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山中修煉
這是一個秋日的午後，天高地闊，秋風颯颯吹過，滿山的紅葉在秋風中搖曳。隱約可見有青磚碧瓦的屋簷在紅葉中隱現。
石砌的古樸台階上，一個一身青衣的年輕人正拿著一把掃帚不徐不疾的把秋風吹落的樹葉掃在一起。台階之上是高大的山門，上麵題著三個蒼勁的大字“棲鳳觀”。
從山門進去是一個開闊的天井，直往前走，是一座雄偉的大殿，殿前是一個香煙繚繞的青銅香爐，殿內不知供奉著哪路神仙。
繞過大殿則是一片寬闊的廣場。數百名弟子正在一個青年道士的教導下練習著武功。廣場兩側已經後麵則是一片蔚為壯觀的建築，看上去是日常居住之所。
那個山門口打掃衛生的年輕人正是李輝，來到此地已經有一年光景。
那日，李輝在檢查出自己身懷被修仙者稱為廢靈根的五靈根之後，情緒複雜，驚喜中帶著那麽一絲失落。
自己畢竟是擁有靈根之人，可以修習那無上仙法。隻可惜蒼天弄人，卻是修仙者中最差的廢靈根。
李輝很快把心中那絲失落排遣掉。按照書中介紹，凡人中有靈根者萬中無一，自己能身懷靈根已經是天大的幸運了。何況自己還肩負著救出父親的重任。雖然父親現在生死未卜，但是隻要有一絲可能李輝就絕不會放棄。五行靈根俱全，這樣倒是可以修煉任何一種屬性的功法。
李輝開始認真思考自己接下來要走的路。
要救出父親，則必須進入皇宮，這才有可能得知那些挖礦的民夫的下落。隻是宮門似海深，以自己現在的情況，即使進的皇宮也隻是死路一條。李輝決定先找個地方開始修煉這部功法，隻有將自身實力提高才有可能救出父親。沒有力量一切理想和抱負都是空談。
於是李輝帶著從國師和青衣人身上搜刮到的東西，來到了此地。
這裏名叫棲鳳山，主峰朝陽峰。位於宋國的東部，山上有一座道觀，為棲鳳觀，建在朝陽峰上。而這裏便是武林中赫赫有名的棲鳳派的所在地。
李輝來到山上，編造了一番父親出遠門再無音訊，母親早亡，無處可去的謊話，賄賂了看門的弟子幾十兩銀子之後，便留在了此地做了一名雜役。其實李輝那番話倒也是實情。
李輝所在的這片天地，被稱為乾元大陸。在乾元大陸中部，就是李輝現在所在的夏州，夏州東部臨近無邊的大海，西部相接的是涼州，北部為幽州，南部則是無盡的蠻荒之地，據說在蠻荒之地有無數凶猛的異獸出沒，隻是這些異獸倒是從未踏出蠻荒一步。
在夏州有宋國、晉國、楚國、商國四國。涼州隻有薑國這一個國家，但是薑國也並非疆土遼闊，隻因那涼州大部分是寸草不生的戈壁之地。在幽州則有遼國、魏國，此外便是一些遊牧部落。李輝便是出生在宋國的都城汴京郊外。
李輝來到這棲鳳觀卻也不是漫無目的。在決定踏上修仙之路後，李輝便離開了自己住了多年的地方，尋找一塊合適的修煉之地。
在一日到達棲鳳山後，李輝發現在這裏能感應到的天地靈氣比別的地方似乎多那麽一點。在加上此地接近宋國邊境，人跡罕至，正是隱居修煉的好地方，便在此地住了下來，做了一名棲鳳派的雜役。
李輝賄賂了掌管雜事的總管之後，便得到了打掃山門這麽一份清閑的差事。晚上李輝便在自己居住的一所僻靜的屋子裏修仙從國師上得到的那本《裂地決》。
那日李輝從國師身上得到一本“夢鬆筆錄”一本土屬性功法《裂地訣》，另外從青衣人那裏得到一本製符的道書，裏麵介紹了煉氣期修仙者所用的一些低級符的製作方法。此外就是兩柄飛劍和一些靈丹、藥草。這些靈丹有煉氣期修煉所用的聚氣丹，也有療傷解毒的一些丹藥。
那些藥草李輝根據“裂地訣”中的介紹，知道其中一些是煉製聚氣丹和其他一些丹藥的材料，隻是李輝不懂煉丹方法，而且那些藥草也不全，根本煉製不出聚氣丹來。
而從青衣人身上得到的製符術李輝現在根本無法實踐，身邊連一點製符的材料都沒有，也放在了一邊。
從青衣人身上得到的那些現成的符李輝妥善的收好，這些暫時都沒什麽用。以後出其不意使用出來，倒是自己的一個殺手鐧。這青衣人是一個小修仙家族的修仙者，這次出來尋找靈藥卻被殺，在家族中倒也沒有引起什麽轟動，尋找一陣沒結果後，也便慢慢淡了下去。
李輝便每天重複著這簡單而單調的生活。白天在棲鳳派中做一名普通的雜役，晚上回來則潛心修煉《裂地訣》。
隻是李輝的資質實在不怎麽樣，這一年來，堪堪修煉到煉氣期二層的境界。李輝心中焦急卻也無可奈何。自己資質本來就差，而且閉門造車，沒有人指點自己。
沒人指點這倒罷了，李輝本身悟性極高，對一些功法上的東西也能自行參悟透。隻是沒有丹藥和足夠的靈石輔助，這點讓李輝很頭疼。國師和青衣人身上搜刮到的那些靈石丹藥李輝根本不敢放開了使用。這些可都是完了就再也沒有了。
修為提升緩慢，李輝便抽空修煉《裂地訣》中附帶的一些土係法術。這段時間來掌握了像國師和青衣人鬥法時所展示的土牆術、流沙術、石錐術，此外像修仙者人人都掌握的護身罩、輕身咒這類小法術也都掌握，同時也學會了驅物術，現在李輝也可以驅使那兩柄飛劍對敵了。此時如果李輝在棲鳳派那些所謂高手麵前展示自己的輕身咒，一定會被認為是世上絕頂的輕功。
山中綠樹成蔭，山風吹過都很少能帶起一點灰塵，這雜活其實倒也輕鬆。李輝在山門口掃掃地，也便沒什麽事情可做了。便隨便在院子裏瞎逛。一般除了幾個禁地，其它地方倒也可以亂逛。
不知不覺就來到了後院練武場邊。一個年輕的道士正在帶領棲鳳派新入門的弟子練著門派的基本功。這些弟子都是在山下附近的城市和村鎮中剛招收的。能夠拜在棲鳳派門下，是很多熱血少年的夢想。
看著那些弟子一招一式一板一眼的練習那些世俗武功，李輝心中不禁感歎，以他現在入門修仙者的功力，這些世俗武者的高手，根本連自己最簡單的一個石錐術也無法抵擋，連手中的黃色飛劍也無需動用。
這柄飛劍現在李輝已經知道是一件土屬性下品法器，叫做十琥，那柄火紅的飛劍叫做流炎，是一柄火屬性下品法器。知道這兩柄飛劍的名字很簡單，那柄黃色飛劍劍柄上就刻著十琥兩個字，而在那柄火紅飛劍劍身上則刻著流炎兩個字，這都是兩件下品法器，煉製他們的人也是低階的修士，還保留著世俗間製造武器刻上名稱的習慣。
十琥劍與李輝功法想匹配，使用起來自然也是更具威力。而流炎，雖然也能使用，但是沒有火係功法匹配，威力大打折扣，當然也不是世俗間那些所謂神兵利器能比的。
這些弟子可不知道身邊有這麽一位“絕頂高手”在看他們練武，雖然在李輝眼裏他們可能不堪一擊，但是在這些少年的心中，依舊憧憬著自己有一天能夠武功大成，仗劍江湖，快意恩仇。
“你！對就是說你！第二排第三個！早飯沒吃嗎？這樣軟綿綿的敵人一伸手就能把你掀翻在地下！”這個年輕弟子也是棲鳳派年輕一代中的翹楚，師門中頗為看重，現在就是替師父在帶這些新招來的師弟們，此時看到有位弟子不用心，出言嗬斥。
看著這些弟子練武，突然間一個想法浮現在李輝腦海中：這些凡人的武功，固然無法與修仙者的法術相提並論，但是其轉折騰挪，攻擊銜接，卻也是相當的了不起。那麽如果把修仙者的法術和世俗的武功結合起來使用呢？是否能在鬥法中讓敵人更加難以提防？
李輝此時也是接觸修仙一年的煉氣期修仙者了，也明白了為什麽五靈根會被稱為廢靈根！根據裂地訣中的介紹，煉氣期九層，前三層隻是入門，天靈根的修士一般一年就能修煉到煉氣期五層！真靈根的修士一年也能修煉到煉氣期四層，三靈根的修士也能修煉到第三層！至於四靈根、五靈根的修士則連第三層都難以到達！要知道煉氣期三層，其實隻是個開始，真正的修煉是從第三層以後才開始，修煉速度的差別一般也是在第三層之後才會體現出來，但是四靈根、五靈根的修士，連突破煉氣期前三層都很難！
李輝這一年才達到煉氣期二層，廢是廢了點，不過也總算是丹田中形成靈氣氣海，與隻能練出真氣的世俗武者不可同日而語！但是那有怎麽樣呢？依賴那幾個粗淺的法術和手中的法器，李輝估計自己也就能對付幾個世俗的武林高手而已。而自己要救出父親，必然要在宋國皇宮中打主意，大內高手如雲，自己進去仍舊是送死！
看來隻能從別的地方入手先提高自己的實力了！此時李輝被自己腦子中冒出的把武功和自己的法力結合的想法吸引住了。
“假設在鬥法的時候，不要用驅使飛劍隔空對戰，而是手裏握著劍，像是世俗武者那樣近身搏擊，利用靈活的身法和巧妙的招數來對付敵人不是更加厲害嗎？手上握著法器，靈力直接灌注在法器內，威力應該更加大啊？可是為什麽那天晚上國師和那個青衣人都是遠遠地控製飛劍攻擊而不是直接握著飛劍近身搏鬥呢？而且國師以前不就是個武林高手嗎？”李輝在腦中認真思考把武功和自身法術結合起來的可能性。
“一開始，青衣人控製飛劍先攻擊過來，國師用土牆擋住，然後用流沙術和石錐術反擊，然後……”李輝開始慢慢回憶那天晚上國師和青衣人鬥法的情景。
“原來是這樣！”李輝眼前一亮！“很多法術都限製住了近身攻擊的威力！比如流沙術，讓人移動空難，石錐術和火彈術那種密集的攻擊也很難在近身的情況下躲閃。所以在他們眼裏這種近身攻擊的用處不大，而且還十分危險。”
“但是施法是需要時間的，如果身法足夠快，在對方施展出那些困人的法術的時候迅速躲避開來呢？或者自己一開始就近身，狂風暴雨的攻擊根本不給對方施法的機會呢？”李輝漸漸眼睛亮了起來。
“試一試！說不定真的可以呢！”
午夜時分，棲鳳派的大部分弟子都已進入夢鄉，隻有幾個值守夜半的弟子還守在本派重地“落鳳閣”下。不過這些弟子也都漫不經心，打著哈欠，聚在一起，有一句沒一句天南海北的互相吹噓著。
這也難怪這些弟子，棲鳳派本就在武林中位列七大門派之中，何況朝陽峰地勢險要，遠離人煙，有誰吃了雄心豹子膽千裏迢迢的來這裏生事呢？
“張師兄，你上次說你隨師叔下山在汴京城中去那怡紅院中快活到底是真是假啊？反正兄弟們也都沒見過，由著那你吹了。”一位年輕的弟子，雙手卷在袖筒裏，對著一個三十多歲的虯髯漢子說到。那神情，有三分猥瑣，七分向往。
被稱為“張師兄”的虯髯漢子此時一臉的自豪和傲然，懷抱著寶劍靠在牆上，頭略微上仰，眼睛眯著，嘴上掛著幾分得意：“那當然！怡紅院那鶯鶯姑娘那胳膊啊，嘖嘖！就跟那新采的蓮藕似的，那小手，就跟那白蔥一般，那一雙媚眼就跟隻小狐狸似的，看一眼，魂兒都被勾走了。”張師兄說著，嘴上哈喇子都快流出來了，眼神迷離，似乎還在懷念那一夜的旖旎春光。
“就吹吧你！說的好像仙女下凡一般，我就不信你有這狗屎命，能享受這般豔福。”卻是另一個弟子表示懷疑，但看那表情分明帶著幾分羨慕嫉妒。
李輝靜靜地伏在黑暗中，此時運起輕身咒，趁這幾個弟子不注意，突然竄過去，如風一樣，躍上了落鳳閣二樓。
“咦，張師兄，你們有沒有看到什麽？我感覺好像有什麽從身邊竄過似的。”一個年輕弟子狐疑地四下看看。
“祝師弟，你是犯迷糊了吧？這深更半夜的有什麽啊？肯定是刮了點小風就疑神疑鬼。”張師兄正在向師弟們吹噓自己在怡紅院那一晚的豐功偉績，此時被打斷，非常不滿，不耐煩的說道。
李輝伏在二樓上聽著不禁失笑。也不再理會，弓著身子，悄悄轉到樓的另一邊，掀開一扇窗跳了進去。
這個房子算不上大，隻有幾丈方圓，滿滿當當的一屋子全是書，左邊的是內功心法，李輝隨便翻看了一本，無非是一些引氣入丹田之類的煉氣之法，與自己的裂地訣都相差甚遠，李輝把這本書放在書架上，走向右邊。右邊的書架上的東西就比較吸引李輝了，全是一些拳法、刀譜、劍譜之類。
拳法有什麽《鳳尾手》、《七傷拳》，刀法則有《斷水刀》、《追魂刀》之類的。李輝更想要的是劍法，走到劍譜那一欄，棲鳳派弟子多用劍，這劍法當然也最多、最精妙。
“嗯，好像都很普通的樣子。”找了半天，李輝都沒有找到一本令他滿意的劍法。李輝雖然沒練過武功，可是天天看棲鳳派弟子練武，經常聽那位稱職的大師兄講解，對這些劍法名稱倒是很熟悉。都是些大路貨色，和棲鳳派入門弟子們練得沒什麽不同。
突然李輝看見在書架最頂端放著一個檀木盒子，地下襯著黃綢，周圍也不放別的書。
“看起來很高端的樣子”李輝心裏嘀咕著，一伸手將檀木盒子取了下來，揭開蓋子，裏麵居然還是一個盒子，居然是用黃金打造而成，外麵鑲嵌著白色的美玉。看這陣勢，即使再傻的人也明白裏麵的東西絕對不是外麵書架上的大路貨色能比的。小心的打開金盒子，裏麵放著一本黃舊的古書，看上去很有些年月了，上麵寫著“疾風幻影劍”旁邊有一行小字：“棲鳳派絕學”
“就是你了！”李輝眼裏放出熾熱的目光，這劍法明顯是高端貨，“嘿嘿，棲鳳派的各位大俠們，這本劍法先借給我看幾天吧。”李輝把“疾風幻影劍”取出來揣進懷裏，然後把金盒子蓋好，又小心地放回檀木盒子中，輕輕地放回原來的位置。然後走到窗前，掀開窗戶，神不知鬼不覺地溜回了自己的住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