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窗的話,那指得必然就是眼睛了!”歐陽小冷說著一抬頭,目光正好與千騎的碰撞在了一起。
“你們看!”千騎幾乎是喊了出來。
“看什麽?!”另外幾人異口同聲地問道。
“鑰匙!!!”千騎指著歐陽小冷的左眼說。
“你這笨龍,是不是坐仙鶴船坐得暈船了?”靈羽搖了搖頭,還以為是千騎產生了幻覺。
“不信的話你自己看啊!就在那兒!”千騎仍然十分堅定於自己的發現,並且目不轉睛地盯著歐陽小冷的眼睛。
“看就看!”靈羽邊說著邊和歐陽紅葉他們一起仔細地觀察起歐陽小冷的左眼。
果然一把被金色光芒包裹著的鑰匙就在他的眼睛裏,因為那把鑰匙非常小,所以不仔細看便會錯過,它存在於他那灰藍色的瞳孔中就像是琥珀裏的一隻小蟲兒。
“還真的和千騎說的一樣!”望月點了點頭歎道。
“沒錯吧?!”千騎臉上露出驕傲的笑容。
“但即使知道了它確實存在於被叫做心靈窗戶的眼睛裏又如何呢?難道要進入他眼中去拿不成?!”靈羽的關注點顯然在別處。
“等等,有沒有發現那把鑰匙在逐漸縮小!”千騎突然又為自己的新發現嚷嚷起來。
確切地說那把鑰匙是在向後退去。可他們眼看著那把本來就很微小的鑰匙漸漸地消失於歐陽小冷的眼中,除了暗暗著急外不知道還能做些什麽。
千騎距離歐陽小冷最近,他突然感到一陣頭暈目眩,隨之還有些反胃,就和喝醉了酒的時候差不多,等他再反應過來的時候,身邊卻不見了其他人。好像前一秒鍾他還記得自己是在尋找仙湖神殿的鑰匙,但這一秒卻完全將這些事忘記了,甚至連自己的真實身份也變得模糊,取而代之的是一些不屬於他自己的記憶。
他低頭看了看,卻發現他身上正穿著白色襯衫與米色雞心領兒毛衣,下麵則是一條黑色長褲和球鞋,襯衫上甚至還紮著領帶。身邊的場景像是被是電影被方塊快放時那樣,行走的人都變成一條條彩色的虛線,可漸漸地身邊的景物卻又變得緩慢下來。他發現自己正站在一條走廊上,走廊的一側是一扇挨一扇的窗戶,而另一邊則是一間間的教室,而正從他身邊走過的都是和他穿得差不多的少男少女,唯一不同的是,女孩子穿得是剛剛過膝的裙子。
“這大概就是叫做校服的東西吧。”他自言自語著,因為曾在夏秋的手機裏看見過穿著類似衣服拍的照片。
迎麵而來的一個男孩兒重重地拍了愣在原地的他的肩膀一下,他定眼一看那人竟是靈羽,於是問道:“我們這是在哪啊?”
“在哪?!在學校裏啊,你是不是上節數學課的時候睡糊塗了?”靈羽瞪了他一眼反問他。
“學校?!我們為什麽會在學校呢?我們不是要找……呃……”千騎努力地回憶著他們本來正在做著的事情,但那段記憶卻好像被隔在了一道牆壁之外,每次試圖穿越那道牆壁時都會令他頭痛不已。
“找什麽?!”靈羽一臉疑惑地問,然後又突然想起了什麽,“哦,對了,董老師還讓我幫她找夏秋呢,先不和你胡扯了!”
千騎看著靈羽從自己身邊走過,並朝著一間教室走進去,他本能地緊緊跟隨住他,因為剛才在靈羽口中分明提起了一個令他激動不已的名字,他心中的一個聲音不斷地在呐喊著想再次與這個人相遇,想見到她的樣子,想聽到她的聲音。
靈羽晃進了掛著高一(1)班牌子的教室,徑直朝著後麵走去。在第三列的倒數第二排,梳著馬尾的女孩子正低頭在本子上寫寫算算,突然額上的劉海兒滑了幾縷下去,她便用左手將它們又重新別回到腦後。
“夏秋!”靈羽走到她跟前等了幾秒,見她仍專注於正在做著的習題上,於是喚出她的名字。
夏秋抬起頭,向著靈羽微微一笑問道:“怎麽了?”
靈羽因夏秋這抹微笑而有些害羞起來,臉一紅把視線轉向一邊說:“我剛才在走廊裏碰到董老師了,她說讓你去辦公室一趟呢,好像是要把上次你們班委會議的記錄還給你!”
“好,我這就去!”夏秋合上本子站了起來。
千騎愣愣地站在過道上看著夏秋,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覺得好像許久都沒有像這樣望著她了,但卻想不出自己為什麽會有這種奇怪的感覺,他強烈地想伸出雙臂一下子將她抱住,然後再帶著她轉幾個圈兒,卻又不得不控製住自己的這份衝動。
直到她已走到了他跟前,眨了眨眼睛對他說:“穆千騎,你擋著我做什麽?”
“沒事,就是好像很久都沒見過你了。”千騎脫口而出。
“說什麽呢?剛剛還一起上課呢!”夏秋笑著搖了搖頭,從他身邊閃了過去。
“我說你啊,表現得還能再明顯一點兒嗎?!”靈羽轉過身看著一臉癡相的千騎,將雙手交叉在胸前鄙視地瞪了他一眼。
“你覺不覺得我們很久都沒見到過夏秋了?”千騎探起頭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靈羽撓了撓頭應道,一瞬間他也想起了一些事情,再向教室裏的景物望去時,就莫名地有了一種違和感。
兩人還愣在原地的時候,上課鈴聲突然就響了起來,開始不斷有同學湧入教室並坐回到各自的座位上,他們兩人也不得不先暫時回他們的位置坐下來。千騎的桌子上還隔著他的習題冊,上麵赫然寫著穆千騎這個名字,可穆這個姓氏在千騎看起來卻十分地陌生。
最後走進教室的是夏秋和董穆雅,她手裏抱著班委會議記錄的本子,在經過靈羽和千騎身邊時,很自然地與他們相視一笑。千騎的位置比較靠前,他一直無法自持地追隨著她的背影,然後目光卻停留在了她身後空著的那個位置上。他拚命地在腦海裏回憶著那個座位的主人究竟是誰,直到董穆雅的聲音響起,他才恍然大悟。
站到講台上後,董穆雅先將教學大綱往講桌上一放,然後向最前排的一個女生問:“歐陽小冷呢?今天他沒來上課嗎?”
“上節課他還在呢。”那女孩兒應道。
“跑到哪去了?真是的!”董穆雅皺了皺眉頭,然後便開始上課了。
千騎直覺自己一直在尋找的回憶與歐陽小冷有著密切關聯,隻要找到了他或許就能弄明白整件事情的真相了。下課後,他便拉上靈羽一起在校園中尋找歐陽小冷的影子,他們首先想到的是去問夏秋。
“我想他可能會在天台上吧!”夏秋不假思索地說。
在得到了她的回答後,兩人便朝著頂樓天台跑去。當他們推開天台的大門時,刺眼的陽光從門中照射進來,令他們不由地抬手去擋,而透過指間的縫隙,千騎看見了那個倚著欄杆的熟悉的身影,正是歐陽小冷沒錯。
他邊走上前去邊喊道:“喂!”
“不管到了哪你都是那麽的沒禮貌啊!”歐陽小冷轉過身來,臉上沒有一絲的驚訝,就好像他一直都在這裏等待著他們一樣。
“你在等我們?”千騎繼續追問著,而他身後的靈羽卻仍是一臉的茫然。
被陽光鍍上了一層金色的歐陽小冷應道:“對!看來你們也跟著我一起進入到這個世界裏了,我不知道該不該稱它為世界,也許這隻是一個夢而已吧!”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我隻是覺得我們並不屬於這裏,但卻又想不起來我自己究竟是誰。”千騎激動地晃著歐陽小冷的肩膀問。
歐陽小冷抬起手,把被千騎掰得生疼的胳膊解放出來應道:“我想這應該是根據我的回憶創造出來的一個夢境吧,因為這裏與我和夏秋就讀的永川高中幾乎一模一樣,隻是……多了你們兩個!”
“等等,等等!我完全聽不懂你們兩個人說的話了!”靈羽用雙手抱住腦袋,歐陽小冷和靈羽剛才說的那些話讓他在思考的同時也開始一陣陣地頭痛。
“這裏並不是真實的世界,我們本來是要去找心之鑰匙的!那把鑰匙應該就在歐陽小冷的眼睛裏,可不知道為什麽等我們發現那把鑰匙後就被卷進這個地方了!”千騎已經找回了屬於他自己的記憶。
“看來你還不是很呆嗎!”歐陽小冷對千騎讚同地點點頭,然後轉向靈羽,“而你嗎,怎麽反倒被幻象迷惑了?”
“我有些混亂!”靈羽開始隱約想起了關於仙湖神殿與心之鑰匙等事的記憶片段,但關於在這個夢中世界裏生活的事情對於他來說卻仍然十分真實。
“看來我們是被有意帶到這裏來的,這很可能是仙湖神殿中神主的法術也說不定!”歐陽小冷無法再繼續等待靈羽完全接受眼前的一切,直接說出了他的想法。
“可我們接下來要怎麽做呢?一點線索都沒有,憑空就把我們帶到這種地方,他是想幹嘛?”千騎疑惑地說。
“我也不知道!”歐陽小冷再次轉向麵對欄杆的方向,仔細觀察起他眼中的這個世界,希望能找到些靈感。
“說了半天,不是等於大海裏撈針嗎?”千騎也倚住欄杆抱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