締約吧,妖狐大人

第二百六十章 鍾鱗劍

當占據了紅磷身體的夢耳第一次握住這把鍾鱗劍時,就覺得這把劍是為他而量身定做的。因它和紅磷的其他武器一樣,同樣是由神域荷花池中池魚的鱗片幻化而成,所以雖劍身的重量很輕,卻又堅硬無比。

這把劍的奇妙之處還在於它的顏色會隨著戰鬥的激烈程度而變化。處於平穩的狀態時,它看起來是和珍珠一樣的白色,但一到了激戰的時刻,特別是當它與對手的武器向碰撞之時,整把劍就會變得通體發紅,等戰鬥到達極限,劍身即變為紫色。而當劍身呈現出紫色的時候,它的威力也會呈數倍地增加,第一次體會到這點的就是歐陽小冷。

夢耳為了分散歐陽小冷等人的攻擊力,利用紅鱗的法術引出地下源罪血池內的邪惡力量,再附於一些鱗片上,形成數十個人形怪物。它們具有人類的輪廓,但臉上卻帶著一整片魚鱗幻化的麵具,身上則穿著全黑的衣服。

它們剛一出現,便從各個方向飛過來阻擋在歐陽小夢他們與夢耳中間,歐陽小冷見狀,也隻好與同伴兒們一起先合力對付這些怪物。這些怪物所使用的武器是雙手各握著的一把紅色扇子,它們戰鬥時的動作乍看之下像是來自異域的扇舞,表麵上軟綿綿的,但卻又不是那麽容易對付。

“小冷,把這些怪物交給我們好了!”歐陽紅葉對身邊的歐陽小冷說。

長時間與這些人形怪物陷入纏鬥讓歐陽小冷更加地心急如焚,他猜想之所以這夢耳會如此賣力地阻擋他們,一定是因為夏秋此刻就在地下的源罪血池中。而明明自己已經到了與她這樣接近的地方,卻又無法立刻朝她奔去,這種痛苦累積在他心上壓迫著他,雖然他看起來不動聲色,但還是難逃歐陽紅葉的眼睛。

“好!”

歐陽小冷一心想要趕緊解決了夢耳,所以當歐陽紅葉攔截住想要攻向他的人形怪物時,他就抓住機會朝夢耳攻去。幾番較量後,他趁夢耳的一個疏漏將手中的劍刺向其胸膛,沒想到自己的劍端卻被夢耳豎起的鍾鱗劍擋住。他見攻擊不成便決定立刻收劍,卻不知道這把轉變為紅色的鍾鱗劍具有何種力量,竟會將他的夜神冰緊緊吸住。

夢耳臉上露出得意的笑容,他向左移動一寸他手中的鍾鱗劍,歐陽小冷的夜神冰就跟著往左移動一寸,他向右移動一寸他手中的鍾鱗劍,歐陽小冷的夜神冰又跟著往右移動了一寸。

歐陽小冷使出很大的力氣才將自己的夜神冰拉回來,可在它脫離鍾鱗劍控製的時候,他的動作就會有因劍身的顫動而短暫地停頓,夢耳就可以趁此機會突然對他出招。他雖盡力躲閃,但還是受了幾處小傷,而對方顯然對這一招是屢試不爽。

“怎麽樣?知道我鍾鱗劍的厲害了吧?!”夢耳一臉的狂妄,享受著擁有絕對優勢的快感。

歐陽小冷的臉上雖沒什麽表情,心中卻早已掀起波瀾。他被對方的挑釁嫉妒,決定不再等待下去,而是盡快施展起自己的神魔之力對付麵前這變化多端的對手。

待他瞬間完全解放開體內的神魔之力,他的身體也隨之發生變化,就如上次他在歐陽古宅力量暴走時一樣,他的頭發,眼睛以及身高都在跟著力量變化。

“又一個神魔後裔!沒想到除了我們四個以外,竟還有神魔一代留於世上,而且聽說你現在還是妖界之主。”夢耳驚奇於歐陽小冷的變化,不由地上下打量起他來。

眼前的少年外表上的變化還在其次,主要是他整個人由內而外的氣場都與方才完全不同,之前的他冷漠犀利卻透著沉穩,但解放了神魔之力後,他的眼神也跟著變得瀟灑隨性。

歐陽小冷一側嘴角微微上揚說道:“神魔對神魔,現在才算是勢均力敵了!”

“勢均力敵?!我活著時作為神魔的歲月逾數百年,而你至多不過十六七歲的年紀,又怎麽可能會是我的對手?!”夢耳並不服氣。

“嗯,但別忘了你已經死了!”

歐陽小冷頭頂生出的狐耳微微動了一動,便朝著夢耳再次出擊。而這一次,夢耳能明顯感覺出他與剛才的不同,不論是在力量上,還是出招時的堅決上。並且與神魔之力一同解放的還有他的個性,他將全部的力量傾注於一招一式中,不給自己或是敵人留任何餘地。

雖然夢耳依舊依靠著鍾鱗劍不斷吸住他的夜神冰,但他隻要稍一用力就能夠輕鬆將劍抽回,並且之後立刻就能連接上下一個動作,讓夢耳再沒有借著他身體僵直時偷襲他的機會。

夢耳很快失去了先前的優勢,再加之他的劍法並不出眾,雖然他現在所使用的是紅鱗的身體,但與歐陽小冷相比還是存在著差距。眼看著自己即將招架不住,他再次施展法術,又從地下源罪血池引來邪惡力量與鱗片組合成十個人形怪物,這可謂是他最後的一招,因為控製二十個人形怪物就是他所能達到的極限了。

這些人形怪物雖然能代替他本身與對手交戰,並且可以對他起到保護和協助的作用,因為需要以法術操控他們,所以在一定程度上也會削減他自身的戰鬥力。他控製著十個人形怪物將歐陽小冷包圍其中,自己則躲在稍微靠後一些的地方靜靜觀看著他們之間的戰鬥。

而在另一邊,歐陽紅葉以及望月他們與人形怪物的戰鬥也在仍在持續。那些人形怪物的攻擊方式極其特殊,由於它們的身體是以邪惡力量凝聚而成,所以可以如煙霧一樣變化,再受到攻擊時他們便會散開,而接近著卻會很快地重新合為一體。即使把它們手中的扇子打落,它們也能從兩臂生出尖刀繼續戰鬥。

“這些怪物到底能不能殺得死啊?!”千騎眼看著被自己的玉蟬劍已經斬斷的人形怪物又一次地複原,不禁抱怨道,這樣的情形已經重複了無數次了,讓他不免有些灰心喪氣。

“是啊,我也覺得奇怪,為什麽就是無法徹底地打敗它們呢?!”靈羽的玉鴞錦也早就無數次地將那些人形怪物擊得粉碎,但卻無法對他們造成任何影響。

“看來要想解決這些怪物,唯一的方法就是製服控製它們的夢耳了!”歐陽紅葉回應他們說。

“說得輕鬆,可也得能擺脫這些家夥才行啊!”望月被三個人形怪物纏住,毫無進展的戰鬥讓他變得開始煩躁起來。

“就算我們暫時消滅了這幾個家夥,恐怕那夢耳還會再引來源罪血池裏的力量創造出其他怪物。”歐陽紅葉見自己所說的話並未引起其他三人的興趣於是繼續說道。

“所以,你的意思是?”望月縮短了一些自己與歐陽紅葉之間的距離問。

“現在小冷正在以一敵十與人形怪物戰鬥,而夢耳則躲在一邊,我猜想他是因之前的戰鬥而感到疲憊了。”歐陽紅葉向攻至眼前的一個人形怪物一劍砍下後繼續說,“另外,我估計要控製這些個怪物也會消耗他相當一部分的法術。”

“說重點!”望月一麵忙著對付眼前的敵人,一麵又要聽歐陽紅葉的分析,多少有些不耐煩。

“在接下來的戰鬥中,千騎和靈羽盡力限製住我們正在對付的這十個人形怪物的行動,而你我二人則前去對付正在幹擾小冷與夢耳作戰的另外十個怪物。”

“然後讓小冷繼續與夢耳戰鬥?好!”望月在聽懂歐陽紅葉的安排後,也表示了讚同。

“明白!”千騎和靈羽也在不遠處異口同聲地應道。

明確了自己的任務後,千騎轉向靈羽問:“你覺得我們應該怎麽做呢?這次我聽你的!”

“嗯……你的控水術加上我的玉鴞錦,我們模仿那夢耳用鱗片造出的十二麵體盾牌怎麽樣?”靈羽略加思索後說。

“你是說類似於那盾牌的籠子?”千騎有所領悟。

“對,集你我二人之力造出的球體籠子困住這幾個怪物應該不成問題。”靈羽笑著說,十分慶幸千騎果然與自己默契十足。

千騎率先發力,尋找時機使出控水之術形成一道水牆,而歐陽紅葉與望月則趁著水牆完全形成之前閃向歐陽小冷那一邊。這樣一來留在這一邊的就隻有靈羽、千騎和那十個人形怪物了。

緊接著,千騎又使用自身力量分別製造出另外幾麵水牆,不斷壓向那十個人形怪物,將他們可活動的空間逐漸縮小。然後,他與靈羽卻在這時突然同時朝上衝去,在那些怪物們還未反應過來是怎麽回事的時候,他們便又形成一麵水牆由上往下壓去。當幾麵水牆相互接觸,他們便開始旋轉和融合,最終形成一個完整的球體。

但那些人形怪物顯然不願就這樣子束手就擒,它們不斷以手臂上的尖刀刺向球體壁上,企圖以此破壞這個囚禁它們的水球。可還未等它們成功,靈羽就已拋出了玉鴞錦,無數的以雕鴞之魔的尾羽縫製而成的錦緞同時包裹住那個球體,交錯縱橫著形成另一層的牢籠。他與千騎的兩股力量也因此完美地交織在了一起,無論那些怪物使出再大的力氣也無法將這個牢籠破壞掉了。

夢耳沒曾想到那兩個少年竟會想出這樣的方法控製住他引以為傲的那些個怪物,但現在更加棘手的問題卻擺在他眼前,歐陽紅葉和望月已經加入了這一邊的戰鬥,並讓歐陽小冷得以從人形怪物的糾纏中解脫出來,並重新向他發起進攻。

“可惡!”他略微抱怨了一句後,就不得不再次迎戰。

“休息了那麽長時間,你也該活動活動手腳了吧!”歐陽小冷高高躍起隨即從夢耳正麵一劍劈下。

夢耳眼看著他手中夜神冰朝自己而來的方向,雖想要躲閃,卻被與劍端共同而來的那股力量震住,身體有些不停使喚。最後他隻有將劍橫舉過頭頂,以雙手之力抵住這一輪的攻擊。

但歐陽小冷卻毫不手軟,不斷施加力量將夢耳向下壓去。他的心髒快速地跳動,連接著賁張的血脈,視線因此而變成血紅,而腦海中也僅剩下一個念頭,就是奔向處於源罪血池中的夏秋。

夢耳已被歐陽小冷壓至地麵,身體呈現出單膝下跪的姿態,他能感覺出眼前的少男已逐漸失去了理智,更多的是一種戰鬥的本能,和在這種本能的趨勢下被使用刀極限的力量。他明白自己若此刻不竭力掙脫,並想方設法逃走的,很可能會死在他手上。

“死……”歐陽小冷的口中默念著,於此同時也在繼續施加著壓力。

夢耳以法術控製住一個人形怪物從望月與歐陽紅葉身邊逃脫,並衝到他與歐陽小冷之間,以身體撐起那柄壓製住他的寶劍,而夢耳本身則趁此機會閃向一邊。

那人形怪物堅持著抓住歐陽小冷的夜神冰,不過一秒鍾的時間便“砰”地一聲在空氣中炸成碎片。夢耳逃跑的路線又被歐陽小冷攔下,他心裏有種預感,自己已經錯過了最後的機會,從這一刻起,一切就都要聽天由命了。

果然,歐陽小冷先是橫向將劍砍向夢耳,可就在夢耳朝後躲閃的同時,又是一劍斜著砍過來,他的動作雖然簡單,但與之前相比,每一招的速度和力量都在向上增長。一劍、兩劍、三劍……

前十幾劍的攻擊,夢耳還勉強能夠抵擋和躲過,但歐陽小冷出劍的次數累積到二十幾次以上的時候,便開始對夢耳的身體造成傷害……到了五十幾劍之後,他所受的傷越來越多,那些由他控製的人形怪物一個接著一個的消失,隻剩下帶在它們臉上的魚鱗麵具,一個個“當啷啷”地朝著地麵上掉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