!
或者說,也正是抱著陳汐極有可能快堅持不住的這個念頭,蒼雲野他們才沒有做出放棄這次行動的打算。
然而現在,局勢的發展卻出乎他們意料,陳汐竟宛如跗骨之蛆般,陰魂不散地追在他們身後,一副誓不罷手的架勢,這讓蒼雲野等人心中也不禁被激起一股火氣。
他們原本是打算找個僻靜安全的地方商議一下對策,然後再進行下一步行動,誰曾想,陳汐竟是渾然不打算給他們一絲喘息的機會!
這簡直就是欺人太甚!
索影芙率先按捺不住,厲聲清叱:“陳汐,有種你就出來,何必藏頭藏尾見不得人?”
聲震八方,遠遠擴散而開。
其他人皆都已做好戰鬥準備,蓄勢以待。
可沉寂了許久,竟是沒有一絲回應,靜悄悄一片。
“陳汐!你這個該死的應劫者,你不出來也好,等此次護道之戰結束,我一定要聯合其他部族一起,將你們陳氏宗族徹底鏟除了!”
索影芙嬌媚明豔的玉容上已是一片鐵青,不斷大喝,她受夠了這種被人追蹤,時刻提心吊膽的感覺,就仿佛頭頂懸著一柄利刃,不知什麽時候就會掉下來,這簡直就是一種煎熬。
“可有辦法能夠鎖定他的身影?”
蒼雲野目光望向飛靈雪。
“不行,我們飛靈氏的天賦‘觀象之心’足可以窺伺到一切虛幻背後的真跡,可卻根本沒辦法窺伺到陳汐,這就意味著他應該是掌握了一門極為強大的藏匿法門,起碼要在‘觀象之心’的力量之上!”
飛靈雪飛快說道,哪怕她不願承認,也不得不說出這個事實。
什麽?
其他人皆都心中一沉,他們可是都很清楚飛靈氏的天賦傳承“觀象之心”有多麽的不可思議,可如今卻連這等秘法也無法捕捉到陳汐身影,這讓他們如何不驚心?
“難道就沒有其他辦法把他逼出來了?”
蒼雲野臉色陰冷無比。
其他人皆都緘默不言,一時氣氛變得沉寂無比,仿佛空氣都凝固。
便在這一片沉寂中,一道優雅而低沉的聲音悠悠從遠處的濃霧中傳達而開:“已經迷途的朋友們,把你們卑微而肮髒的頭顱交給本座,本座帶你們去尋找那個應劫者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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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明天就進入12月份了,也就是完本月了,莫名的緊張,壓力如山崩海嘯撲麵而至,敢問諸君可有減壓良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