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至中午。尚官睿因為早晨一點東西都沒吃,餓的肚子咕嚕嚕直響。他抬頭看了李天佑一眼,見他穩坐泰山哇啦哇啦講起來沒完,有些焉了,看樣子午飯也沒著落了。
他不甘心的瞅了身邊睡得正香的胖子一眼,不由佩服萬分。原來自己看走了眼,本以為齊天是偷懶,鬧了半天人家有先見之明,通過睡覺來節省體力啊。
不行,秉著有難同當的念頭,尚官睿毫不客氣的搖醒了胖子。
胖子齊天睜開腥鬆的睡眼,茫然問道:“怎麽了?這麽快就結束了?”
尚官睿揉著肚子冷笑道:“想得美,還早呢。”
齊天頓時不樂意了,臉上的肥肉一顫一顫,低聲罵道:“那你小子犯什麽神經?我差點就要碰到那美女的胸了,被你這一攪合全沒了,五百塊晶石也白花了。”
尚官睿聽得目瞪口呆:“兄弟你真行啊!夢中泡女人也花錢,不愧是有錢人,我們拍馬都比不上。”
齊天老臉一紅,訕訕道:“習慣了習慣了,你沒事了吧?沒事我接著睡,看看還能接上嗎?”
尚官睿忙提醒道:“胖子,你一點不覺得餓嗎?”
齊天一愣:“餓?怎麽會呢?吃了辟穀丹一周都不會餓啊!”
“屁股蛋?那是什麽東西。”輪到尚官睿疑惑了。
“是辟穀丹!丹藥你懂不懂?呃,不懂啊。連這都不懂?!你他娘的修的什麽道!”
“嘿嘿,我要是懂得話還怎麽體現您的偉大呢?您說是吧?”尚官睿討好道。
“嗯,這話我愛聽。看在你說好話的麵子上,哥今天就給你好好上一課,讓你通曉一下丹道。”胖子來了興致。
“丹道就不用了!嘿嘿,您還是想想先怎麽讓我填飽肚子吧。”
胖子鄙夷的看了他一眼:“瞧你那點出息,就知道吃吃吃,早晚被撐死,連點上進心都沒有。”
尚官睿看了看自己絕對算不上強壯的身板,又看了看胖子身上的贅肉和嘴角尚未擦幹的口水,總感覺掉了個個,別提有多別扭了。
“咳咳。”胖子也知道自己的話沒多少說服力,忙咳嗽幾聲轉移話題道:“你既然不願意聽,那就給你幾粒辟穀丹好了,吃上一粒保證你一周之內都不想吃東西,吃了也會胃脹。”
尚官睿接過辟穀丹疑惑道:“這點東西怎麽管飽?該不會有什麽副作用吧?”
“怎麽會!辟穀丹的作用就是抑製你胃內的直覺,不讓你感到饑餓,身體照樣正常運轉,哪裏有什麽副作用。”胖子打包票道。
不對!尚官睿總感覺和自己印象中的辟穀丹不一樣。既然身體照常運轉,胃液也會繼續分泌啊,那這辟穀丹的作用也就相當於麻藥啊,純屬自欺欺人。
他把自己心中的疑問告訴了齊天。
齊天老臉又是一紅,訕訕道:“沒想到你小子還有點見識啊,沒錯,我煉製的辟穀丹是和別人不一樣,但勝在材料便宜啊,而且作用也差不多,就將就著用吧,一般人我還不給他呢。”
尚官睿惶恐的還了回去,顫聲道:“這玩意您老還是自己留著用吧,小弟實在消受不起。”
笑話,這胖子一看就是個二愣子,哪裏懂什麽煉丹,好好地辟穀丹都能練成麻沸散,卻自我感覺良好,他都有些後悔遇上這憨貨。
齊天憤憤的收起自己的“辟穀丹”,嘟嘟囔囔埋怨他挑三揀四。
尚官睿倒不在乎胖子的話,他生怕自己吃了這冒牌的辟穀丹消化不良,萬一產生厭食情緒就大大的不妙了,那得吃多少錢的健胃消食片才能補回來啊。
胡鬧了半天,尚官睿也沒找到充饑的辦法,隻好看著胖子那張油膩的大臉腦補,想象成那是一個剛出鍋的豬頭。
胖子在尚官睿“含情脈脈”的注視下十分不自在,睡著覺也一個勁的打哆嗦,老是夢到自己躺在一個蒸籠裏,而尚官睿則拿著調料醬汁在自己身上撒來撒去。
時間雖然過得慢,但總會過去的。
直到夕陽落下枝頭,整天都在滔滔不絕的三師兄才緩了下來,晃了一下手中的清心鎮魂鈴。
又是一聲鍾響,所有內外門弟子都坐直了身體,就連睡得死沉死沉的胖子也不知何時醒了過來,端端正正的坐在旁邊。
看來是要結束了,尚官睿心中暗想。
果然,隻見三師兄李天佑抿了一口茶水,淡淡的說道:“今天的功課就講到這裏,希望平時諸位師弟師妹多多鑽研,要知道修道之路遙遙無期,永遠沒個盡頭……”
然後又是一番長篇大論,急的尚官睿都快哭了,這三師兄看上去年紀輕輕,怎麽比上了年紀的老領導還煩人。
直到黃昏的空中出現星辰,三師兄李天佑才做完總結,又布置了一些課業,宣布散會。
聽到散會二字尚官睿如聽天籟,撒開腳丫子就往外衝,時不時還吼上幾嗓子,興奮之情喜於言表。
可沒跑幾步他就傻了,所有人看他的樣子都像是在看白癡,連胖子都與他拉開距離,恥於和他為伍。
尚官睿此時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真給家鄉人丟臉啊,在場所有人都站的整整齊齊恭送三師兄離開,就他一個人橫衝直撞絲毫不給麵子。
有句話怎麽形容來著,一鍋粥裏混進一個老鼠屎。
這麽顯眼的老鼠屎三師兄不可能看不見,他停下腳步,似笑非笑的看著尚官睿道:“這位師弟,師兄哪裏讓你不滿意嗎?不妨說出來看看。”
尚官睿心中一驚,暗罵自己太冒失了,忙恭恭敬敬道:“師弟不敢,隻是體內憋著一股汙穢之氣,不想在此排出,汙了諸位師兄仙氣。”
“穢氣?”李天佑一愣,關心道:“師弟哪裏不舒服告訴師兄,想必我能助你一臂之力。”
尚官睿大窘,心說我放個屁也要你幫忙嗎?
可明麵上又不能說,隻好憋著勁將屁放了出去。
此時萬籟俱靜,故而聲音格外的清晰。在場所有人臉色都是大變,就連李天佑臉色都有幾分不自然。
尚官睿不管那些,長出了一口氣,恭恭敬敬的說:“師弟自己已經解決,不勞師兄掛念。”內外門弟子都傻眼了,這是哪來的一個極品混蛋啊。
李天佑哭笑不得,揮了揮手,吭哧吭哧的離開了。
尚官睿如蒙大赦,一溜煙跑了,沒走了二裏地,就見胖子騎著那頭木牛追趕了上來,一臉佩服的對他說:“兄弟你非同一般,不走尋常路啊。”
尚官睿沒好氣的說:“我還特步呢,我哪知道你們這群傻子散了會都不離開,杵在那裏等著開飯啊。我要不是被逼到份上會找那麽蹩腳的借口麽,你以為憋個屁很容易嗎?到頭來出了一個大醜。”
胖子幸災樂禍道:“知足吧,能有這麽露臉的機會我想求都求不來呢。你也不用擔心,三師兄是所有關門弟子中性子最和善最寬容的人,不會找你麻煩的。不過換做其他師兄師姐你就要注意了,碰到今天這種事當場活劈了你都是輕的。”
尚官睿連連應是,抓住胖子的贅肉翻身騎上了牛背,二人顛顛的向山下去。
胖子的住處離尚官睿不遠,隔著三四戶。不過因為尚官睿左邊的院落沒有人住,齊天就把自己家當搬了進去,二人徹底成了鄰居。
看到胖子帶的瓶瓶罐罐一大堆炊具,尚官睿總算知道他為什麽這胖了,感情是個廚子。
齊天告訴他,自己家開的是個酒樓,雖然比千層樓比不上,但在東淩鎮也是小有名氣。
雖然他老爹更希望這小子修道而不是繼承他那點家業,可胖子還是把酒樓內大廚的本事學了個七七八八,做的一手好菜,想瘦都瘦不下來。
聽到這尚官睿肅然起敬,東淩鎮有多大他不清楚,但是一百個東京紐約都比不上,那他家開的酒樓有點名氣可以放大一百倍,相當有名氣了,自己算是結交到一個五星級大酒店老總的兒子,倍兒有麵子。
胖子聽了他的解釋差點笑岔了氣,指著尚官睿笑罵道:“瞧你那點出息,東淩鎮像我家這種店鋪何止千千萬,我沒你想的那麽厲害。不過說到廚藝嘛,我自忖還是有幾分能耐的。”
尚官睿喜道:“那敢情好啊,以後我的那份就拜托兄弟了。”
胖子怒道:“你做白日夢呢?”
“別忙著拒絕啊,我不會白吃你的,門派每個月發放的夥食費全給你了。”尚官睿誘惑道。
“門派哪來的夥食費?”
“啊?難道吃飯還要自掏腰包嗎?”尚官睿傻了。
“修道講究的是清心寡欲,摒棄欲望的支配,所以隻提供丹藥方麵的補貼,吃東西嘛,就甭想了。”胖子毫不留情的打擊他道。
尚官睿臉色變幻,咬牙道:“那這樣吧,我的丹藥補貼全交給你支配,就當夥食費了。”
這回輪到胖子傻眼了:“你腦子沒燒壞吧,放著丹藥不吃吃五穀雜糧,還修什麽道啊?”
“誰告訴你我要修道了。我就是來混飯吃的。”
“……你強。”