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顏躲避著他的目光,胡亂點頭:“是,我什麽都不能為你做,所以我也不會要求你什麽,你已經對我很好了,我應該為你打算的。”
“顏兒,原來你一點都不在乎我。”方破說著,摟住冷顏的腰緊了緊,一隻手掌住她的腦袋,迫使她不能再躲開自己的目光,這時他也清楚地看到她臉色蒼白,淚水縱橫,滿是淒楚與無奈,心裏一軟說:“可是我在乎你,喜歡你。明知道你答應和我成親有些勉強,我還是想賭這一把,不想讓你離開,希望我們在一起時間長了你會愛上我,這就是我要和你成親的真正想法。如果隻是想要個女人,我又何必一定要成親,一定要選你,隻要花上一點銀子就能解決。”
方破說的合情合理,冷顏的身體慢慢地停止了顫抖,忽然腳下一輕,是方破抱起了她,安放到床上,拉過鴛鴦錦被給她蓋上:“現在還確定你想要我休了你,或者納妾是你心裏真實的想法嗎?”
“我——”她遲疑間,唇被輕輕地堵住,那麽地溫潤憐惜,一點點地將他的溫暖滲進她的心裏,親吻的間歇裏,他魅惑的聲音在她耳邊一遍遍地輕聲誘導:“說你喜歡我,在乎我,永遠不離開我,隻要你和我在一起,我們兩個一直一直……”
她就像溺進了溫柔甜蜜的夢裏,驚恐心慌一點點地消失,再也不能思考,不自覺地重複著他的話:“我不要離開你,不想你休了我,不想和別人分享你……”
“真乖。”他象哄小孩子一樣,心滿意足地含笑凝視著她:“顏兒,你真美。”
冷顏看著他終於綻開一個甜美的笑。不管他是朋友,親人還是夫君,這一生能遇見他是多麽幸運的事情,就像他曾經說的,自己再也不會孤單了,這裏就是自己的家。
方破在心裏暗暗鬆了口氣,慢慢地在冷顏身邊躺下,試圖著問:“不需要把我趕出去吧?洞房花燭,那會很丟臉。”
“如果你能象在離山時那樣老老實實的,我當然不會趕你走。”冷顏此時已經完全平靜下來。
方破將手伸進冷顏的被子裏,握住她的手,頑皮地一笑:“謝謝娘子收留之恩。”
冷顏被他故意拉長的腔調和滑稽的樣子逗得破涕為笑,兩人看著頭頂紅色的帳頂在高燒的龍鳳花燭下更是紅得耀眼,雖然此時沒有尋常夫妻的恩愛纏綿,肌膚相親,卻也覺得心裏被暖意填滿,疲憊的心找到了安寧的港灣。
“方破,對不起,我以為已經徹底地忘掉了他,可是……我一定可以的。”冷顏咬咬唇,愧疚地說,這是方破期待已久的一刻,她卻不能如他所願。
“不要,”方破幾乎搶著說,忽然覺得自己有些失態,忙穩定了一下情緒:“顏兒,既然忘不掉就讓他在你心裏,不要勉強自己,讓自己這麽難過。我不會介意你心裏有他,但是今天開始,你就是我的娘子了,隻屬於我一個人,以後再不準把別的男人裝進你心裏。”
他側過身,雙目熠熠生輝,輕輕地吻了吻冷顏的臉頰,滿意地看著她俏臉嬌紅,不再慌張,也不躲避,隨手給自己拉上床被子:“睡吧,很晚了。”
冷顏合上眼,忽然又睜開:“你以後不會再懷疑我和雲天怎麽樣吧?我可真是把他當成你的兄長。”
方破嗬嗬一笑:“我就是懷疑世上所有的男人也再不會懷疑他,以前是我胡思亂想了,他是我們的兄長,以後我會為他找個世上除了你之外最好的女人做媳婦,放心了?”他特意強調“我們”兩個字。
冷顏側頭,看方破含笑合眼,心裏覺得有點怪怪地,前一陣是誰跟雲天大打出手?現在又好像啥事沒有,也許這就是男人之間的默契什麽的,真理解不了,不過,這總是件好事,以後自己就可以安心地在這裏住下去了。
第二天早上,冷顏和方破去了明珠姑姑的墳頭,將他們成親的事情告訴她,恭恭敬敬地給明珠姑姑磕了頭,而後兩人在山野間放任馬匹自由行走,觀山看水,卻也逍遙。
新婚燕爾,冷顏與方破雖然缺了最後那一道坎,但是別的與常人無異,別人看來,他們如膠似漆,也過得和美。
這天,方破,冷顏,雲天一家人正在吃晚飯,一隻白色的鴿子“撲啦啦”落在了馬廄旁,雲天走過去,熟練地從鴿子腿上取下一張小小的紙條,看完也不說什麽,等方破吃完飯,兩人才走到屋裏去談話。
冷顏則留在外麵喂那隻鴿子,她知道這鴿子是方破他們與外麵那些商鋪商隊聯係的工具。一開始的時候,她曾經無意間想打開那些紙條,卻被雲天阻止,說方破不要她操心生意上的事情,雖然覺得雲天有些過於緊張,還有點神神秘秘地,不過,既然有些事情他們不想自己知道,那麽冷顏也不急,反正他們都會對她好,這是最重要的,別的事情暫時不急。
晚上,方破和冷顏上了床,他歉疚地說:“顏兒,本來我想多陪陪你的,可是有商鋪出了點事情,我必須要盡快趕去處理一下,我會盡快再趕回來。”
冷顏知道這次方破在村子裏逗留的時間已經比平時拉長了許多,是他刻意押下了許多事情來陪自己慢慢適應新的身份,適應他和自己從朋友到夫妻之間的轉換。
“不急,你把事情辦好再回來,你的行禮我都收拾好了,這次把雲天也帶上吧,我在這裏有郭三紅她們陪著,沒有危險也不寂寞,你在外麵萬一發病了沒有個人跟在身邊我也不放心。”冷顏說著,將頭輕輕擱在方破的肩膀上:“我會在家裏等你回來,不會亂跑。”
“顏兒,你要我不急是不是不想我回來。”方破委屈地說。
“怎麽會?我是怕你這麽長時間沒出去積壓的事情太多,你心急就處理不好,最後還不是你自己的損失,我是替你著想,唔……”冷顏急急的解釋被方破忽然湊過來的嘴給堵住了。
輕柔的一個吻後,方破嗬嗬一笑:“我逗你玩的,不過,真有損失那也是我們的,不是我一個人的。”
他伸手攬過冷顏的肩:“還是成親有了娘子好,什麽都不用我操心,還有人一直在家裏等著我回來。顏兒,想要我帶點什麽禮物回來嗎?”
冷顏搖搖頭:“該有的這裏都不缺,你隻要平平安安地回來就好了。”
“那怎麽行?我離開那麽久,你一個人獨守空房,要是我不好好討你的歡心,萬一等我回來了,這麽漂亮的娘子被人拐跑了可怎麽辦?我一定要買特別的禮物好好地栓牢娘子的心。”方破又開始不正經起來。
冷顏反正也習慣了他在自己麵前時經常會變得比較邪惡的樣子,反正他對自己隻有好的,嘴巴喜歡占便宜就隨他去了,她也不再害怕或者躲著。
夫妻兩人成親後是第一次分別,一不小心就聊到了很晚,第二天早上方破很小心地起床,唯恐驚動了冷顏,想讓她睡個好覺。可是當他和雲天在馬廄牽馬的時候,冷顏卻還是衣著整齊地出現在他們麵前:“怎麽,把我當成一般那些男人一出門就覺得天要塌了,過不下去的女人了嗎?”
“怎麽會?你是巾幗英雄,女中豪傑,別人怎麽比得了?肯定不會追在後麵舍不得我走。隻是昨天晚上太辛苦了,我想讓你多睡會。”方破笑嘻嘻地說。
那邊雲天的臉一紅:“我在前麵等你們。”
方破眼珠子一轉,衝著雲天離去的背影說:“喂,你別誤會,我們昨天晚上除了講了半宿的話別的可什麽都沒幹。”
這下說的雲天連話都不敢回了,窘得翻身上馬就出了院子。
冷顏對著一臉壞笑的方破在他肩膀上打了一巴掌:“你又欺負雲天。”
“誰要他臉皮薄,每次一說到這種話題就臉紅,我要不好好地鍛煉鍛煉他,將來怎麽娶媳婦?”方破還振振有詞地說,一副為他好的慷慨樣。
看著雲天遠去的背影,冷顏若有所思地說:“其實我一直覺得雲天有種特別親近的感覺,就好像是我哥哥活過來了一樣,他的習慣,還有對我的一些喜好都很了解……”
“顏兒,你是不是舍不得他走,不然,還是我還是把雲天留下陪你。”方破正色說。
被方破這麽一說,打斷了冷顏的思緒,她自然不會留下雲天,還是讓他和方破在一起比較放心。
將方破送出了村子,送到幾乎要走出了青禾山,看見遠遠雲天等待的身影了,方破與冷顏才依依惜別,等方破縱馬跑出一段距離,再回頭,還能看見冷顏站在山崗上向他們眺望的身影。
“你說的對,和顏兒成親,我們三個都比從前要快樂的多。”方破朗聲笑道。
“我看顏兒已經越來越喜歡你了,加油。”雲天也十分開心地笑道。
方破走後冷顏一點都不寂寞,小院裏大姑娘小媳婦每天都斷不了人來人往,跟她拉家常的,教她學做女紅的,或者隻是經過來串門,順帶幫著做些家務活計的,十分熱鬧。
冷顏知道她們大多都是方破特意安排的,免得自己覺得寂寞冷清。看著那些樸實的女人帶著孩子,或者姐妹妯娌相邀而來,小院裏頓時活躍生動起來,這時她才發現自己渴望這種平凡而熱鬧的生活已經很久了。
謝謝你方破,給了我一個家,我很喜歡,冷顏在歡喜之餘越來越多的想念那個給了自己這一切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