締約吧,妖狐大人

第二百七十八章 鏡花村

無量天界,從清晨起亡魂們就在各島島主的帶領下進行大戰後的整理和重建。當純白色的濟魂船在水鳥的伴隨下從他們身邊駛過時,他們都忍不住抬起頭來望一望,因為在那艘船上的少女,已經成為了他們中的一個傳奇。

夏秋一直透過船內控製室前麵的窗戶向外看,和肩膀的小梨白一起,將此刻風平浪靜的無量天界印在他們的眼裏,留在他們的心中。雖然停留在這裏的時間並不算長,但卻又經曆了如此驚心動魄而又意想不到的冒險。除了讓夏秋的靈魂力量得到了顯著的提升外,更主要的是她心靈上的成長。

她迫不及待地想將這裏的一切以及自己的成長分享給歐陽小冷,還有關於他父親歐陽雪夜的事情,也惦記著將亡魂們交到自己手中的信件順利地交到他們所重視的人的手中,還有遠在人間永川的爺爺奶奶,不知他們是否安好。

控製室的門突然被無憂聖童打開,他走進來一臉嚴肅地說道:“我們很快就要到大瀑布了,會略微有些顛簸。另外你確定你的朋友會在魂離之境等著你嗎?”

“嗯,他和我約定好了!”夏秋肯定地回答。

“我並不是不相信你的朋友,隻是最近魂離之境不怎麽太平,怕把你一個人留在那裏會有危險。”無憂聖童表達了他的擔憂。

“不知道那怪物會不會已經逃往魂離之境了……”

就像是大考過後的鬆懈期,被無憂聖童這麽一提醒,夏秋才又想起那不得不提防的怪物。

“距離換魂術的期限還有多少天?”

“二十五天。”

“但願雪夜之子能夠快些奪回你的身體。”無憂聖童看出了夏秋的擔憂,說這段話時很想把手臂放在她肩膀上拍一拍,但站在地上的他試了幾次都完全做不到這點,於是抱怨道,“小姑娘,你是不是又長個兒了?”

“在無量天界也會長個子嗎?”夏秋邊思考邊問。

“我就是那麽一說!真氣人!”

無憂聖童突然就有那麽點兒氣急敗壞,然後他雙腳輕輕一蹬地麵就飛了起來。他如願以償地在夏秋的肩膀上重重拍了幾下,然後又索性揉了揉她的頭發,隨後就像個搗蛋得逞後的孩子那樣不停地大笑。

夏秋無奈地看著他搖搖頭,很快也笑了起來說:“多謝您這些日子以來的照顧了!”

被夏秋這樣一說,無憂聖童的眼睛竟開始有些濕潤,也不知道那眼淚是不是笑出來的,他應道:“別搞得那麽嚴肅,我可不喜歡煽情。”

談笑間,夏秋再一抬頭,濟魂船已經駛離了大瀑布,這就意味著他們已經離開無量天界了。她不免有些憂傷,又走近窗前眺望,卻隻能看見瀑布後麵那層層疊疊的濃霧。

無憂聖童看出夏秋對無量天界的不舍,勸她道:“別再留戀這個地方了,你是屬於另一個世界的。”

“嗯!”夏秋嘴上應著,眼睛卻還忍不住望著原來的方向。

濟魂船在中午時分到達了碼頭,那裏便是與魂離之境相連接的地方,當船艙的艙門被打開時,熟悉的號角聲也跟著響了起來。夏秋知道,很快地,就會有亡魂們陸陸續續地從等候登船的那個屋子裏走出來,然後排起長隊,所以她必須趕緊從船上離開。

“聽雪夜說人類世界送別的禮儀叫做擁抱,像這樣嗎?”無憂聖童伸出手臂問。

“是的。”

夏秋弓下身子,幾乎一頭撞進無憂聖童的懷裏。她回憶起第一次與他見麵時,自己正千方百計想混上濟魂船,那時候的她無論如何也想不到,他後來竟會成為自己的夥伴兒以及老師。

“濟魂船已經恢複正常,那就意味著我每天的同一時刻都可能會出現在這裏,所以不管你遇到了什麽困難都可以來找我!”無憂聖童最後不忘叮囑夏秋一句。

在等候登船的碼頭上,夏秋的視線穿過已經開始排隊的亡魂們的頭頂不住眺望,卻始終沒有找到羽鶴仙人的身影。她猶豫著自己是否應該繼續留在碼頭等候,因為之前在坤之鏡中看見密林裏那座樹屋已經被白蝙蝠們發現了,所以再回到那裏似乎不太現實。

她走進那間等候登船的屋子裏,在已空無一人的屋內隨便挑了個位置坐下,不知何去何從的她,長歎了口氣。小梨白聽見,用額頭蹭了蹭她的臉。她伸手將它從肩膀上抱下,查看了一遍它身上的傷口,不知是這種靈獸的自我愈合能力太強,還是華鬘的醫術真的如傳說地那樣神乎其神,它身上那道本來很深的傷口已經結痂,要不了多久,或許就能夠完全長好了。

就在她還在為小梨白的奇跡複原而喜悅的時刻,外麵卻傳來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還有孩子的呼喊。

“你們這群怪物,別跟著我,走開,走開!救命啊!”

夏秋立刻喚出梅刃衝出屋外,與那個求救的小孩兒正好撞了個滿懷,而就在那小孩兒身後不遠處,卻是一群她再熟悉不過的白蝙蝠。她一把將那小孩兒拉到自己身後,頭也不回地說道:“別怕,不要離開我太遠!”

然後舉起梅刃直麵那些怪物,白蝙蝠互相看了看,發出一陣高頻率的聲波。即使聽不懂它們的意思,夏秋也能夠感受到它們的喜悅,那種喜悅來源於它們的意外收獲。她猜測它們之所以會追逐這個孩子,很可能與自己有著某種關聯。

小梨白衝到她跟前,衝著那些白蝙蝠們發出類似於警告的嗚嗚聲,夏秋知道它也想要變身迎戰,但是它的傷口才剛剛長上,她很擔心冒然進行戰鬥會對傷口再次造成影響,於是對它說道:“小梨白,到我身後去,和那個孩子在一起。”

濟魂船早已駛離了碼頭,現在夏秋能夠依靠的也隻有自己。她調整好呼吸,無所畏懼地麵對眼前的敵人。一個白蝙蝠揮舞著長矛,率先向她飛來,她以梅刃輕鬆擋開它的攻勢的同時,回身緊跟一刀,便將那白蝙蝠身上的鬥篷割開了一個大洞,但其他白蝙蝠很快便跟著一擁而上將她和她身後護著的孩子團團圍住。

夏秋不但要迎戰,還要顧及身後那個小孩子的安危,再加上白蝙蝠的數量眾多,不到一會兒,她便有些疲憊了。而且她還擔心,這些怪物很快會招引來更多的同伴兒,那麽他們就連逃跑的機會都沒有了。

她按照無憂聖童所教導的那樣,凝聚起靈力,將它們瞬間燃燒壯大,並轉移至自己的梅刃上。在將大多數白蝙蝠們引至地麵的同時,抓準時機,猛地一揮,從地麵上揚起塵土,阻擋住這些怪物的視線。而自己則借著彌漫開的塵土的掩護,抱起那小孩兒喊道:“小梨白。”

小梨白聞聲變化成巨大的形態,她飛身翻上其背部,朝著空中不斷上升。身後的白蝙蝠們還在窮追不舍,她一時間也不知應該逃向何處,隻有盲目地向前衝去。

“姐姐,和我一起回鏡花村吧!那是魂離之境裏的村莊,我就是那兒的居民,在那兒這些怪物傷害不了我們!”她懷中的小孩子從驚嚇中回過神後突然說道。

她駕馭著小梨白前後左右躲避白蝙蝠的追擊,果然與她預想的一樣,很快地那些白蝙蝠的數量就有所增加。有很多次那些白蝙蝠都幾乎要將他們抓住,但每次小梨白都利用自身的爆發力和控製力變換速度的方向進行化解。他們按照那孩子的指引,跌跌撞撞地衝到他所說的那座村子的上空。

那些白蝙蝠也跟著他們往那村子裏衝去,卻一次次地撞到一道無形的屏障上,最終隻得放棄。它們發出一陣憤怒的嘶叫後,便掉頭離開了。

而夏秋他們則終於在村子裏安全著陸,她記得羽鶴仙人曾提起過魂離之境中有個村莊,住的都是具有靈魂力量,卻又陷入昏迷狀態的妖怪的魂靈,之前他為自己帶來的那碗麵應該就是從這座村子裏買的。

他們降落的地方恰好是村子中心的一片空地,在那裏早就站了不少人,一看見從小梨白背上翻身而下的夏秋,和她懷裏的小孩子,大家都驚奇地圍了過來。

人群裏走出一位長者,他一身淡青色的袍子,白發修剪的很短,目光中透露著智慧,向著那孩童喊道:“小墨!”

“長老!哇……”

那孩童邊應著邊一頭撲進那長者的懷中,然後就哇哇大哭起來。

“你怎麽不聽我的話從村子裏跑出去了?!”長老摸了摸小墨的腦袋問。

“我去找大哥哥了……我很擔心他。”小墨哽咽著應道。

“還有這位姑娘是?”長老又問。

“就是這個姐姐從白蝙蝠手中把我救下來的。”小墨抬起頭揉了揉自己臉上的鼻涕眼淚說。

“哦?那還真是要謝謝你了,小姑娘!”長老感激地向夏秋點頭說道。

“沒什麽,我叫夏秋。”夏秋也報以微笑。

“你就是夏秋,果然……”長老的目光中突然閃出一絲驚訝。

“請問您認識我嗎?”夏秋追問他道。

“隻是聽過你的名字而已,我的一位友人向我提起過你,他說一旦你來時他未能及時出現的話,就讓我把你留在村子裏,並待他保護你。”

“您的這位友人是?”

“羽鶴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