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你好壞

第一百四十八章 有意和親

君皓的手飛快地從任勇的頭上滑落下來,直到脊梁骨,一路力灌於掌拍了下去。不過眨眼功夫,他收了掌冷冷道:“若不是太子妃為你求情,本殿下決不會隻是廢了你的武功這麽輕易就放了你。你不知道那隱匿者的真實身份,難道連她大致是什麽流派都不知道?”

“我隱約聽說她和草木派梅家一族有什麽瓜葛。”任勇也曾經做過黑龍騎跟了君皓一段時間,知道他的脾氣,沒有殺掉自己已經是莫大的恩賜,至少他還有命回去能夠照顧奶奶,所以雖然武功被廢,回答問題倒是很合作。

任勇咬牙爬起來對君皓和冷顏叩首道:“謝太子殿下和太子妃殿下不殺之恩。”

看著任勇踉蹌而去,冷顏正要和君皓分析如何去尋找這個草木派,卻見他徑自轉身向外走去,剛才對冷顏的撫慰和溫存蕩然無存。

冷顏擰眉想了想,對君皓態度的忽然轉變理不出頭緒,隻得跟在他身後上了馬車,往住地馳去。幾個黑龍騎依舊在後麵不遠不近的跟著。

馬車裏與來時歡笑輕鬆的氣氛截然不同,君皓端坐在一邊,眼睛直直地看著車門,轉都不轉一下,仿佛車裏隻有他一個人。

冷顏坐在另一邊打量半天,試圖和他說話,還用手在他麵前晃,都沒有引來他一點反應,看樣子,他是生氣了?還氣得不輕。可是冷顏感到莫名其妙,怎麽也找不到君皓生氣的理由。最後見他那麽拽的樣子,冷顏也懶得再理,逛了半天,又經曆了任勇這番損耗心力的審問,她也累了。於是兩人一個就這麽一邊一個,再不說話,一直在壓抑而沉悶的氣氛中回到了住地。

那天君皓沒有和冷顏一起吃晚飯,他們各自有自己的房間,也不在一起就寢,所以自回去後冷顏就再沒有見到君皓。

第二天起了床,冷顏想這經過了一晚上,君皓的態度應該有所緩和了吧,再去問問他為什麽莫名其妙就生氣不理人了。黑龍騎卻告訴她,君皓一大早就進宮去見安睿了。

冷顏本想跟著去看看他到底在搞什麽鬼,還撇了自己一個人去,可是轉念一想,自己這麽巴巴地跑了去,他要是當著安睿的麵不理會自己,那不是自找沒趣,被人看笑話,讓他更得意?

於是冷顏忍著,從早上到黃昏,除了去看看冷鋒的傷勢,找了幾十個借口,到門口晃了一次又一次,終於見著熟悉的馬車出現在視線裏。她忙跑回院子裏,裝作是在散步。不一會,就聽得馬車在院子門口停下,然後有人下車,馬車離去,直接去馬棚那邊了。

冷顏抬了頭,閑逛著往大門的方向走去,偷眼打量正進門的君皓。

君皓對今天一同進宮的兩個黑龍騎囑咐了幾句什麽,而後就往大廳——也就是冷顏的方向走來。

看著他越來越近,冷顏甚至都已經打算好,裝作昨天什麽都沒有發生一樣,微笑著迎上去,兩個人閑話家常,就會一切恢複如故。可是她的笑容還沒顯露出來,君皓視若無睹的就快步從她身邊走過。

冷顏有點懵了,故意清了清嗓子,暗示她在等君皓。可是君皓依舊沒有停留地揚長而去。

這下冷顏可火了,給他台階都不下,還蹬鼻子上臉了,對不起,這麽小氣的家夥,恕不奉陪了。她一甩手,準備去找冷鋒聊天,剛進後院,就看見了白日隨君皓進宮的一個黑龍騎,好奇心戰勝了憤怒,冷顏招手叫那黑龍騎過去問:“今天太子進宮幹什麽去了?”

那黑龍騎還不知道這小夫妻兩鬧別扭的事情,笑道:“太子妃殿下不知道昨天安睿太子送了請柬來嗎?”

“什麽請柬?我不知道啊。”冷顏想肯定是君皓故意不跟自己說。

黑龍騎一看她不知道這事情,為了難:“這——,要不您還是親自去問太子殿下。”

冷顏見他支支吾吾地,越發覺得這事情不簡單,心想要是君皓肯告訴我,還用得著問你?

“不說是吧?好,我自己去問安睿,你們誰也別攔著,也別跟著。就讓那些什麽臨海大王的爪牙,安信一黨的餘孽逮著把我殺了好了。”冷顏知道黑龍騎最忠實的就是君皓,其次也能聽冷鋒的調遣,對於她這個太子妃是保留著當年小姐的情分,還有對現在身份的尊重,保護可以,說笑可以,調遣命令卻決對有可以不服從的權利。所以冷顏對他們隻有如此“威脅”引導,方能奏效。

果然,那黑龍騎見她作勢欲往外跑,有點慌了,忙叫住她:“太子殿下也沒吩咐說瞞著誰,隻是,我說了以後,無論太子妃殿下心裏怎麽想,都不要生氣,或者隨意離開這裏行嗎?”

冷顏見他這麽鄭重其事,點頭答應,不然她就沒辦法知道是什麽事情了啊。

“太子殿下今天進宮是和安睿太子商議和親的事情,我知道的隻有這麽多,因為他們商談的時候是不允許任何人靠近的。”黑龍騎雖然都是男人,還有不少是尚未談論過婚嫁的小夥子,可是冷顏那點心思在這一圈人裏是心照不宣公開的秘密。

冷東亭和夫人是一生一世守著對方,這種用全部身心愛著一個人的生活方式對冷顏兄妹產生了極大的影響。就說當初君皓和初晴那番親密地交往,冷顏那時對他還沒有什麽明顯的好感,卻已經是呈現出排斥的苗頭;到了柔兒出現時,簡直就是醋海翻波,這些別人可能不太清楚,作為君皓最貼身心腹的黑龍騎們,可是想裝聾作啞都難以辦到,甚至還聽到過君皓對冷顏的那番專心守護的誓詞。所以,剛才這黑龍騎才提前給冷顏打好了招呼。

“轟隆隆”仿佛晴天炸開一個響雷。冷顏當即就愣怔在那裏,連那個黑龍騎什麽時候走開的都不知道。

上次安睿對君皓提到和親的事情,那時候被他毫不猶豫地婉言推掉了,這才過了多久呢,就奈不住自己找上門去了?冷顏自嘲地一笑,當年大婚前他不就已經想過要通過這種方式來穩固身份和地位了嗎?要不是皇後和攝政王強迫,君皓又怎麽會娶自己?那時還是小小少年郎的他就已經知道了權力大於一切,又何況經曆了擁有兵權的威風在一夕間被攝政王取回,那種失落該是多麽地折磨人。

現在機會來了,那天是因為自己跟在身邊不好破了麵子,背著自己的時候想必是很高興前去跟安睿商議和親的事情。對於一個已經成年的太子來說,身邊隻有一個太子妃實在是很委屈寂寞,這種和親對於君皓,大盛皇族,乃至國家利益都有著多麽積極的作用,此時納妃是再名正言順不過了。不過這事情有一就有二,有二就有三,冷顏發現其實君皓對自己的承諾不過是兩個小孩子之間的傻話罷了。

冷顏一個人坐在院子裏樹下想來想去,隻覺黯然神傷。以前對君皓不在乎,不喜歡也就罷了,可是這些天,把心裏那個結解開後,隻覺對君皓的依戀和親近就像放閘的水一樣,是那麽地強烈和炙熱起來。原來一切早存在於內心,隻是她一直沒有勇氣去麵對而已,可是,現在什麽都清楚了,也到了要與人分享,也許是失去他的時候了吧?忽然,翠波那麽卑微地喜歡著安睿的情景,就在冷顏的腦海裏一遍遍地上演。

等她驚覺的時候,天早已經黑了,那些黑龍騎也感到她和君皓之間不對板,所以也沒人來打攪她。

冷顏暗想自己在這裏想什麽都沒有用,還能攔著君皓娶妃不成?翠波拚死也隻是為了能留在安睿身邊,自己和她比起來已經好到天上去了,還想怎麽樣?雖然這麽安慰自己,冷顏心裏還是感很憋屈,假如不是做這個太子妃,又或者君皓不是太子,隻是象爹和娘一樣地廝守,那會很開心。

冷顏想去找冷鋒說說話,隨便聊點什麽都好,隻有哥哥會永遠對自己關愛照顧,不會改變。

冷顏正準備起身,隻見院子裏有什麽一閃而過,快得若不是冷顏這般功夫已經到了相當火候的人隻是看到一縷煙,尋常的人根本看都看不到。

這般功夫,還巧妙地避開了黑龍騎的耳目,這院子裏,除了君皓,再也找不出第二個人來。雖然冷顏也沒見過君皓施展過這麽高明的輕功,但直覺認定那一定是他。就如君皓曾經很得意地自誇,他還有很多本事是冷顏沒見過。單輕功,冷顏就已經見過他使過好幾種路數完全不同的。

這麽晚他一個人獨自出去幹什麽?冷顏也展開輕功跟了上去,雖然跟得有些勉強,卻也沒有被君皓甩掉,因為君皓似乎在尋路,經常會停下來辨別一番,再繼續往前奔去。

冷顏也不敢靠得太近,怕君皓發現,雖然他還不至於會把冷顏怎麽樣,可是現在兩人沒說話,被他知道會很尷尬。而且,冷顏也很好奇,想知道君皓在玩什麽花樣。

一路跟到了城牆邊,君皓早有準備地摸出一把暗器,一揚手,就見星光點點,均勻地自下而上分別在城牆上,而後,他飛身而起,在那些一半沒入城牆上的暗器上輕點,眨眼就攀上牆頭消失。

冷顏這倒省事了,君皓的身影剛消失,她也如法炮製,順著那些暗器越出了城去。

話說,正在此處當值的守衛,那天隻覺得自己腦後一陣陰風,可是什麽也沒看見,剛剛以為是自己產生了錯覺,又是一股陰風掠過,嚇得驚叫:“有鬼。”從此不敢在這一段守城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