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皓,不急,先喝杯茶再說。”初晴殷勤地倒了一杯熱茶端給君皓,不知道君皓是有點神不守舍,還是初晴手沒拿穩,就在一個伸手接,一個往前遞的時候,茶杯被打翻了,一杯水全部潑在了君皓的鎧甲上,又順著鎧甲的縫隙迅速地滲進了裏麵的衣服粘在了君皓身上。
君皓一下就跳了起來,拍打著鎧甲上的水珠,找東西來擦拭。可是茶水滲透的速度太快,大部分都被裏麵的衣服吸收了,他做的一切都是徒勞。
“哎呀,真對不起,都是我不小心。這穿著還不難受死了?”初晴也顧不了那麽多,拉起自己那華美昂貴衣料做的衣服袖子去幫君皓擦拭。
“你也不是故意的,現在天氣也不冷,沒關係,我們趕快回宮去換了衣服就行了。”君皓說著又急於出門。
初晴都已經做到這一步了,哪裏能讓君皓臨陣退縮,這可是她最後,也是最好的機會。聽說君皓還沒開始召侍寢,可是他一出征,那仗都打了三年沒有結果,誰知道君皓什麽時候能再回來?不用想太久,隻要出去個一年半載,誰不定他就會被外麵的野女人給吃掉了。那時候他的心裏還能有自己嗎?初晴的如意算盤就是和君皓生米做成熟飯,大不大婚是其次,但就可以名正言順地陪君皓一起出征,她就能貼身盯牢自己的心上人,再不許任何人染指。
“不行,現在茶水是熱的,還沒什麽感覺,出去冷風一吹,要是著了涼,病倒了,還怎麽帶兵出征啊?快,把衣服脫下來,我讓小二拿去爐子上很快就可以烘幹,耽誤不了多少時間。”初晴說著,就熱情大方地上前動手幫君皓卸鎧甲。
“不行,我沒帶著替換的衣服,這衣服拿走了我穿什麽?”君皓繼續拍打著鎧甲上已經看不到的水珠,好像逆著光看不清地將身轉向麵對窗口,這樣一來,初晴根本無法從正麵靠近他。
君皓是裝傻充愣還是真糊塗?初晴感覺君皓應該是屬於前者可能性比較大,可是他在人前對自己摟摟抱抱都毫不忌諱,難道單獨相處卻不自在?那麽他對自己究竟是真心還是假意,或者是害羞?
“君皓。”初晴從背後輕輕環住了君皓緊實的窄腰,感覺他身體緊了緊。可惜隔著一層厚厚的鎧甲,這種身體接觸的感覺會遲鈍很多,初晴在心裏歎息。
“什麽?”君皓的聲音聽起來卻和平常差不多,輕快中帶著一點點笑意。
“你喜歡我嗎?”初晴將臉貼在君皓身後的鎧甲上,左手放在他的胸膛上,這樣寬厚而堅實的感覺真好。
“當然喜歡,不然當初我怎麽會去求母後要娶你為妃。”君皓的身體很快放鬆。
“你喜歡冷顏多些,還是喜歡我多些?”初晴的聲音嬌媚婉轉,輕輕地說。
“我已經娶了顏兒……晴兒,不要問這個好嗎?”君皓轉回身:“我不可能嫁給你,去花月國,你也不願嫁給我做側妃,所以我們就做朋友,兄弟一樣的朋友吧。”
初晴忽然用力摟住君皓的脖子,往下一拉之時,踮起腳,迅速在他臉上吻了一下:“君皓,如果我不要你去花月國,你能休掉冷顏娶我為妃,並且再不娶別的女人嗎?”
君皓因初晴的突然襲擊,本能地頭往後仰,身體也跟著往後一退。他本來就已經站在窗口,差點沒倒翻出去,倉促間反手撐住了窗沿才穩住了身體,頭無意間轉向街麵,好像看見冷顏正仰頭注視著自己。等君皓定定神,將身體轉向街麵,探出身向樓下街道上看去時,哪裏還有冷顏的身影?甚至街道上都沒有什麽女人走動,來來往往的不是小攤販就是士兵。
一定是眼花了,冷顏故意躲著自己又怎麽會跑到軍營附近來?也許是自己剛才想著見到的人會是她,所以神思有些恍惚。君皓這麽一想,慌亂的心很快平靜下來。
初晴見君皓剛才一通手忙腳亂,好像沒有聽見自己的話,又拉著他的手,要他轉過身來麵對著自己:“君皓,我可以為你放棄在花月國的一切,嫁到大盛國來,並且我不會再喜歡別的男人,隻以你為夫。所以,我對你隻有一個要求,對我公平點,不要再喜歡別人,不要娶側妃。隻要你馬上休了冷顏,我可以先送你一份大禮——立刻要女王發十萬精銳奇兵,不用你親自招募兵勇出征,就可替你掃平臨海國的進犯,永固邊關,將來也絕無後顧之憂。”
“十萬奇兵?”君皓動容。他早就知道花月國喜歡和平,才有那麽些富足的物質和時間來不斷訓練挑選別精銳,擁有了這支沒有任何國家可以與之匹敵傳說中的奇兵,那些有膽窺視花月國富饒的土地,美麗的姑娘,迷人的景致不懷好意的國家才沒膽去進犯。
初晴見君皓驚訝的樣子,誤以為他是不相信,自豪地笑道:“可別小瞧花月國女兵,因為她們有著天神賜予的過人天賦,打起仗來可是所向披靡,從沒輸過。”
君皓聽說過這支奇兵的神奇,隻是離她們上次打仗已經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據說那次被她們打敗的隊伍無一生還。她們用的什麽計謀或者是手段?沒人知道。從此花月國安享太平到如今。君皓知道初晴這話絕對沒有誇張,而且她為了自己可以舍棄唾手可得的花月國女王之位,並隻嫁一夫,可以說誠意十足。初晴的這份陪嫁大禮,絕對足以讓天下所有的男人動心。
“可是,我不能休了顏兒。那樣,她和整個將軍府的人永遠都會抬不起頭來做人。父皇母後,她們都十分喜愛顏兒,決不會允許我休了她。還有,雖然有休妃一說,但是大盛還從來沒有人這麽做過……”君皓東扯西拉了一大堆理由,不知道為什麽,當初要娶初晴的決心和勇氣,在今日得到她明確的表態後,卻是退卻不再了。
沒有進皇宮這個門,和進來了卻被趕出去,那是截然不同的兩碼事,君皓再不醒事,這點道理還是明白的。在大盛國民間女子被休都是奇恥大辱,性子烈的女子會因此自殺,即使安然回家的也會被視為不詳之人,以後孤獨一生,再無婚嫁的可能。何況冷顏還是天下皆知的太子妃,休妃的後果可想而知。
當初君皓的打算是,既然自己答應了母後娶冷顏,那麽母後是否也會退讓一步讓自己娶初晴做側妃呢?沒想到這事情君皓還沒去跟皇後商量,到了初晴這裏就卡住了。作為花月國的公主,她有勇氣放棄可能繼承的王位,放棄娶眾多夫郎的權力,已經是十分的難得。堅決不願與人分享一個夫君,是初晴唯一,也是決不更改的要求。
而三年在一起生活成長的點點滴滴,盡管有著複仇這一層陰雲,君皓和冷顏一直磕磕碰碰。但君皓感覺到她一天天滲透到自己的生命裏,與她相伴的每一天都很美妙。
這才是君皓心裏最重要,但不能說出來的理由:他不能割舍冷顏,他在乎冷顏的感覺。無論如何不能將冷顏逐出宮門,傷害她。從冷顏對準備給他召人侍寢的態度上,君皓已經感覺到她對自己並不是嘴上說的,表麵看上去的那麽不在乎。尤其是那天晚上同枕而眠,因為無法回答冷顏的問題,他隻好裝睡,卻無意間聽到了冷顏的心思。原來她很介意感情的專一,這讓君皓既喜且憂。他知道自己的身份也許無法給冷顏想要的專一,但是他希望努力讓冷顏的夢做得更久一點,所以他才冒險向母後要求在冷顏沒有長大成人前,不要安排侍寢。一向儀態端莊,喜怒不流於表麵的皇後當時驚訝得臉色都變了,繼而將君皓好一頓怒斥——為著他的不孝,和無法讓人理解的荒唐想法。
看見君皓好像心動卻又為難的樣子,初晴以為他覺得那樣做對冷顏的名聲不好,隻是迫於皇家的壓力,無法采取行動。
初晴將頭緊緊貼在君皓的胸前:“我知道你和冷顏還沒圓房,知道大盛皇室子嗣單薄,所以今天來,我是想…….”說到這裏,初晴也有點羞澀,雖然她大膽潑辣,女人主動在花月國也是平常事,但是要她一個未出閣的姑娘主動向自己心儀的男子求歡,還是不免甜蜜中有點慌亂。“我想,若是能為你懷上龍子,而冷顏依然是女兒身,那麽休她娶我,其實對大家都沒有傷害,皇上和皇後是可以接受的吧?”
初晴說著,稍微離開了點君皓的懷抱,動手幫他去卸鎧甲。君皓沒有說話,也沒有動,似乎在考慮著什麽。初晴不敢抬頭去看他此時的表情,怕自己就會失去勇氣,不管他是高興還是猶豫,隻要他不反對,一切按照自己設想的發展,她就能如願嫁給君皓。
“嘩啦”一聲,不知道過了多久,兩個人都沒有說一句話,隻聽到鎧甲落地的聲音。初晴從來沒有伺候過男人,君皓那身鎧甲打造的又是精妙,十分合體卻是難脫。初晴費了九牛二虎之力,額頭冒汗才算是脫了下來。
這季節已經到了春末,天氣不冷不熱,君皓鎧甲裏隻穿了雪白的中衣,絲質輕薄的衣料,一側胸前被茶水浸濕貼在身上,很清晰地可以看見透出的一點誘人粉色。初晴心中似乎被那點粉色點燃了一簇火苗,屋內空氣迅速地曖昧燥熱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