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給點顏色就打算開染坊。”冷顏的神色馬上不自然起來,心裏一慌,掉頭就想走。
“我開玩笑呢,顏兒又當真了。”君皓馬上做出一副滿不在乎,吊兒郎當的樣子:“好了,知道你不喜歡聽這話,以後不說就是了,可別把孩子嚇著了。”
“還知道你要當爹了,不聽那些姑姑們的教導,看你怎麽當爹。”冷顏見君皓沒有死纏爛打,定了定神說。
君皓輕拉冷顏的手,見她嘟著嘴,不無真誠地溫言細語道:“顏兒,謝謝你,願意原諒我。”
冷顏故意板臉教訓道:“事不過三,再沒有下一次了,要是你再惹了我,就別來找我了。就是你找,我也躲的遠遠的,讓你一輩子都找不到。”
“顏兒,你可別意氣用事,我有時候難免犯點小錯,那可都是無心的,你千萬別動氣,要是傷到了孩子,那我也會翻臉的。”君皓嘻嘻笑道。
冷顏見他此時逍遙自得的樣子,想起個人來:“說起來,這次我能平安無事的回來,多虧了方破的照顧。要不是他豁了命去救青禾山裏那一村人的性命,也就找不到雙色草,我的手也可能廢掉,咱們也就不會尋到捉拿那些貪官這麽有力的證據……他還以你的名義去救濟那些村民……他的功力非凡,假如你能留為己用,會是得力的左膀右臂……而且,這次接觸久了,我發現他的性情和你有很多相似處,你們肯定談得來,還有……”
“還有什麽?是不是覺得他比我更好,更會關心體貼你,能博得你的歡心?”冷顏說的越高興,君皓的臉色就越難看,終於按捺不住譏諷道。
“你都想到哪裏去了?不是你托付他照顧我的嗎?現在說話又這麽酸溜溜地。我明白了,難怪你要把我在宮外的所有東西都毀掉,原來是這個意思。”冷顏這才注意到君皓的表情不對。
“有嗎?哪裏酸了?最多就是些酒味,好了,我們不要為了個外人傷和氣。”君皓也許是看在孩子的份上,這次難得地並沒較真:“實話告訴你吧,我早見過方破了,也賞賜過了,最近會一直留在龍城他來處理那些貪官汙吏的事情。你現在不適宜出宮去見他,要是有什麽事情就告訴我,我幫你轉達。不過什麽東西毀了?我好像沒做過那事吧?顏兒你說清楚點。”
君皓的態度溫和,冷顏也就心平氣和地把方破好心為自己買衣服,回來以後被薑幼萱燒掉的事情說了一遍:“不是你就算了,也許是她們誤會了些什麽,把話傳錯了。”
君皓皺眉,生氣道:“這個薑幼萱怎麽辦事的?不管她是故意還是領會錯了我的意思,我看現在你還是不要用她了,讓她回冷府也好,換個地方當差也罷,總之,放在你身邊我不放心。”
“我想她隻是一時疏忽罷了,沒有那麽嚴重。當初她姑姑把她托付給我娘,就是想讓她過上安穩的日子,我娘心疼她不比我差。要不是為了照顧我,她主動進宮,我娘還舍不得讓她進來做奴婢。雖然她沒有別人那麽會說話,討人歡心,但是我們情同姐妹,對我照顧得盡心盡責,我也用順手了。她又沒有犯什麽錯,忽然就這樣要她走開,不就和攆她差不多?她的性子和我又不一樣,會受不了,說不定會想不開。”
冷顏對君皓不太喜歡薑幼萱也有所察覺,但是具體的事情她知道的並不清楚,加之最近君皓和薑幼萱的關係大有緩和,冷顏倒是希望他們能和睦相處。
君皓看她態度堅決,繼續勸說:“反正我想得到的,就會為你辦妥。但是你自己也要小心,那個妖婦能受父皇這麽多年的獨寵,手段自是不一般,不但是她,她身邊的人,她的親朋故友,包括與她交往密切的人,你都不要去招惹結交,小心點沒有錯。對了,我記得薑幼萱曾經救過君曜,他們感情不錯,難保那妖婦跟薑幼萱之間沒有什麽聯係,上次君曜出疹子,就隻要她去照料,我看……”
冷顏一看君皓患得患失地分析叮囑著,不禁笑道:“好了好了,我會小心,離百花宮遠遠的。你也不用害怕成這樣,草木皆兵,看誰都像是要害我,害咱們的孩子。幼萱與君曜自那次遊湖後,的確是走動的比較勤,但他們都是大大方方地,沒有避過人,而且君曜還小,不會有什麽了,說到底,幼萱和我們冷府的關係還是親近些。”
君皓見冷顏如此固執,看來要趕薑幼萱出去暫時是不可能,隻有多加些人手注意她的言行舉動了。
“好,畢竟你跟她熟,你覺得好就留下吧,隻要你開心就好。”君皓說著,眉毛一挑,半開玩笑半認真道:“別的我都可以不計較,但是以後你要是再在我麵前誇什麽哪個男人對你好,能幹,武功非凡,比我好看,我可真會生氣,那後果——”
“小氣鬼。”冷顏低頭笑著嘀咕。
“你罵我,趕快賠禮道歉。”君皓見月色下冷顏的容顏清雅,更是別有一番朦朧柔和之美,不覺心動,低語含笑道:“親我一下,就赦你無罪。”
冷顏被他輕輕用手托起下頜,抬頭見他鳳目含情,麵容溫醇親和,精致俊美的五官美麗的讓一切黯然失色,淡淡的龍涎香隱隱飄來,那成熟男子的陽剛威武之氣自然散發,似繚繚的勾動人心之弦在輕輕撥弄……
見她楞楞地直視自己,君皓隻得自己主動低首去迎合那張嬌嫩甜美的小嘴,低聲道:“顏兒,讓我親一下就好,我想了好久,好久……”
眼前的容顏在一寸寸慢慢放大,冷顏在感覺到君皓的氣息拂過自己的臉頰時,輕輕合上了眼,那優美的脖頸和下頜向上微微揚起一個優美的弧。
君皓的唇角向上彎起,雙手將她的身體圈得更貼近自己一些,輕輕去觸碰那一瓣芬芳的柔軟所在。
一個輕點印在冷顏的唇上,她的身子微向後縮,君皓的鳳目微張一線,端詳著她的每一點表情變化,見她神情並無厭惡,身子在一縮之後也再無逃避的打算,想必是太久沒有這麽親近,隻是有點不習慣,並非刻意拒絕。
於是,他的唇再次去尋找剛才那一觸的心動感覺,這時,冷顏的手緩緩地攀上他的雙臂,撫上他的臉頰。
眼見那期待的親密就要觸碰到兩人的雙唇,卻聽見旁邊的路徑上傳來了說話聲,冷顏忙將君皓一把拉到旁邊的樹後,他們站在此處完全不用避人,隻是因為剛剛那麽親昵,她有些不好意思,本能地想躲避起來。
君皓興致正濃,十分不情願地被拉著躲起來,心裏還在一個勁想等來人走了以後,怎麽再和冷顏親熱,於是貼在冷顏身後膩歪,正嗅著她的發香,來人的談話無意間飄了過來,君皓一下豎起了耳朵。
原來是兩個宮女,以為四下無人正聊著平時不敢聊得話題。
“這不可能吧?我看太子妃不像那種人,行事挺光明磊落的,又喜歡太子殿下,怎麽會做這樣的事?”
“真的,你跟的娘娘不受寵,消息閉塞,現在宮裏就這事傳得最熱鬧了。聽說太子妃借賑災為名,一出宮就跟那個男人耳鬢廝磨的單獨在一起,他們是進宮前就認識的老相好。龍城的守城士兵好多人都親眼見了他們兩個有說有笑的一起進城,分手的時候還依依不舍,那不是有私情是什麽?”
“真沒想到啊,那太子怎麽辦啊?這麽大頂綠帽子。我聽說他可是為了太子妃才遲遲沒有廣納妃妾,太子妃是瞎了眼嗎?天下最漂亮的男人就在身邊,她還去想別的男人?要是我能被太子瞧上一眼就幸福得要死了。”
“什麽綠帽子?還有更重要的,太子妃那肚子不早不晚偏偏在這個時候有喜——”
“啊,天啦,太子好可憐……”
兩個宮女聲音並不大,但此時周圍寂靜無聲,而君皓和冷顏都是有內力的人,聽得清清楚楚。
冷顏聽到這無中生有的造謠誹謗,下意識地手上一緊,卻感覺到緊實而溫暖的感覺,原來她抓住的是君皓的胳膊,她有些緊張地看向君皓,這個小氣的男人,隻是聽自己誇獎了方破幾句就很是不高興,現在還不知道宮裏有多少人在傳這麽離譜的事情,他又會怎麽想,怎麽反應?不會一個衝動去把方破給殺了吧?
君皓也正錯愕地看向冷顏,兩人目光交錯,隻是那麽一瞬,他一把甩開了冷顏的手,衝了出去。
“狗奴才,竟敢背地裏汙蔑太子妃的名聲。”隻聽得君皓怒喝一聲,緊接著,就傳來了那兩個宮女的痛呼和倒地聲。
冷顏忙跟出去一看,隻見君皓氣勢洶洶雙手叉腰,剛剛收回一隻腳來,而那兩個宮女在地上一個捂著胸口,一個按著肚子,汗水和淚水頓時混在了一起。
“太子殿下饒命,奴婢知道錯了。”被踢倒的兩個宮女看清楚了眼前凶神惡煞一般的正是太子君皓,嚇得魂飛魄散。
“這些詆毀太子妃的事情是誰跟你們說的?還有哪些人知道?快說。”君皓說著,飛起腳又連踹過去。
兩個宮女哭爹喊娘地一陣翻滾,衣服也髒了,鞋子也丟了,發髻也亂了,口中淌血,看見冷顏出現,忙連滾帶爬地去抱她的腿,苦苦哀求:“奴婢該死,奴婢錯了,求太子妃發發慈悲,饒奴婢一命。”
她們知道求太子隻會死得更快,而求太子妃說不定還有一線生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