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通過大型的非生命物質？”秦倫心中一沉。
他早就預料到蟲洞會有某種限製，起碼信念號這種體積的戰艦是無法通過的。否則四大生命種族憑借大型戰艦在蟲洞另一邊大打出手，就沒他們這些使徒什麽事情了，星空就不必派遣這麽多使徒進入本世界。
可是沒想到居然連進擊號也無法通過，進擊號雖然在戰艦體表覆蓋了一層Jannamer生物組織，但內部還是金屬複合材料，肯定無法“欺騙”蟲洞。
“還在艦橋的人聽著，把兵人機甲都彈射出去！”秦倫咬牙忍受著劇烈的震動，衝通訊器叫道。
“大人，我們現在的位置正好處於蟲洞出口邊緣，讓兵人機甲暴露在時空風暴當中太危險了！”迪恩忍不住叫道，“就算兵人能脫險，還在戰艦上的人怎麽辦？夏洛克軍械官他們……”
“別為我們擔心！”通訊器當中傳出了幾個還在艦橋的吉斯軍官的聲音，“長官們，請做好準備，10妙後開始群體彈射！”
“等等，交給我，我可以連接戰艦體表的Jannamer生物組織，讓進擊號粒子化！”波比忽然在通訊頻道大喊到。
“不，波比，進擊號太大了，你做不到的！”羅賓著急地喊道。
“長官，彈射艙蓋無法打開，外界的風暴壓力太強了！”艦橋上再次傳來的聲音，讓所有爭論為之一頓，整個通訊頻道都安靜了下來。
“波比，看你的了！”數秒之後，通訊頻道響起了秦倫平淡的聲音。
“我做得到，我一定能做到！”豆大的汗珠從波比額角掛下，少年咬了咬手指甲，有點神經質地點著頭，“這不是遊戲，他們不是隻存於曆史的生命，我早就知道，早就知道的……”
波比的兵人從內到外迅速化為一團煙霧狀的粒子，猶如一條怒龍般咆哮著衝出機甲艙，向著整艘戰艦擴散滲透。
而在戰艦的外界，進擊號的外殼已經開始無聲無息地分解，在蟲洞那種酷似彩虹的光暈下，一片片碎屑好像螢火蟲一樣從戰艦上升起，然後再閃爍著殞滅。
波比的生物粒子態終於作用到了戰艦體表的那層Jannamer生物組織，堅硬的戰艦外殼瞬間化為一團煙霧。在意誌的作用下，波比發揮出了連風元素族人難以想象的才能，他真的將進擊號變成了自己的一部分。
戰艦表麵的煙霧匯聚出波比欣喜的臉龐，但小家夥的臉上很快就出現了痛苦之色。
“不~~”波比痛苦地嚎叫著，煙霧狀的生物粒子在蟲洞邊緣的時空風暴中一絲絲消散，戰艦的外殼在慢慢複原，再度在蟲洞的彩光下分解。
“嗚~~媽媽，痛~~”煙霧狀的臉龐痛苦流涕，但依然頑強地重新覆蓋向戰艦複原的部分。
“堅持住，波比！”被生物粒子所包圍的眾人感受到了波比的處境，不過，到了這種境地，秦倫也無能為力，大家都隻能緊張地觀察著波比的情況。
“不行，他這樣堅持不到出口！”秦倫本能地察覺波比已經到達了極限。
哪怕用使徒的標準來看，波比也很優秀，但不能指望一個生理年齡還未成熟的少年，可以在“淩遲”的酷刑下堅持很長時間。
“隻能試一試了，既然我可以在失去意識的情況下，模擬出五芒星晶鏡，相信那個魔法應該也可以的！”
秦倫歎了口氣，身體表麵一陣蠕動，無數墨綠色的荊條從他的全身噴發而出，乃至透出了兵人機甲，像八爪魚一樣在機甲艙當中張牙舞爪。
“秦倫！大人~”觀察到第十七墮落天使的舉動，機甲艙當中一片驚呼。
不過，這時候的秦倫已經失去了意識，並沒有答話。墨綠色的荊條在機艙中揮舞了一陣，就意識到了現在的險境。“砰砰砰”它們像擁有了自己的生命一般紮進了機艙的四壁，朝著整艘戰艦蔓延而去，戰艦內很快變成了一座迷你森林。
木係九階魔法——樹界降臨！
秦倫沒有料錯，他沉眠之後的戰鬥本能更加強大。就像原本清醒的時候，他在潛意識當中給自己設置了一道閘門，而沉眠之後，這道閘門卻消失了。
憑借著聖荊棘的力量，第十七墮落天使構建出了類似樹界降臨的魔法效果。不僅讓進擊號的主體結構得到了支撐，而且還能穩固煙霧狀的生物粒子，大大緩解了波比的痛苦。
“謝謝！”波比的聲音虛弱至極，疲憊中帶著一絲解脫。
當然，秦倫這時候已經聽不到了。在第十七墮落天使體內，兩點猩紅的光芒亮起，青年褪去皮膚的臉上忽然露出了一個詭異而邪惡的笑容，猶如惡魔從地獄爬上了人間。
……
“啊！”秦倫猛地翻身坐起，一對瞳孔卻毫無焦距，雙手亂揮，仿佛要將眼前的幻象全部驅散。
“長官，你醒了！”一個驚喜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
“薇，薇拉！”秦倫的視線慢慢聚焦在少女的臉上，大口大口地喘著氣。
“是我，長官，你怎麽了？”薇拉按著秦倫的肩膀，擔心地看著臉色蒼白，滿頭冷汗的青年。
“沒什麽，隻是做了個噩夢！”秦倫心不在焉地回道，“我們在哪，其他人呢？”
“大家都很好，長官們帶著亞曆克斯他們在勘察周圍的環境，夏洛克帶著其他軍械官在戰艦上檢修！”薇拉扶著秦倫站起身，幫他從醫療艙裏麵出來。
“這裏是……”
秦倫打量著周圍的環境，他們已經不在戰艦裏了，這個地方是一片空地。地麵是堅硬的灰褐色岩石，周圍看起來像是一處寬敞平整的山崖。
秦倫深吸一口氣，這地方空氣清新，適合人類生存。他回過頭，山崖後麵是一處茂密的森林，一艘巨大的水滴狀戰艦冒著濃煙橫躺在森林裏麵，周圍一片狼藉，斷折的樹木上飄揚著點點火星。
“進擊號！”秦倫看著殘破的戰艦舒了口氣，艦體表麵到處都是水桶大小的破洞，眾多幹枯了的荊條纏繞著整艘戰艦，看起來滿目蒼夷。
“它還能啟動嗎？”秦倫目光一閃，“為什麽不讓所有人都離開戰艦，那裏應該很危險！”
“夏洛克他們不會離開的，波比還在戰艦上！”薇拉歎了口氣，擔憂地看了一眼戰艦。
“羅賓長官說，波比沒辦法複原，身體崩潰掉了，意識跟戰艦結合在一起。隻有等長官們退出這個世界，他才能得到恢複。在那之前，軍械官必須保證戰艦不再發生殉爆，並且還要保護好動力融爐。”
……
“秦倫，你醒了！”一台機甲從天而降，掀起的氣流讓秦倫和薇拉連連後退。
“羅賓！這裏是蟲洞的另一邊嗎？”看著從駕駛艙跳下地麵的羅賓，秦倫揮了揮機甲降落帶起的塵土，迎上前去。
“看來你恢複得不錯，比波比那個小家夥運氣多了！”羅賓微笑著打量了一下秦倫，在團隊頻道回複到，“是的，這裏是蟲洞的另一邊。你說對了，秦倫，星空派遣我們進入福音世界，主要目的應該就是為了探索這裏！”
“你怎麽確定……”秦倫目光一閃，很快就領悟過來，“主線任務出現後續了！”
“嗯，你自己在魂印裏查看一下吧！”羅賓笑了笑，朝青年身後的樹林抬了抬下巴，“第十七墮落天使就放在那裏，我剛才輸入了一份投影記錄。看過任務之後，上機甲瀏覽一下，有很多有趣的東西。”
秦倫將意識沉入死亡名單，簡單查看了一下就退了出來。順著羅賓指示的方向，他很快就找到了第十七墮落天使。
與上次跟沃爾夫戰鬥時不同，這一次他的專屬兵人並沒有受到太大的破壞。波比的決死努力見效了，事實上除了進擊號變得破破爛爛，所有兵人機甲和艦員都幸存了下來，這也是夏洛克等人寧願冒著生命危險搶救戰艦不肯離開的原因。
“一個完整的小型位麵！”看著羅賓等人的投影記錄，秦倫驚訝地挑起了眉毛。
蟲洞的另外一邊並不是星球，而是一個能夠生存絕大多數生物，擁有完整生態循環的小型位麵。
秦倫在破碎星空就見過不少小位麵，比如：幾大使徒聯盟的位麵交易場，以及大型團隊的駐地。不過，這些位麵大多沒有眼前這個那麽大，狀態也不太穩定，需要定期花費破碎晶讓星空進行維護。
羅賓在機甲上輸入的記錄，還包括了進擊號突進位麵時的一些投影。看著蟲洞出口那個網格狀的過濾罩，秦倫現在明白當初諾頓博士想要提醒他們什麽了。
這個網格過濾罩留下的空隙很小，應該是一種古老的檢測係統。兵人機甲倒是可以通過，但變成生物粒子態之前的進擊號絕對過不去。
“這絕對不是自然形成的，應該是吉斯天使的那個古文明通過長期改造而成！”聯係之前看過的後續主線，秦倫很快就醒悟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