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輕閑閑的氣氛驟然緊張,林靈與風落麵麵相覷,清水瞳眸中充滿疑惑,不約而同望著同樣莫明其妙的妖心。
“妖心。”風落眼神不善,恨恨的盯著妖心,真是喜歡無事找事的家秋,隨隨便便的撂下一段話語,就讓蕭落與聖木跑去夾縫。不過,夾縫到底在哪裏,自己也想知道。
妖心無奈道:“風落,你別吵。”語落,轉身鬱悶的化成紅光消失。
風落一呆,忙不迭的化成暗紅色光芒緊躡於後。
……屋裏,僅剩茫茫然的林靈。
無所事事的林靈百無聊賴,索性研究屋裏的擺設,先走至蕭落剛才坐的水晶椅前,伸手輕觸,如若鍾乳石的柔潤,又有水晶獨有清涼,難怪他們喜歡坐在水晶椅上。角落處,兩個近約二米的青色彩描紫琉花雕寶玉瓶晶瑩剔透,熠熠閃爍著淡青色的光芒;旁邊,簡單大氣的器具,擺放在淡黃色玉石做成的八方桌,光可鑒人。
屋裏的擺設已經被林靈研究了三遍以上,仔細的連淡黃色玉石桌上那縫隙中的一條細若珠絲的小紋路都找到。
“王,王。”
此時,屋外忽的響起嘶啞的喊聲。
“蕭大哥不在。”林靈揚聲道。
“我能不能進來。”嘶啞的聲音慌慌張張道。
林靈幹幹脆脆道:“不行。”屋裏的主人不在,怎麽能隨便答應。
“求求你。”嘶啞的聲音充滿著悲傷,“請讓我進去。”
“不行。”林靈有些不耐煩,已說了不行,為什麽還要一而再三的懇求,“等蕭大哥回來,我會對他說的。”
嘶啞的聲音依舊在繼續,甚至雜著某種忽低忽高的音調。
林靈隻覺得心裏更加的煩燥,不由的大吼:“有完沒完,別再吵了,聲音好難聽。”
嘶啞的聲音突然止住,再無聲息。耳邊頓時清靜,猶如自喧鬧的鬧市回歸寧靜的自然。
寂寂靜靜的屋中,忽然閃過數道顏色各異的光芒,金色、紅色、暗紅色、黃色,交織在一起,如若鮮豔的霓虹在屋中閃爍。
消失的蕭落、聖木、風落與妖心出現在林靈的眼前,蕭落神色極是疲憊不堪,聖木臉色陰霾,風落的眉宇之中憂心忡忡,妖心則低垂著腦袋,沉默的讓人幾乎要忘記他的存在。
他們是怎麽了!
林靈瞥視著各人的神情,感覺不對勁,頓時將剛才聽到嘶啞的聲音拋之九霄雲外,噤口不言。
良久,妖心打破寂靜,無奈而憤然道:“我哪知道那個百花魚妖居然想強行打開夾縫,她也太自不量力了。”
林靈心中驀然一沉,妖心話語中的意思,是說……銀奴已經不在了嗎。倏然間,莫明的感覺憂傷,雖然與銀奴相識不久,但她的愛意卻是熾熱的無法忽視,隻是,銀奴未說出的愛戀,陪著她一起消失在天夷山的夾縫中。
永遠無法對著心愛之人說的濃烈的愛戀,是多麽傷心而無奈的事情。
林靈有些後悔,銀奴的消失與自己多多少少有些責任。
“以銀奴那種妖力,想打開天夷山的夾縫,是絕對不可能的事情。”聖木沉聲道:“但是天夷山的夾縫不能讓其他的妖怪知曉。若是讓別的妖力強大的妖怪知道,聯合起來打開夾縫,群妖齊出天夷山,到時勢必會引起無法預料的麻煩。”
蕭落的臉色瞬息間變的蒼白,緊閉唇瓣一言不發。
風落的眼睛溜溜的盯著蕭落的一舉一動打轉,至於其他的事情,與自己有何關係。
妖心嘟嚷道:“反正蕭落已經將夾縫移動到另一個誰也不知道的地方,就不要再追究責任了。”
話音未落,妖心感覺身體一震,身不由己的趴倒在地,背上,一把水晶椅子囂張的搖晃著。
“閉嘴。”蕭落冷喝一聲,剛才微微曲起的手指慢慢的舒展,輕輕的敲擊著水晶扶手。
屋裏,籠罩著緊窒而陰沉的氣息。
來到天夷山,林靈發現一直微笑的蕭大哥的笑容越來越少,不時,攏起眉宇。
“妖心,你想私離天夷山,而且還擅自帶其他妖怪去了夾縫。”蕭落沉聲道:“你說,我該怎麽處罰你。”
妖心還想辯解,但是不知為何,在蕭落強大的妖力製壓下,聲音愈來愈輕,“妖心……”頓了頓,“隨王處罰。”
蕭落的神情稍微緩和,“那好,你就去沉淪之塔裏好好的待著,千年之後,才能出來。”
沉淪之塔!
妖心的臉色赫然一變,失聲道:“王,我不想去沉淪之塔,懇請換一種懲罰。”
蕭落冷哼一聲,“你非去不可。”
妖心僵一僵,神情忿忿不平,似想爭辯卻又將話語吞回肚中。
蕭落對妖心的憤怒視若無睹,手指尖,金色的光芒閃爍著冰冷的光澤,緩緩的指向妖心。
“等一下。”林靈忽然出聲,走到蕭落的麵前,輕垂著螓首,輕柔而堅決道:“蕭大哥,事情是因我而起,若是妖心要受到懲罰,我責無旁貸。”
清清脆脆的聲音,承受著蕭落炯炯有神的眸光,林靈走到蕭落的麵前,跪倒在地,語氣平靜,“請責罰。”
碧色的雙眸掠過一抹慌亂與不知所措,蕭落輕挑眉宇,靜靜的凝視著林靈,半響,淡聲道:“你是人類,我是妖王,不過,妖心所做這事與你切切相關。”長長的舒口氣,闔合瞳眸沉吟不決,私心中,不願也不想懲罰林靈,但若是不聞不問,豈是身為妖王所為。
輕輕的話語,從不曾像此時這般的沉重而無奈,哽咽在喉。蕭落暗暗歎氣,處罰靈兒的話語怎麽也說不出口。
林靈心如靜水,是自己的錯,就由自己來承擔。
“靈兒,……”蕭落喟然長歎,心道:你叫我該如何是好。
“王,是我主動要帶百花魚奴去夾縫,與靈兒無關。”妖心急忙道,“你別聽靈兒胡說。”堂堂的妖怪妖心,豈能讓一個普通的女子代自己求情,有什麽事情自己一妖承擔。
林靈回身,大聲道:“明明是因為我……”
妖心眼神不耐,直接衝到林靈的麵前,抓住林靈的衣襟,大力的搖晃著:“告訴你,是我是我,你別吵。”
妖心忽然的舉動,令林靈目瞪口呆,一時之間,不知道該如何說清。
“放手。”蕭落見狀,立時喝道,揚手揮出一道金光打開妖手的手指。妖心吃痛,雙手一鬆,林靈頓時感覺呼吸一下子暢快起來,趕緊接連的呼吸幾口新鮮的空氣。
默然在旁,臉色鐵青的聖木,注視著麵前一幕,忽然輕笑幾聲,“小落落,我倒有一個主意,不知道行不行。”
語音未落,眾人的目光齊聚聖木的身上,期待著他的話語。
蕭落望著胸有成竹的聖木,心中一動,“聖木哥哥,你想說什麽?”
聖木衝著蕭落勾了勾手指,輕輕的掬起唇瓣,待蕭落走到跟前,附在他的耳朵輕聲訴說。
翌日
一夜未眠的林靈舉著兩個黑黑的熊貓眼來到蕭落的屋前,而妖心早已經等候多時,林靈捂唇打了了個哈欠,愁眉苦臉的看著妖心。
蕭大哥昨日與聖木哥哥不知道在商量什麽,時而詭笑時而點頭。
最後,隻是讓自己與妖心明日晨曦初露時就要到起床到他的屋前。
屋門無聲無息的打開,蕭落修長挺拔的身影出現在林靈的視線,沐浴金黃色的光芒中,燦爛耀眼光可奪目。
淡淡一笑,就將天地間的景色抹淡,隻留下一襲青衣灑落,傲然的佇立於天地間。
林靈情不自禁的看癡了!
“靈兒。”蕭落神清氣爽的走到林靈的身邊,與灰頭土臉的林靈相比,簡直是兩個極端,“你的眼睛怎麽了?”
眼睛!林靈不解其意,莫明其妙,“我的眼睛沒怎麽啊!”
蕭落斂眉,“你的眼睛周圍好黑啊,看起來,你比我還像妖怪。”
林靈一愣,回過神,“蕭大哥,你取笑我。”說時,伸手連掏向蕭落的肢膈處撓癢癢,蕭落沒有提防,恰好讓林靈撓個正著,不由的勾起唇瓣,一麵笑著一麵避開。
“王,你想對我做何處罰。”妖心有些焦燥,迫不及待道。
蕭落輕笑,伸手自懷中取出一樣東西,東西如若葫蘆形狀,顏色卻是黑漆漆的,將手中的東西交給妖心,“這裏麵有數千顆妖樹種子,其中有一顆是藍遊,你將數千顆妖樹種子種在離此不遠的山坡上,等到一日,藍遊發芽,長成大樹時候,就算對你的處罰結束。”停了停,情意綿綿的望著林靈,“靈兒,你也必須與妖心一起種樹,待你找到哪顆是藍遊之後,對你的處罰就算結束。”
聽起來好簡單,隻是種樹,以前自己也曾經種過樹,想必沒什麽難的。林靈點點頭,將說未說之際,忽聽妖心詫異道:“王,你是說裏麵有藍遊的樹種。”
蕭落微微一笑,語氣鄭重,“是,有一顆藍遊。”
林靈奇怪,藍遊與別的樹到底有何不同。不容她細想,手腕忽然被妖心拉住,“靈兒,快走,我們趕緊去種。”
心中的疑惑被妖心打斷,林靈暫且將疑問丟到一旁,緊跟著妖心,尋找山坡去種樹。
經過妖心左挑右選,終於在一處荒涼至極的山坡中停下來。
林靈納悶不已,怎麽挑來挑去挑這麽一塊地方,無數的碎石塊層層疊疊的亂在一起,地麵幹幹的,一點濕氣都沒有,周圍,隻有生命力旺盛的雜草以及幾根幹裂的褚棕色的枯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