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的一天開始,在觀戰的、參戰的人陸陸續續來到擂台時,才發現昨日不曾出現的兩個道士今日卻早早的來了。
“老道士,昨日為何不來設台?莫不是圈了我等珍寶就想開溜?”
“我看就是!這些日子以來,他們贏多輸少,早已是賺的盆滿缽溢,昨日的幾戰基本都沒什麽懸念,他們肯來才怪!”
“跟他廢什麽話,直接拿回我等的珍寶便是了!”
眾人一來,當即對兩人發難,不少輸紅了眼的人都磨刀霍霍,畢竟聖王器、萬年靈藥也不是大白菜,要多少就有多少。
“各位聽我說說啊!”
昨日也不知去幹了什麽的任無良臉色有些蒼白,他製止眾人,有些虛弱道:“做我們這行的講的就是一個誠信,不管輸贏都要做下去,昨日真不是我不來,而是實在有事!”
“有事?”有人嘿嘿冷笑出聲,道:“怕是數珍寶數的手抽筋吧!”
對此,韋一笑隻回了一句‘傻逼’,就在那人瀕臨發怒之際,任無良連忙道:“是真的有事!你們看看,今日的八強當中,隻有霍然和采崢是準聖,其餘全都是聖人境,我們不還是一樣來了嘛!”
聽到任無良的話,眾人沉默,八強之中,霍然是準聖中期,采崢是準聖巔峰,其餘的最起碼都是聖人初期,甚至還有幾個是聖人中期。霍然就不用說了,但采崢不論和誰一戰,絕對是輸多贏少,換句話說他們最起碼有一場可以有八成押對的可能!
“暫且信你了!”
一眾人這才算是信了任無良的話。不多時,沐家主持人和沐家執法隊一同來了,宣布了八進四的對戰名單:采崢對瀾風、霍然對句鋒、桑天陽對蠱天、麃宇對阿伊那。
“我以兩株萬年溪風草壓瀾風敗采崢!”
“我壓三千顆命元神精!”
……
第一戰是采崢對瀾風,沐家聖人的話音剛落,眾人當即向任無良下注,幾乎所有人都壓在了瀾風身上,隻有不到半成的人壓了采崢勝,對此,任無良和韋一笑是來者不拒,全都接受。
臨近決賽,他們已經不再做暗箱操作,甚至都沒有叫霍然用紫極仙瞳來判斷誰勝誰敗,因為這些都毫無意義了,能撐到八強,證明這些人都不能以常理度之,充滿不確定性。而之所以還要繼續設台,用他們的話來說就是:出來混的,總是要還得,先前賺的足夠多了,現在就最後幾場了,即使場場都賠,最後也是賺的盆滿缽溢,而且還能給這些人留下好名聲,指不定日後又有賺錢的機會。
該下注的都下完了,所有人都在期待這八進四的第一戰,這是霍然蚩無敵赫連紅塵三人也來了,直接來到了任無良的攤前,說道:“交代你辦的事都辦好了嗎?”
“你霍大爺交代的事,道爺幹不辦好嗎?”任無良翻了翻白眼,掏出靈液瓶灌了一大口,蒼白的臉才稍微好看點,“下次這個苦差事千萬別找道爺了,媽的差點沒累斷腿,將近一千萬裏的範圍啊!”
“得了!”
蚩無敵一點不領情,無視無良道士的虛弱狀態,說道:“沒叫你參與玩命兒的事就不錯了,而且這些天霍然幫你賺了多少珍寶啊,光是八千年以上的靈藥沒有一千也有八百吧!”
“好吧……”任無良被蚩無敵一句話嗆死,隻能掏出一塊尺許方圓的靈玉,低頭製作玉簡。
臨近決賽血主都還沒來,預示著他要麽不會來,要麽等待決賽的時候再來,畢竟決賽的時候是所有人最緊張的時候,那個時候對於血主來說絕對是最佳的時候!
於是,霍然花了十多天的時間以乾坤圖錄之法刻下了十幾座禁製陣台,讓任無良帶著陣台走遍來鈞天界的必經之路上,然後解開陣台,使得內中蘊含的禁製散於星空之中,隻要有人經過霍然就能發現,可以提前做好準備!這也是昨天任無良為什麽沒有在這裏設台的原因。
這個活兒累是累了點,但總比參與擒殺血主的行動要安全無數倍,所以他任無良還能反駁蚩無敵什麽?
……
擂台之上,采崢與瀾風已經登台。戰鬥一開始,采崢就化成本形,數百丈高的金毛猿長臂過膝,一圈圈奇異的花紋格外吸引眼球。其手中握著的黑鐵棍宛如擎天柱,可捅穿蒼穹,直入幽冥。
瀾風雖然一身修為臻至聖人初期,比采崢要高一個層次,但他也不敢鬆懈。十六進八時采崢和劉青峰的一戰他可是看得清清楚楚,舉父族天賦異稟,攻擊強悍的沒邊,且一身銅皮鐵骨,可硬撼聖器,幾乎可以用人形法寶來形容。在采崢化成本形之際,他神話疾風而退,與此同時掌心發出一道青芒,直射巨猿雙眼。
巨猿碩大的雙眼綻放出凶光,它雙臂一轉,宛如擎天柱般的黑鐵棍帶起磅礴浩蕩之氣橫掃,當的一聲擊開了那道青芒,而後大步急跨而進,同時揮動黑鐵棍,霎那間狂猛的罡風溢邊全場。
棍未至,罡風已然來襲,瀾風就像是風暴中的一葉孤舟,他一身法力爆發穩住身軀,腳踏虛空忽左忽右,拉開與巨猿之間的距離。同時一手掐動劍訣,一手並成劍指,那先前被擊飛的青芒當即化成一口百丈天劍,隨其指揮而動,忽而立斬,忽而橫劈。
當!當!當!
金色巨猿舞動長棍,上擊九重天,棍影與天劍交戈,激起了漫天火星,崩碎了百裏星空。混沌氣洶湧間,他持續疾進,隻要近了瀾風的身,他就等於贏了一半,勝是遲早的事,畢竟瀾風同劉青峰一般,並不主修肉身,受不得這等戰波的侵襲。
采崢打的好算盤,瀾風又怎麽可能不知?敵進他退,左手的劍訣也是大變,指如影,一個呼吸間掐了一百零八道印訣。
唰唰唰!
劍訣一變,當空天劍立即顫動起來,天地間的一種道被勾動,發出嗡嗡之響,而後四麵八方突兀的出現了無數天劍,密密麻麻遍布了整片戰場,十萬天劍齊齊斬向了巨猿。
不得不說瀾風的實力很強勁,這一招太過震撼,十萬天劍躍然而出,有斬盡眾生之勢,守護擂台的八十一根石柱在第一時間激起熾盛光芒,穩固空間,阻擋戰波,以免殃及池魚。
“吼!”
十萬天劍來襲,巨猿引頸長嘯,其聲似泣含悲,波動每個人的心弦。下一刻巨猿全身金毛倒豎,黑色鐵棍綻放出無窮神光,映照三千界。它像是天生的舞棍者,周身棍影遍布,阻擋著天劍斬擊。
鏘……哢嚓!
一劍劍被黑棍橫檔,一劍劍被崩碎,然而一劍破碎立馬又有一劍產生,像是無窮無盡。這是無比艱難的一戰,采崢被十萬天劍完全鎖定,隻能被動的抵擋,要麽撐到瀾風法力枯竭,要麽他先力竭。
唰!
又是一劍斬下,巨猿舞棍太久,似乎瀕臨力竭,沒能擋住這一劍,背部被斬了一道長長的口子,霎時間鮮血噴湧飛濺,宛如一個泉眼。身大體大,鮮血自然也多。
“嘖嘖,瀾風當真不簡單,這招十萬天劍恐怖的緊啊!”
“采崢要敗了,撐不了多久。”
“媽的,輸了那麽多,總算能贏一局,老子家底都壓下了,看那老道士不賠死!”
“可不是嘛,輸紅眼了都,總算可以回點本!”
見采崢開始力竭,已經不能再擋住所有天劍的斬擊,敗跡初顯,一些壓瀾風勝的人差點沒流出淚來。沒辦法,先前他們輸的實在是太多了,這一戰他們基本上是把所有家當都壓在了瀾風身上,即使不能把先前輸的都贏回來,多少還能回點本。
遠處的韋一笑苦笑連連,勾著任無良的肩膀說道:“師兄啊,進了口袋的東西再掏出來,我特麽的不舍得啊!”
“師弟你的心性還不夠。”任無良半眯著眼,摸著下巴幾根稀疏的胡子說教道:“有贏就有輸,天道有盈缺,此為輪回。再說了,就算接下來每一場咱都賠,總得來說我們還賺了不少啊,比尋勞什子機緣容易多了!”
“那幹完這一票,咱還去尋機緣嗎?”
“尋!為啥不尋?我們不尋,指不定就被哪個孫子尋了,不能便宜了別人!”
……
擂台之上,瀾風麵色蒼白,不過卻顯得有些興奮,因為采崢從開始還能抵擋天劍之外,時間一久就不能再完全抵擋了,此時早已血流如注,鮮血灑遍星空。他咬了咬牙,體內法力瘋狂輸出,要一舉擊敗這個舉父族的不世天才。
撕拉!
一瞬間又有千百劍斬落,巨猿抽身退,手中長棍舞成一片影。奈何他終究是撐的太久,體內後力不濟,雖然打碎了數百道天劍,卻依然有近百道天劍落在了身上,留下了數之不清的傷口。
也虧得他一身銅皮鐵骨,這些傷口並不能入骨,否則早就血盡而死了。
“吼吼!”
猿聲再起,震動星空,徹底被激怒的巨猿渾身撐起耀眼的金光,刺痛了所有人的眼球,而在此之際,一道金光直衝瀾風而去,像是可以超越了時間一般。
嘭!
一聲悶響,已經站在勝利的山巔上的瀾風突遭重擊,身子橫飛了出去,而那道金光也散盡,卻是一丈高的金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