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秋細雨,紛飛如絮。
偶有微風吹拂,立時惹動漸黃的樹葉,搖曳飛舞。
“咳!咳!”林靈忍不住咳嗽起來。
蕭落急忙伸出輕輕的拍著林靈的後背,擔心道:“小靈,要不要緊。”
林靈俏然一笑,“蕭大哥,沒事。”
“小靈。”蕭落憐惜道:“去找個地方休息一會兒再走。”
林靈感覺身體確實沒什麽力氣,就點點頭,由蕭落扶著向前走去。
蕭落小心翼翼的扶著林靈,來到一處木屋前,抬手叩手。
“篤,篤,篤。”
屋內,響起一道滄桑的聲音。
“來了,來了。”
緊閉的木門“吱嘎”一聲,由內向外打開。
一位白須滿腮的老者睜著清澈明亮的黝黑色雙眸,好奇的打量著林靈與蕭落。
“老人家,我們能進來休息嗎?”蕭落笑道。
“進來吧。”
白須老者笑道,退到一旁,待蕭落進來後,迅速的將門關上。
“這裏就要打起來了,你們怎麽還到處亂跑?”
“打起來?”林靈詫異,與蕭落四目相對,疑惑不已,“老人家,你說誰與誰要打起來?”
白須老者急忙做個噤聲的手勢,“聲音小一點,要是讓阿努聽到了,那就糟糕了。”
“老大爺,到底是怎麽一回事情,可以對我們說說嗎?”林靈輕聲道。
白須老者歎息道:“你們是從外地來的?”
林靈輕笑,“是。”
“難怪,你們不知道,我們附近有一個力大如牛的漢子,名字叫阿努,阿努想要我們這裏最漂亮的姑娘素衣,但是素衣不喜歡阿努,就趁夜逃走了。現在,阿努知道後,非常的憤怒,說要將我們這裏的人殺光,以泄露他心頭之恨。”白須老者的語氣沉重,“唉,我們這裏的男子雖然多,但是誰有阿努那般強勁的力氣,唉,你們都不是這裏的人,休息一會,趁阿努沒來,趕緊離開吧。”
林靈顰蹙一攏,看來心狠手辣的人,不管在哪裏,都是存在的。
“老人家,我們都會一點法術,讓我們幫助你們吧。”林靈提議。
“不用。”白須老者一口拒絕。
林靈困惑,“老人家,為什麽不要我們幫忙。”
白須老者無奈道:“我們不止怕阿努,還怕阿努身後的人,那可是黃夷的大人物。”
“這裏,已經是黃夷的地界嗎?”
林靈長籲一口氣,走了將近半個月,翻過一座大山,終於到達黃夷的地界。
“恩,我們是黃夷的百姓。”白須老者搖頭長歎,“但也不是黃夷的百姓。”
“為什麽?”林靈奇怪,老大爺說的話自相矛盾,聽不懂。
“我們想成為黃夷的百姓,但是黃夷的那些大人物說我們不應該屬於黃夷,應該屬於白夷。”白須老者的神情極是無奈,“黃夷的大人物說我們的肌膚特別的白,應該屬於白夷,但是我們也不知道為什麽肌膚會像白夷的人一樣的白。”
“肌膚皙白就是白夷的人。”林靈輕輕一笑,“那黃夷的人肌膚就是很黃了。”
“不算黃,但是與我們相比,就黃的特別厲害。”白須老者驚訝的看著林靈,“你的肌膚比我們還要白,肯定是白夷的人。”
“我不是。”林靈撫摸著嫩白如玉的臉頰,淡淡一笑,柔聲道:“老大爺,請問,這裏離黃夷的主城有多遠?”
“黃夷的主城!”白須老者疑惑,忽然明白過來,“你是說落日城,對不對。”
“恩,就是落日城。”林靈點頭。
“落日城,離這裏很遠的。”白須老者捋著腮旁的胡須,眼神迷朦,“我真想去落日城裏看看。隻是,我這輩子怕是沒法去了。”
“老人家,想去的話,可以讓你的孫兒陪你去。”林靈輕聲道。
“老了,不行的。”白須老者淡聲道,轉身,從裏屋裏捧出兩根翠竹,分送給林靈與蕭落,“寒屋簡陋,沒什麽好招待的,隻能請你們喝些泉水解解渴。”
“謝謝。”
林靈拔開翠竹的另一頭的竹塞,揚起準備喝下時,忽然見到蕭落向自己輕輕的眨了眨眼睛。
停住喝水的動作,林靈困惑的望著蕭落。
“老人家,為什麽這裏隻有你一個人!”蕭落突然道,“而且,這個木屋裏的其他人呢!”
“我隻有一個人。”
白須老者的聲音忽然有些異樣,略微的顫抖。
林靈也感覺到不對勁,蕭落的話語素來很少,一路上,偶爾是被自己惹的無可奈何之下,才會說上幾句。
“可是為什麽那個長凳上有好幾雙掌印。”蕭落不輕不慢的淡聲道。
“不可能。”
白須老者尖叫一聲,聲音尖銳高亢,與剛才滄老的聲音有天壤之別。
“你是女的!”
林靈驚呼一聲,這個聲音,清柔脆嫩,韻味猶存,明明是女子的聲音。
白須老者見自己的身份已經暴露,頓時驚慌不已。
“你們,別過來。”清柔的聲音包含著慌亂,透著恐懼。
“放心,我們不是壞人。”
林靈急忙安撫著受驚的白須老者,但是似乎毫無作用。
“不是壞人,那你們怎麽會敲我家的門,你們肯定是阿努派來抓我的。”
林靈恍然大悟,笑盈盈的看著氣急敗壞的白須老者,“你就是素衣!”
素衣一怔,無言的低下頭。
“素衣,願不願意跟我賭一把?”林靈笑嘻嘻道。
“賭!”素衣詫異,“什麽是賭?”
“就是說你與我各選一個結果,那個結果與誰說的最為符合,那就算誰對。”林靈微笑,“對的一方可以讓錯的一方做出約定的事情。”
素衣疑惑,“你為什麽要與我賭?”
林靈抿唇一笑,“自然是有目的的。”
“我不賭。”素衣心中直打鼓,咚咚的狂跳不停,總覺得,眼前清秀絕倫的女子對自己不懷好意。
“那就算了。”林靈故意的歎道:“可惜啊,原本想帶你到落日城去。”
“落日城。”素衣驚喜道,從小到大,自己還從未去過落日城。
“你不賭就算了。”
林靈故意賣關子,逗得素衣心中直癢癢的。
“我……賭。”素衣毅然決定與林靈賭一把,落日城的吸引力對自己而言,實在太大。
蕭落眉頭一皺,沉聲道:“小靈,我們要去落日城,何必要帶上她。”
“蕭大哥。”林靈見蕭落不高興的模樣,急忙道:“我隻是見她非常想去落日城,所以才會提議的。”
“她想去,就自去。”蕭落冷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