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誰,反正你對別的男人都比我好,殺了你爹的可以原諒,隻是把你送到半路丟下水的都要感謝。到了我這裏,就是十惡不赦,又罵又殺。我對你那麽好,從來就不放在心上……”君皓惡狠狠地說著,忽地一伸手抱住了冷顏。
“放開。”冷顏心想這是什麽地方,他居然和自己一邊鬥嘴,還一邊想占便宜嗎?
“不放,怎麽?現在連抱一下都不許了?”君皓執拗地用力抱緊冷顏。
“那兩個長老隨時會出現,要是我們倆都被抓了,連個搬救兵的人都沒有了,還怎麽給我爹報仇?”冷顏實在掙不脫,隻得跟君皓講道理。
“你還知道我們一起被抓就糟糕了嗎?不回去找安睿來解決問題,還跑到這裏送上門來給人抓?”君皓數落道。
冷顏心裏一動,有些明白那天為什麽從任勇那裏回來的時候,君皓變臉的原因了。
“因為當初為了我爹的事情,那幾年我都想著怎麽殺掉你,而這次我卻放任勇走,所以你覺得我不公平生氣了?”冷顏渾身濕透,剛才急著找君皓還沒覺得什麽,現在靜下來,就開始有了涼意。君皓的身上很溫暖,於是冷顏也不再推開他,反而更貼近了他一些。也許君皓本意就是要溫暖她的吧?
“你就是對我最不好。”君皓委屈的說,這話也就默認了冷顏的猜測是對的。
冷顏真是啼笑皆非了,原來君皓心眼小起來是這麽不可理喻,孩子氣。“我上次不是對你說了,那是看在他有奶奶需要照顧,而這個事情他隻是聽命於人下了蠱種,嚴格來說,他並不是真正的凶手才放過他的。而我當初對你那樣,是以為你親手殺了我爹,這兩種情況怎麽能混為一談呢。何況後來,我在沒有證據的情況下,不也先相信你了嗎?說我偏心,你才是真的對我不公平。”
“狡辯,敷衍。”君皓嘴裏嘟噥著,語氣卻變軟了,有些不好意思。
“跟你急著要和親,娶個聽話又溫順公主比起來,我應該沒有什麽對不起你的地方吧?就為了這麽點小事,你就把當初對我承諾的話全都不算數了。”冷顏想起了自己心裏的那根刺。
君皓眼珠一轉,含笑道:“你怎麽知道我選中的公主是溫順聽話的?那天我和安睿談到和親,他說十五公主年歲相當,貌美如花,性情就是你剛才說的這樣,於是我就應允了。本來想改天再找你商量一下,不如就現在,你覺得可以,我就修書派人送回大盛去,讓母後早做準備。”
冷顏垂首不語。
“或者改天我要安睿安排你去見一下,幫我看看這十五公主是否象傳言的那樣,再做決定如何?”君皓興致勃勃地問。
冷顏心裏好不鬱悶,猛然一推君皓:“現在還是想辦法怎麽打聽到我們想知道的事情,才是最重要的吧。“
“你不高興了?”君皓似乎心情大好,又想往冷顏身邊湊,忽然他聽到了什麽,伸手一推冷顏,大叫:“閃開。”
冷顏順勢一轉身貼在牆壁上,隻見星星點點的一片如同牛毛般的暗器,全沒入了他們倆剛才站過的地方,一個灰色的身影隨即形同鬼魅地出現在屋子中央。
那是一個斑白了頭發亂蓬蓬身材矮小的老頭,開口竟是讚許地說:“不錯,不錯,小子竟能躲過我的牛毛細雨。”
君皓剛才也迅速地貼上了另一麵牆,此刻見到這老頭,也笑了,走了過去說:“你也不賴,剛才和我交手,變幻了三,不,是五次,就把我給抓住了,和外麵那群廢物比起來可真是厲害,厲害。”
那老頭顯然聽君皓這麽說他很不高興,哼了一聲道:“要不是你身上穿著件寶貝,我一次就可以拿住你。現在來了幫手,想重新打過?江湖中人,贏就是贏,輸就是輸,可不能出爾反爾,那就沒意思了。”
“這位老人家,莫非你是怕有我在,你會勝不了?先前君皓可是一人力戰你們草木派那麽多高手,也沒有計較這個人數的嚴重失衡,現在大不了我們二比二,也是公平的很,你們是前輩,又熟悉這裏的地形,已經占盡便宜了,不會是這樣還怕再來一次挑戰吧?”冷顏出言相激,麵對敵人,當然要一致對外。
“嘿,你是哪裏冒出來的黃毛丫頭?哦,明白了,難怪剛才我睡得正香,被你們在這裏說話嘰嘰喳喳給吵醒了,感情你是這小子的相好吧。”老頭這才把注意力放到冷顏身上來。
君皓剛才和這老頭交過手,知道他是高手中的高手,無論是從隱匿術還是對拚,自己加上冷顏都未必有取勝的把握,又何必惹怒了他,隻要能達到自己此行的目地就好,不必要去爭輸贏,隻是事先已經說好,贏了他才會回答自己的問題。
隻是因為君皓一直不服輸,纏著老頭非要鬥贏不可,他才用鏈子拴了君皓丟在這裏。
“前輩,她是我的太子妃冷顏。”君皓還是第一次在臨海國說出冷顏的真實身份,因為之前他怕別人知道冷顏的身份會對她不利,太子妃的地位僅次於皇後,倘若以她為要挾,不但是君皓,就是大盛也不得不慎重考慮。
而在這裏,既然打不過,君皓盤算著,就得老實點誠懇點想辦法來達到自己的目地。這兩個長老一般很少外出活動,今天難得隻有這老頭在家,對付一個總會比對付兩個要容易些。
“顏兒,這位是周又山前輩。今天隻有他在,還有一位陳懷英前輩暫時不在,所以剛才我們是一對一,很公平,就不用再重新打過了。前輩武功超群,待人和善,你要多多尊重他。”君皓拍著馬屁,對冷顏暗暗使個眼色,要她聽話,不要衝動。
周又山聽得君皓這麽一說,哈哈一笑:“原來是小兩口,難怪這小丫頭那麽緊張。”說著,他那兩眼一下閃出賊亮的光來,拉了君皓到一邊小聲問:“她真是你的太子妃?莫不是唬我老子玩的?”
君皓不知道這老頭怎麽忽然對自己和冷顏的關係關係產生了興趣,要知道兩人交手那會,這老頭可是一臉的不高興,君皓多說一個字他都嫌煩。
君皓微笑:“你不信可以去大盛打聽,五年前太子大婚,人盡皆知,舉國歡慶三日……”
“等等,五年前你才是多大點的小屁孩,就完婚了?”周又山瞪的眼珠子都快掉下來了。
君皓看周又山興致這麽濃,擔心他會一直追問到洞房裏麵去,雖然其實也沒有什麽,但那是他和冷顏兩個人的秘密,忙說:“你不知道吧,我們認識的時間更長,算來也有十餘年了……”
“青梅竹馬,對不對?”周又山興奮地搶著說:“小子你真有福氣,難怪這小丫頭對你這麽黏糊,真是羨煞人啦。”
“真的嗎?你覺得她很喜歡我?我怎麽不覺得?”君皓這話一出口,就被周又山啪一下在腦袋上重重拍了一巴掌。
“你是傻的還是瞎的?沒看見那小丫頭的眼睛一直在你身上轉?別以為我年紀大眼神就不好使,這雙眼睛可看得清清楚楚。”周又山忽然又說:“你該不會是得了便宜還賣乖,故意在我麵前賣弄來氣我的吧。”
君皓已經從周又山的這番表現中摸到些門道了,這家夥的命門原來在這裏——喜歡八卦,還特別喜歡打聽男女之間的感情,何不滿足於他,趁他高興時再問答案?
“怎麽會?隻是我隻有這麽一位太子妃,自幼相處,我以為很了解她,平日裏也的確如此。可是,有時候她耍起小性子來,我就摸不清她心裏到底想的什麽,總之怎麽做她都不高興……”君皓投其所好,將自己的苦惱說給周又山聽。
周又山仿佛見到了知音,抓住君皓的手腕,又一次激動地打斷了他的話:“對,對,女人的心思就像天上的雲彩,一會這樣,一會又那樣,真的摸不透,打又打不得,真正叫人難做。不過,你真的隻有一個太子妃?不會吧,聽說隨便哪個王子都有一群侍妾,那是身份的象征。對了,太子妃可不是隻有一個?那你有多少側妃什麽的?”
冷顏被趕到一邊,疑惑地看著剛才進來一身殺氣,一臉不耐煩的周又山和君皓不知道嘀咕了什麽,很快就紅光滿麵,笑得滿臉的褶子開了花,還不時地打量打量自己,好像還暗暗地在比手畫腳地。而君皓從一開始的鎮定自如,到後來有點不自在……
周又山在君皓那裏得到了極大的滿足,這地方平素可沒有人敢來,就是來的也是戰戰兢兢說完話掉頭就走。難得今天出現這麽一對璧人,陳懷英又不在,可得好好地抓住機會樂嗬樂嗬。
於是周又問過君皓,又借找冷顏驗證他說的話是否真實為由,將冷顏單獨帶到一邊,極力打探,當然是不會象問君皓那麽深入,但是也知道了君皓所言非虛。
最後,周又山一下子跳上窗台,坐在上麵,擺動兩隻短腿,用腳後跟磕著牆,看看君皓,又看看冷顏,指著他們說:“不對,你們倆做了那麽久的夫妻,怎麽一點都不親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